纯白色的小熊猫车身上被划了一道痕迹,白哲又盯着它发了三秒呆,打开车门把东西往里一扔,坐在驾驶室闭目养了养神,突然一拳打上方向盘!
“靠!老子招谁惹谁了!”
莫名灵光一闪,该不会是昨晚那个人……来秋后算账了……吧?
白哲垂头丧气的走进‘天道酬勤’,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穿着一身纯白的对襟盘扣太极服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小哲?你今天倒是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多久没来了?”
白哲苦着脸道:“爷爷,麻烦帮我算一卦看,我最近是不是被衰神附体了?”
“这里是武馆,我又不是跳大神的,算什么卦?来,陪我过几招。”
“免谈,今天不想打太极。”白哲问道:“大师兄在不在?”
白云海瞬间没好气,“找他干嘛?早被我打死丢后山喂狗去了!”
“靠!”白哲找不到施虐对象,扭头就走。
“给我回来!”白云海中气十足喝了一句,一把就将他拎到武馆后的一方庭院里,吹胡子瞪眼的,“别急着走,陪老头子下盘棋。”
第6章 所有人都认为大师兄是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
白哲在石凳上坐下,执起一枚黑子,“就下一盘。”
白云海坐定在他对面,捻着白子琢磨半响才落下,“可以,一局定输赢,你输了就答应老头子一件事。”
“随便。”
初秋的山风吹进庭院还带着些许闷热,两人一边对弈一边闲聊,白哲心里压抑不住的暴躁也渐渐沉了底。
“小哲,那辆熊猫开着还习惯吗?”
“小巧灵活好插道,喇叭响亮不占地儿,省油,挺好,就是起步像乌龟提速像蜗牛……谢谢爷爷。”
“……好就行,你是老头子我唯一的宝贝孙子,不向着你难道还向着那个死丫头?不过爷爷能力有限,到底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毕业后走进社会,别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贪慕虚荣,忘了本分,好好工作,记住咱们白家的家训!爷爷年纪大了,惦记的就只剩你和这间武馆,你说志不在此,等我百年之后,这间武馆我宁可砸了也不会留给那个不孝子!”
“爷爷,你别这么说,不是还有大师兄吗?他是武痴,武馆留给他我没意见,也挺乐意的。”
“那小子?整天心浮气躁的,就跟个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一样!”
“那你把他丢到后山,也不怕他发病了出去惹事?”
白云海终是说了实话,“什么丢后山,这话你也信啊?今天一大早被人请走了,出手还挺大方,整整二十万。”
白哲落子一偏!
“卧槽,爷爷你说啥?二十万!大师兄都值二十万那老子能值两百万你信不信?”
白云海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好好说话,别在我跟前爆粗口,你以为呢?我开武馆不是为了赚那几个钱,为了你才一再破例!行了,你输了。”
“得,我认输,说吧什么事儿?”
白云海一边整理棋盘一边叹了口气,“你换号码了?”
“刚换的。”其实白哲是个挺念旧的人,许久东西用惯后很少会换新的,包括人也一样,比如魏子然,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提分手,估计他能就这么和对方凑合过一辈子,再比如顾思阳,两人从小到大吵架次数无数,但是从没断了交情。
“去看看你爸吧,他住院了,在附属二院,十五楼。”
“哦,怎么了?”白哲语气冷淡的很,好像住院的人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白云海无奈道:“前阵子被人打折了腿,肋骨也断了不少,我去看过一回,挺惨的,念叨你呢。”
白哲不期然沉默下来。
“小哲,你也别跟你爸怄气了,虽说那混账东西对我这个老头子不敬,好歹也是你爸,去看看吧,听话。”
“我会抽时间去的,走了。”
白哲好不容易沉静下的心绪又开始沸腾烦躁,徒步下了山才发觉饿得前胸贴后背,武馆位于市外,举目都是群山,只好又折回蹭了顿饭。
等回到市里,天都擦摸黑了。
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公寓小,房租却死贵死贵的,跟宰毛猪差不多。
白哲原本想先去医院,想想却觉得整个人疲的慌,干脆直接回了家,打开门后不自觉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人应,魏子然已经搬走了。
公寓很乱,到处都是啤酒瓶外卖盒,茶几上还放着半包烟,烟灰缸里全是杂乱的烟头,乍一看简直就像一垃圾场。
白哲懒得收拾,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啤窝在沙发里仰头灌下大半,又叼了根烟点上,一边喝酒一边吞云吐雾,整个一颓废男青年。
他记得昨晚喝多了,抱着个男人又哭又亲,男人长得什么样全给忘了个干净,只隐隐记得那人长得特别高,嗯……好像也特别好看?王八之气能迎风摇曳帅出八百里地……
白哲气恼的咬了咬牙,几乎已经肯定了大半,他被炒鱿鱼绝逼是昨晚那人秋后算账来了!
但是很可惜,他完全猜错了,魏砚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权当自己被只疯狗咬了一口,他难不成还要咬回去?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另一件事。
黎生昨晚被姓杨的那只老狐狸灌得七晕八素,一早起来就头疼,作为魏砚的特别行政助理,他很有职业操守,别说头疼,吃了枪子儿都得把BOSS吩咐的事儿给办妥。
于是一大早就去了趟市外,花高价请了一个人回来。
他也不知道魏BOSS是哪条神经搭错了,凌晨三点来了通电话,指名道姓要找那人,于是黎生不得不忍着头疼爬了座高山,典型的劳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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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魏砚走出公司大门,黎生从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正候在门口,一脸肾虚的惨样。
“魏总,我明天要休息,休息,休息!”
魏砚坐进车里,淡淡甩了两个字,“不批。”
黎生幽幽叹了口大气,道:“杨小姐来电话,说想和您一起吃个饭,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什么时候都没空。”
“……那个,董事长也来电话,叫您抽空回趟祖宅,过阵子就是老董事长七十大寿。”
魏砚淡淡嗯了一声,以证明他听到了。
“还有,人我请回来了,我跟您说,那块头简直绝了,就跟一大猩猩似的,走一步地都能颠上三颠,就是感觉那人精神不大正常,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一样!”
魏砚:“有真材实料就没问题。”
黎生洋洋得意,“那是必须的,我看他徒手能打死老虎,武松再世!”
于是等奥迪驶进别墅,魏砚一眼就看见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折腾来的大侠风古代衣袍,一手持着一把寒光毕现的长刀,一手拿着一杯杯装奶茶,正在溜、溜兔子?
第7章 一个响亮的巴掌
魏砚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你去了趟古代?”
黎生把车开进车库,险些笑抽过去,“魏总,请您放心,他就是‘天道酬勤’的苏木,如假包换,假一赔三!身手绝对了得,A市出了名的武痴,您也知道,凡是大师都会有点特殊的小怪癖,无伤大雅。”
魏砚没再说什么,下了车走到院子里,见苏木正在专心致志的溜兔子,朝迎出来的陆驳道:“都进来。”
于是五分钟后,客厅里的画风怪异无比。
魏砚略显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苏木坐在他对面,姿势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不说,光是一个人就占了整整一个沙发,长刀入鞘不离身,被他背在背上,怀中抱着一只灰色的野兔,看它的眼神温柔到能掐出水来。
陆驳和黎生则跟两尊雕塑似的杵在魏砚身后。
若是场景换成金銮殿,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帝王将相。
魏砚垂下眼帘,打破沉默的话又无外乎只短短几个字,“陆驳,上茶。”
“是,大少爷。”
陆驳转身去煮水泡茶,实在不明白大少爷请这么一个人回来做什么,这人来了一下午,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简直比大少爷还寡言少语。
魏砚沉默惯了,黎生见再僵下去天都要亮堂了,只好率先道:“苏先生,魏总请你来主要是想聘请你当他的私人武术教练,若是你愿意,最好顺便充当一下贴身保镖。”
苏木终于把眼神从兔子身上移开,突然朝着魏砚抱了抱拳,声如洪钟,气贯长虹,“主子,苏某不才,能得您青眼,必定将一身本事如数相授!”
黎生:“……”尼玛果然不正常!
反观魏砚倒是淡定的很,端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苏先生先在这边住下吧,我明天叫人把地下室腾出来设一个练武场,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吩咐陆驳。”
苏木再次抱了抱拳,“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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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傻.逼似的睡了一晚沙发,落枕了。
自从毕业后他和魏子然的确同居过一段时间,魏子然睡床,他就跟个恪守底线的谦谦君子一样睡沙发,现在回头想想真挺佩服自己,要是半夜爬床搞偷袭,他还能把自己踹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