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里演了个配角来玩玩。”穆清翻开首页。
“那……那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玩啊?”美盼眨着大眼睛,她也想去玩。
“不行。”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他们看得上觉得我合适就演个小角色,不合适就算了嘛。”
巧倩把文件整理好交给一边的侍女,“你就不要闹了。”
美盼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支在几案上,抗议着姐姐的话,“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我也想去体验一下生活啊!”
巧倩其实是不赞成穆清去演电影,不过她就算说了估计也不管用,正好这时鸣珂过来了,她也就噤了声。
鸣珂自然也看见了穆清手里的剧本,询问了几句,眉头皱了起来,“穆清,人界暂且不提,灵族和不少妖界的人都是认得你的,这样似乎不太合适,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穆清反问,“怎么不合适?他们认识我跟我自己要做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的身份不合适。”鸣柯直言道。
穆清的手从剧本上拿开,厚厚的册子还停留在第一页,“你是觉得我做不好还是看不起演员这个职业,觉得丢人啊?”
鸣柯敛了下眉,“你这是在断章取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干嘛一定要端着,我又没有影响别人,只是试试,又不是说我真的要去做演员,先别这么紧张嘛。”
话说到这里,鸣柯就知道穆清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你真的要做,可以,带上美盼给你做助理,她对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了解得比较透彻。”
“好啊。”
美盼就差扑过来抱着鸣柯亲一口了,只是这位大人的脾气虽然也不错,但是却不是可以跟她们随意调笑的人,“谢谢大人。”演不演戏不重要,能去体验一下就行了,或许助理的职位还更方便一些呢。
“凡事注意分寸,不要太贪玩。”
“明白!”
穆清看这件事谈拢了,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们剪除一心羽翼的行动进展得很顺利,他的爪牙基本上都被逮捕了,我们审问之后没有发现新的消息,他们的嘴都很严。”
“没关系,一心没了这些依仗,躲不了多久了。”穆清不缺乏耐心,他还想在一心身上得到一些灵域崩塌的事实,一心逃不了,跟他狼狈为奸的人也逃不了,“有一心的消息随时告诉我。”
“我知道。”鸣珂停顿了一会儿,又回到先前谈到的问题上,“你决定这么做是为了……陆云起?”
巧倩和美盼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地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穆清的手指划拉这纸页边缘,“不是为了,是因为。”
“他希望的你都会去做,而不考虑自己的意愿?”
“他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鸣柯的喉头一哽,“值得吗?”
“值得。”穆清抬起头,结束了这个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鸣珂是把灵均哄睡着之后才过来的,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巧倩和美盼也下去,我再看会儿剧本就睡。”
打发走其他人,穆清仔细看起剧本,虽说是试试,但是他也不打无准备之仗,答应了的事情,他不会随随便便应付了事。
第38章 我还有账跟你算
陆云起到巴黎的时候是下午了,分公司有邓可宁提前去了解情况,他到了之后就得到了最简洁直观的报告,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也不急,时间赶得不紧。他直接点了餐,吃了饭看了会儿文件就睡觉了,正好倒倒时差。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陆云起睁开眼,一抹柔和的颜色便闯进了眼帘——他的枕边放着一束紫罗兰,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他觉得自己叮嘱穆清的话八成是没用了。
陆云起拿起花束,插在了床头柜上明显多出的空着的花瓶里,他还是早些把事情处理了回去吧,都是不省心的。
穆清坐在棋社二楼的办公室里,一个小时之内已经看了无数次表了,陆云起晚上的飞机,十点多落地。
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夏莉,她的神色有些犹豫,“老板,上次那个大爷又来了,已经付了对局的费用,专门说要找您。”
“找我干什么,有单着的人让他们协调一下。”穆清没心思跟这样的人下棋,他宁可一个人研究棋谱。
“他说您不去他就一直等。”
“如果他愿意就让他等着,给他上壶茶。”
“知道了。”
陆云起说得没错,有些人是不能纵着,而且,他对无关紧要的人确实没那么多兴趣和精力。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吵闹。
是夏莉,两个服务生和那个大爷。
夏莉一脸的难为情,“老板,对不起,我们没拦住他。”
穆清看着几人,他们身后是张望的顾客,“进来说吧。”
夏莉把门关上后,室内只剩下了穆清和那个大爷。
穆清手下压着一本薄薄的棋谱,“这位老先生,我不想用其他的手段来对付你,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跟你纠缠,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的话,我倒是可以听听。”
老人坐在穆清对面,每一条皱纹里都写着岁月的沧桑和痛楚,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瘫在椅子里,“年轻人留点耐心给老年人吧,我这么做的原因……”
老人姓钱,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围棋专业选手,在一次重要的比赛中由于被对手暗算而失了手,心灰意冷之下退出了棋坛,回到这里开了个培训班。
他没有结婚,无儿无女,把身心都投入到了培训班,发现并且培养了一批优秀的选手,其中最出色的是一个叫小彬的孩子,刚刚在省级比赛上拿了青少年组的冠军。但是,小彬没有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而是放弃了围棋玩音乐去了。他劝过,甚至跪下来求过,然而没有用,小彬已经下了决心。
小彬离开后,他又辅导过几个孩子,不过都不尽如人意,再没有小彬那样有天赋的了。几年前他年纪大了,关了棋社,每天混迹于街头、公园,每次看见有人下棋,总是忍不住上去说几句,就跟他的培训班还开着的时候。后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只要看到他,下棋的人都退避三舍。
问渠棋社开业之后,他找着了新地方,自然不想一个人憋在家里。
穆清看着老人,眸子冷冷的看不出几分感情,“把自己的抱负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好为人师,只会让大家厌烦你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不是不知道人家都烦我,只是……”钱大爷的语气饱含着无奈,“我就是忍不住,多年的习惯了,改不了了。”
“改不改得了是您的事情,只要您不打扰我们的生意,您想怎么说教我们都没有意见。”穆清隐隐觉得这老人是另有目的,“我还有事,十分钟后就要走。”
钱大爷的嘴唇颤抖着,“我等了你一下午,是想……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穆清没说话,等着人的下文。
“一楼是……培训机构,这附近只有这一家,我想……我想给孩子门讲讲棋,不收费!”
看着老人有些浑浊却含着渴望和一点刺痛之下的乞求,穆清道:“问渠培训机构是正规机构,我必须要对孩子们负责,不可能让一个外来的人进行教习。”
“我只是和孩子们交流交流!看在我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的份上,这都不行吗!?”
“老先生,倚老卖老可不是好习惯。”
“我认为我的棋艺水平教几个小孩子还不成问题。”
穆清瞧着钱大爷,看了眼时间,“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只是我想问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或是不回答。你的培训班办不下去,真的是因为你的年纪大了吗。另外,围棋,棋艺固然重要,但是,会下棋之前要先回做人,你说呢?”
穆清站起身,没有理会呆愣的老人,“我有事要离开,您老请便。”
穆清收拾了东西离开,门没关,交代了夏莉之后就走了,他还记挂着陆云起,可没有时间跟一个不识趣的老头子耗在这里。
穆清到得早,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他乐意等待,而他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看着陆云起出来,慢慢走近,穆清展开双臂抱了他一下,好歹还记得这是公众场合,很快就松开了,“欢迎回来。”
陆云起瞧着穆清的样子,活像是两人分别了不是几天而是几十年,“别忙着欢迎,我还有账跟你算。”
穆清摸了下鼻子,跟上陆云起的步伐,他知道是什么事。
陆云起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先去邵元那儿,我们去接焦糖。”
“我上午已经把焦糖接回家了。”穆清回想起靳邵元看他的眼神,有点佩服焦糖的破坏力了。
“我还想看看邵元的表情呢,”陆云起露出个带点无伤大雅的恶意的微笑,“可惜了。”
“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用麦秆菊还原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