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不多,就两个小箱子,一人一个。
一袭黑色休闲套装的谢霂仰推着行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身杏色风衣的司桐箬。
一张脸蛋素面朝天,鼻梁上同样戴了副夸张茶色墨镜,将整张脸隐去了大半。
虽然走的是VIP通道,可谢霂仰仍是做足了全副“武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人给偷拍了。
就目前而言,谢霂仰还没做好公布恋情的准备。
VIP通道出口,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曾管家笔挺地站立着,早已是望眼欲穿。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大小姐,你回来啦!”终于把自家小姐给盼回来了,曾管家大步上前,情绪有些激动。
“曾叔,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吧。”
“谢谢大小姐关心,我身子骨一向很好。”曾管家虽已是年近五十,可看上去顶多只有四十岁的样子。
“这位是.......”曾管家这才注意到,自家小姐身边还站了个小姑娘。
“哦,她叫司桐箬。”谢霂仰偏头看一眼身边站着的司桐箬,毫不避讳地牵起了对方的手,大方承认。
“是我女朋友。”
“司小姐,很荣幸认识你。”曾管家只惊了数秒,又立马恢复了一贯的坦然绅士风度,冲着司桐箬微微欠身。
“旅途辛苦了。”
“曾叔叔,您好。”司桐箬一直安静地立在原地,认真地在听二人讲话,自然也听清楚了谢霂仰是如何称呼的别人。
“大小姐,司小姐。老爷和夫人老早就在家里候着了,咱们还是先上车吧。”
“嗯。”谢霂仰微点了点下巴,依旧大方地牵着司桐箬的手,大步朝着面前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谢家的别墅位于巴黎的郊区一带,车一路朝着郊区驶去,路过一排排火红枫叶。
满目的绯红枫叶,艳红如血,映透了半边天。
接下来的两天,司桐箬都陪着谢霂仰待在了谢家,同谢父一家人待在别墅里。
父女俩的话很少,关系看上去很冷淡,似乎没什么亲情成分在里面。
就在准备返程的前一天下午,谢父突然将两人都叫到了客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谢霂仰宣布。
偌大奢华的客厅里,谢父一身白色居家服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戴着一副半框眼镜。
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身边站着一身桃红色旗袍的姜女士,一头黑色长发盘在脑后。脖子上挂着一串顶级绿翡翠珠链,白皙手腕上戴着一只羊脂玉手镯,剔透无暇。
保养得很好,也生得漂亮,一脸标准的狐媚相。
谢霂仰不清楚父亲为何突然把自己叫来客厅,可当看到一身笔挺西服的秦律师也在时,也就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些出乎谢霂仰的预料,父亲这次叫自己回来原来是为着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当着谢霂仰的面公布遗嘱。
谢父自愿将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财产全部赠予谢霂仰,剩余百分之四十分别赠予自己的合法妻子和小女儿,二人各持资百分之二十。
不过,谢霂仰想要获得这份遗产有个外加条件,那就是必须得先与一名男士结婚并生育一子。
“秦律师,意思就是我还得先找个男人嫁了。还得生个孩子,对不对?”谢霂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独立沙发椅上,慢悠悠地开口。
“是的,谢小姐。遗嘱里写得很清楚。”秦律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架子,如实回答。
“那我自愿放弃。”谢霂仰垂下脑袋,勾唇一笑,无聊地拨弄着指甲。
“谢小姐,你的意思.......”秦律师倏地瞪大了一双眼珠子,如铜铃般。
拿着遗嘱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是几百个亿啊!
“怎么?没听懂吗?是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谢霂仰脸色一沉,蹙眉看了一眼秦律师。
敛起嘴角的笑容,再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父亲身上。
“爸,谢您老的好意了,我是不可能和男人结婚的,更别提生什么孩子了。”谢霂仰语气散漫,却也十分笃定。
“霂仰,我劝你考虑清楚。”谢父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是极力忍着脾气没发作。
谢父自知这些年对女儿有所亏欠,所以想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补偿。可谢父也有自己的打算,希望女儿不要再喜欢女人。
最好能尽快结婚,再生个孩子,在家相夫教子。
“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别想着用钱来收买我,我可不吃这一套。再多的钱也没用!”谢霂仰冷哼一声,将目光平移到姓姜的女人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视。
“还是把这些钱留给你的小老婆吧,毕竟她倒是特别喜欢。”
“你.......!”姜女士气得牙痒痒,却也拿谢霂仰没辙。又碍于丈夫的面子,不好表现得太过失态。
“太闷了,我和小箬出去一下。”谢霂仰很是满意姓姜这女人的表情,唇角笑意更浓。
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牵过司桐箬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司桐箬垂着脑袋,听话地跟在谢霂仰的身后。疾步跟上谢霂仰的步伐,一前一后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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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转眼,《白月光》剧组开机已经有四个月了。
组里大多数演员们的戏份已接近尾声,开始陆陆续续杀青。众演员之中,要属纪璎的戏份最多。
平日里,纪璎特别忙。除了要长期待在横店拍戏之外,还得赶别的通告,并不只单纯拍这一部戏这么轻松。
因着角色的戏份较重,纪璎实在是抽不开身再同时去接拍别的戏。如若是放在以前,纪璎可以同时接拍两部戏,两个剧组来回赶。
“拼命三娘”的称呼并不是白起的。
尹恩的戏份是除纪璎之外,整个剧组里第二重的,在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拍摄后,也终于在今天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杀青戏。
最后这一场戏,是尹恩所饰演的墨羽在阔别半月后重新登台演出,且这出戏还是墨羽从未唱过的京剧——《贵妃醉酒》。
剧中女二号本是唱昆曲出生,嫌少唱京剧。这一出戏也是别有用意所在,是为着缅怀已去世的长飞而唱。
天音阁,大红舞台。
尹恩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戏服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凤冠上的颗颗圆润珍珠璀璨耀眼,华丽奢靡。
脸上的妆容惊艳浓彩,华丽大气。
戏服是专门的手工定制款,由着十个绣娘赶制了三个月之久,奢华程度可想而知。无论是这云肩也好,腰悬的玉带也罢,无疑不彰显出雍容华贵的气魄。
从头饰到整个妆面,再到戏服,处处透着“用心”与“精致”。
尹恩长身而立站在自己的走位上,如葱节般的纤细手指持一柄白色折扇。手腕一转,指节灵巧的翻转着扇柄。
本该是手拿金扇才是,可原着中墨羽手持的这柄白色折扇乃是恩师赠予。为此,这金扇就被墨羽给临时换了,换作了白色折扇。
低眉,朱唇轻启,句句经典唱词从红唇里溢了出来。一唱三叹,字正腔圆。
“妾乃杨玉环,蒙主宠爱,钦点贵妃,这且不言。昨日圣上命我往百花亭大摆筵宴.......”
底下大堂座无虚席,群演们皆穿着长衫或旗袍,激动兴奋地喝着彩。有的女观众不时用手帕拭着眼角的眼泪,动容不已。
纪璎所饰演的冷翊蒹一身浅黄色的洋装长裙,喇叭花状的袖口上系着一个同色的蝴蝶结,脚上踩着一双杏色的小皮鞋。
头顶扎了一个夸张的大红色蝴蝶结顶夹,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披散在后背上。
坐在二楼的独立包厢里,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专注地看着尹恩唱戏。
纪璎虽不怎么懂戏,可这段时间里陪着尹恩也是演了好几场唱昆曲的戏了,并经由候奎继老先生在一旁现场指导。
如此一来,纪璎对昆曲也能算略懂一二。并渐渐地迷上了昆曲,也可以说是迷上了唱曲儿时的尹恩。
舞台上这人的面容、身段、唱调,无一不颠倒众生。一眉颦笑浅,一低头吟唱,道不尽的万种风情,却丝毫不媚气。
纪璎看得有些痴,眼神一刻也没有从尹恩的身上挪开过。
此刻的纪璎终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古时那些个王公贵族们为何会如此痴迷名伶,即便一掷千金也要博君一展笑颜。
镜头一个切换,一出戏终了,镜头又一次切换回了大红舞台上。
尹恩端立在舞台中央,冲着台下的观众深深鞠躬行礼。
“好!好!墨老板唱得好!”喝彩声爆发的同时,那如雷鸣般的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热烈的掌声响彻了整个天音阁大堂。
个别疯狂的观众们纷纷涌到舞台边上,着旗袍的女人们激动亢奋不已,冲着尹恩使劲儿挥舞着手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