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长剑一挥,将黑火与物主切断联系,慢慢走向里屋。而以为自己已人头落地的两名黑翎羽成员则昏倒在地,四肢僵硬地抽搐着……
「周防,你准备好了吗。」宗像礼司侧手持剑,剑端黑火熊熊,像是等待着进食的野兽,迫不及待地向前扑腾。
——尽找不自在做什么。
周防尊一贯冷漠的声音像是在火焰之上浇了一泼冷水,黑火竟显得有些畏惧。
「为了你,你信吗。」宗像礼司又像前走近了些,眼角瞟到胆怯懦弱得快奄奄一息的黑火不甚懊恼。
——呵。
宗像礼司长剑一挥,黑色火焰被强制送到周防尊的身上,只听嘶啦一声,火焰熄灭了。
「失败了吗。」宗像礼司喃喃自语,他盯着被黑火吞噬过的地方,双眸一紧,「不……」几秒沉默后,他轻哼了声,周防尊身体朦胧笼罩着一层浑浊的红色之光有了一个如同匕首刀尖的裂口,造成这个裂口的,正是那团柔弱的黑火。
浑浊之红渐渐弥补了裂口,不出二十秒,那颓废的红光又黯淡下去,一切恢复原状。
宗像礼司决然转身,坐回椅子后深深吐出口气。他沉思片刻,下定决心拿起电话……
他与周防尊的胜负绝不该是这种结局,命运什么的他不信,能够支配命运的才是真正的强者。而他宗像礼司,青之王,毫无疑问就是真正的强者……
所以。
周防,给我醒过来,别认输。
另一边,戒备森严的市医院,黄金之王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双眸紧闭,像是再也不会醒来一般地沉睡。曾经的最强之王、控制着整个日本的男人也会凋零,岁月爬过他的皮肤,留下的那具身体仿佛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时间的问题。」夜刀神轻拍伊佐那社的肩膀,轻柔的声音像是春风一般吹拂人心,给予安宁与平静。
「小黑……谢谢。」伊佐那社微微弯起嘴角,一个往日的笑容却有着不同往日的悲伤。也许这一次该轮到他向中尉告别,下次再见面,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走吧。」夜刀神为伊佐那社让出一条路。他们得到宗像礼司的消息,德累斯顿石盘并未移出御柱塔,而是转移到了地下,Scepter4已有成员先行探路,如果他们想合作,这是非常好的机会。
「白银之王,去总部的路线已安排妥当,请这边。」淡岛世理伫在伊佐那社的身旁,身穿蓝色制服的青组人员排成一排,严密守护在黄金之王的病房前。
就在十分钟前,淡岛世理接到宗像礼司的电话,他指明要找白银之王,语气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多谢。」伊佐那社步伐轻快,倒不像是当真发生了严重的情况。
这就让淡岛疑惑不解,王与王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密切,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连白银之王都到Scepter4总部,万一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掉落,不幸引起连锁反应,整个日本还会存在吗?室长……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吧。
淡岛的顾虑是正确的,但她更想不到,这次前去的不单单是伊佐那社,还有黑之王,八岐蛇。
并且青王、赤王、白银之王以及黑王这四位王者,将进行一次一旦失败足以毁灭半个地球的危险实验。
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蠢蠢欲动……注视着Scepter4总部的监视者察觉到气氛细微的变化,守卫在门口的蓝衣服多了几个,他们低头交耳、神情肃穆,余光不断瞟向远方,似乎在等候什么人物的到来。
「通知千子大哥。」其中一名监视者对他的同伙道。
不错,这群人正是隐匿起来的黑翎羽众,精英们自丽思卡尔顿酒店之变后,便听从千子村正的指挥销声匿迹……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人间蒸发,而是反向跟踪。黑翎羽的精英们自傲地以为就连宗像礼司也不能预料到这次的变数,他们可是在青组的眼皮子底下放肆,根本没人知道!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监视者们暗暗讨论,「后门防御薄弱,若是现在攻进去,说不定……」可以一举拿下青王?
「等等!」那名被派去通知千子村正的青年惊恐道,「千子大哥说……他要亲临!」
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敬爱的千子村正已被无色之王附身,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王」正在赶来的途中,对于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更是浑然不觉。
白银之王、青王、赤王、黑王、无色之王……随着他们之间距离相近,深藏地底百米处的德累斯顿石盘发出异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快写到结局却要被自己坑了,其实我也很不甘心。
漫长的纠结期,我能走多远,就多远吧……
☆、第38章 阴谋3
1944年德国,威斯曼理论确立,它以研究的主持者阿道夫·K·威斯曼的名字来命名。
这是一个描述「‘微观世界的偶然与宏观世界的必然’如何被扭曲」的物理理论,无论在何种程度上都是空前绝后的存在。而所谓威斯曼数值则是:将异能引起的「因果律扭曲的程度」数值化后的指标,数值越大,说明正在使用中的能力越大,其导致的因果律扭曲的程度越大。
「威斯曼偏差值」显示王的力量是否处于安定的状态,王之能力使用频繁、过量后威斯曼偏差值将升高到超过安全标准,最终导致王权者暴走、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以王为中心造成巨大的爆炸。
七王之中的赤之王仿佛冥冥之中就被安排了毁灭的命运,这更像是一个诅咒,无处逢生。
周防尊以为命是他自己的,随便挥霍是他的自由,他必须不受任何束缚地活着。然而王之力不断膨胀吞噬着他,德累斯顿石盘逐步控制了他的命运,在无法制御的巨大力量把得到的一切全部摧毁之前,他释然地接受了死亡。
他不理解一直与他水火不容的宗像礼司为何要挽回残局,难不成是想再杀他一次吗?
想到这里,他冰封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
一向从容的宗像礼司即使在杀死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慌乱,而在刚才听见自己声音的霎那……那个表情……真是……
周防尊漂浮在漆黑的空间之中,这是一个和宇宙一样,无法分清上下左右的空间。他的四肢和脖颈镣铐锁链,而锁链的尽头则是一个刻有古老文字的巨大圆形石盘。他活动了下被禁锢的手腕,回头望向那块平整的板状岩石。
他的身体与意识分离,所在的这个虚拟空间与他得到王之力时所境遇的情景如出一辙,心脏处明显感应到与石盘链接在一起,那些如同迷宫一般烙印在石盘上的文字随着他的每一次心跳闪烁跃动,红色的光芒是这个空间的唯一颜色。
有一种力量在与石盘的力量拉扯……周防尊察觉到侵入体内、不易察觉、并且很快消逝与之同化的力量。
宗像礼司刚才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什么?
周防尊可以通过石盘窥视外面发生的事,不过也很局限,只有石盘愿意给他看见的事他才能看见,他受之于石盘,像是对他过度使用力量导致暴走的惩罚,摧残他的尊严、磨灭他的灵魂。
「那个笨蛋。」周防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多多良的身影。
他正面对现实中的石盘思考着什么,御槌高志在他身旁与他说话,脸上阴霾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那小子是绿王的事周防尊其实是有猜到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狐疑,很快就被他自己打消掉。因为一旦他去质问,那么也就意味着失去,然而「失去」这两字对他而言,是那么……
攥紧的拳头吱嘎作响,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留下。
十束没有死太好了、活着、太好了。
但是……
那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十束吗?
没有了笑容、没有了冒失,连头发都整理得一丝不苟……做着危险的事,参与那些与他格格不入的计划,甚至威胁到了他曾经最挚爱的吠舞罗、他们共同创造的大家庭,那么这个人,还是十束多多良吗?
然而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吧?是他周防尊一手造成的……
「十束。」周防尊沙哑地念出这个名字,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音节都变得颤抖不自然。
脑海里画面中的十束背脊一震,疑惑地望向四周,像是听到了周防尊的那声呼唤,一瞬间,眼角露出了碎人的温柔。
很快,画面被石盘切断了。
周防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咚!」他反手一拳砸在石板上,鲜血迸发,而石盘缺没有丝毫的破损。
他试着凝结王之力,但身体没有给他任何臆想中的反应……明明能够感受到力量在身体中的流动却无法使用,那么上一次他为何会从沉睡中醒来呢?
那时候,有什么在召唤他……是八田的声音。对了,八田的声音刺入神经,力量苏醒了。
也许值得一试。
周防尊心中有了计划。
Scepter4基地周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远方走来一群人,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暗中哨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