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有人“啪嗒啪嗒”跑到了他的身边,甚至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喘着气地道:“陆明朗,来跑步啊!”
陆明朗扭头一看便见到了穿着白色运动衫黑白运动裤还有白色运动鞋的沈宴珩,他的头发还是赌神同款发型,一双漂亮的凤眼在操场旁的路灯照射下十分明亮,嘴唇微微张开,胸口起伏……
为了等他停留在原地,但是并不直接站定,而是在原地蹦跳着做抬腿运动,动作非常地灵活。
陆明朗从他的头发看到鞋子,又从他的鞋子看到他的头发,虽然沈宴珩穿着运动装更加俊美了一些,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搭配感觉。
盛建明不像陆明朗一样只在心里想了,他直接道:“你怎么跑步还弄发型啊?”他甚至笑了笑道,“哈哈!你那头发,穿着运动衣配这个发型看起来好奇怪啊……”
沈宴珩也不在意,一边继续做抬腿运动一边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不这样弄跑步的时候会飞起来。”他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陆明朗。
盛建明就道:“不超过眉毛飞起来就让它飞起来呀。”
陆明朗道:“你可以剃光头。”
沈宴珩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
从前他还真的被勒令剃光头不许留头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弄这样的发型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光头——当然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陆明朗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简直是字字见血。
沈宴珩略有些郁闷地看着他,嘴上却是道:“周末就开始比赛了,来练习吗?”
陆明朗看着他鬓边流下的汗水,心中一动,就道了一声:“好。”
他把外套脱了递给盛建明,然后到了沈宴珩身边道:“先说好,我不等你。”
沈宴珩刚要应声,陆明朗便似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来,沈宴珩慢了半拍和他拉开了三四米,连忙紧紧跟上。
陆明朗似乎故意仗着他跑了几圈没有力气而提高了速度,沈宴珩从前跑步的时候都是匀速呼吸最后才冲刺,被他这么一激,于是也使力追了上去。
一下子快,一下子慢。
陆明朗冲刺到快没力气的时候就会稍慢一些脚步,而后积攒了些力气又开始飞奔。
沈宴珩跟着他跑,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如果不小心超过陆明朗,还会慢下速度等他。
这么跑了一圈,整整四百米,沈宴珩觉得这比他之前跑的三圈累十倍!而陆明朗路过盛建明的时候还不停下,继续用那时快时慢的跑法。
第二圈跑完,到了盛建明跟前,陆明朗终于停下了脚步,粗喘着气,一边抹汗一边看半蹲着用手撑着大腿喘气比他还厉害的沈宴珩。
这种跑法是最累的,陆明朗自己有自己的节奏,还不算特别累,沈宴珩老要来贴合他的,就更是累成了狗。
陆明朗从盛建明那儿拿过衣服穿了上去,拍了一下矮了一截的沈宴珩的肩膀,近乎幸灾乐祸地道:“辛苦了,今天的临时抱佛脚就到此为止了吧。”
沈宴珩额头上的汗水都流到了眼睫毛,抹了抹眼睛,歪着头眯眼看他。
他当然听出了陆明朗的幸灾乐祸,而且陆明朗说不定还是故意的!
陆明朗毫无坑了他的愧疚之心——又不是他让沈宴珩随着自己的速度跑的,累成这样,活该。
“我们回去吧!”
沈宴珩目光微动,又喘了一会儿的气便站直了,用自己的手给自己扇风,仿佛感慨地应和道:“回去吧回去吧……跑成这样,热死了。”
陆明朗还没说什么,就见他双手一交叉抓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然后就把他上半身唯一一件衣服给脱掉了。
陆明朗:“……”
盛建明:“……”
沈宴珩大喇喇的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他明显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肌肉匀称结实饱满,小腹上似乎都还有好几块腹肌。
陆明朗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去,盛建明忍不住道:“你刚跑完步脱衣服会感冒吧?”
沈宴珩拿薄薄的衣服背面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道:“不会,我早就习惯了。”说着,就又盯着陆明朗看,盯着他看的时候还一边盯一边把衣服卷起来擦他自己小腹上的汗水。
陆明朗喉间都似有些干涩,有一种破口大骂沈宴珩的冲动,但是又没那个立场。
都是同性,脱个上衣擦汗而已,还能骂他吗?
但沈宴珩的眼睛里就像有小钩子,陆明朗百分之一百确认他是故意的!
沈宴珩笑着走到陆明朗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他,道:“刚跑完步还穿衣服,多热啊。”
陆明朗被他撞得一个踉跄,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沉声道:“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不穿衣服。”
沈宴珩道:“我没让你学我把里面的衣服脱了啊,我怕你着凉。”
沈宴珩自己倒是不怕着凉,却还特意说怕他着凉——陆明朗硬是把他这话歪曲成嘲讽他身体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叫上盛建明走了。
盛建明走的时候还好奇地回了一次头,却见沈宴珩的笑比先前的敛了不少弧度,但是气势却似乎更加逼人了一些。
沈宴珩砸了咂嘴,确认陆明朗绝对害羞了。哪怕他面上功夫做得再好,但是,他终究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耳朵红透。
也没有把衣服穿上,沈宴珩把衣服搭在自己的肩上,回去就打了一热水瓶的开水洗了一个热水澡。
很快就要运动会了,他身体再好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吹风——谁又能确定自己身体好到那个程度了呢?
陆明朗只在下面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上去了,沈宴珩在他旁边,也刚好起身。
陆明朗往左走,他也往左走,陆明朗往右走,他也往右走。
来回两次,齐正涛忽然“噗”地一声,在自己床铺上露出了脑袋,道:“你们两个在那儿干嘛呢?”
陆明朗狠狠地瞪了沈宴珩一眼,非常生气的样子。但沈宴珩当然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同时做出相同的反应,陆明朗早就和他错开了。陆明朗伸手把他推开,然后脱了拖鞋往上爬。
沈宴珩就在他身后,看着他上床时不可避免拱起的屁股。
早先操场上起的旖旎心思忽然就又翻腾起来了。
看他的上半身陆明朗都会脸红,这还不能说明他喜欢他妈?
晚上的时候,沈宴珩就做梦了,做了一个非常香.艳的梦。
梦里面陆明朗的右腿似乎比现在的还要细些,而他会很怜惜地握着他的脚踝亲他带了伤痕的腿。
陆明朗是主动的,虽然是被动接受,但却很热情地回应。
那带着旧伤发育不好的腿分毫不使力地挂在他的臂弯中,而陆明朗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脑袋蹭在他怀里。
他亲他嘴唇的时候,他会主动把舌尖探出来和他的舌尖缠在一起。
肩上的头发毛茸茸的,背上抱着他的手也略有些粗糙,碰得他很痒。
醒来的那一刻,表上的指针才指着三点钟而已,沈宴珩伸手想如梦中一样抱住温暖的人体,但他不但没抱到,反而把手砸到了墙上。
重重的骨肉撞到实心墙壁的声音,沈宴珩面容扭曲了一瞬,登时清醒了。
目中仿佛有烈焰一般,那无处可泄的火似乎把他整个人都给烧起来了。
也许不应该一时兴起去撩逗陆明朗的!沈宴珩坐起身甩了甩手好半晌才把那股冲动压下去,非常地郁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陆明朗不过红个耳朵而已,他都快引火焚身把自己给烧死了。
陆明朗听见了有人下床的声音,是沈宴珩。
大半夜地,跑厕所里待了四十多分钟才回来。
他今晚上本来就有些睡不着,散步时看见的画面总是在他脑海中闪过,尤其是沈宴珩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不一定发现了的,陆明朗想,再说了,就算发现他对同性的身体有感觉,但同性恋也不是什么同性都能喜欢啊?
这身体本来就在青春期,仍旧是蠢蠢欲动的时候,被撩拨一下,会有想法很正常,为什么他的脑子也要开始东想西想呢?
沈宴珩回来的时候,陆明朗看了一眼手表,去了半个多小时。
这上个厕所哪有那么快的?就算是洗澡,那也没那么快的。
而后,陆明朗忽然摒住了呼吸,察觉到沈宴珩上来之后,竟然没有传来爬到床上的声音。
他在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仿佛察觉到沈宴珩在他的床帐外看着他,陆明朗立刻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睛,其他的感官仿佛都灵敏得多。
陆明朗感觉到自己的蚊帐被掀开了,沈宴珩一点儿声息都没发出来,非常地静悄悄——但是,他的手却摸到了被子里,握住了他的脚踝。
这简直是性.骚扰了!
陆明朗浑身僵住,脑海里甚至浮现出:我是马上就起身踹他一脚,还是等会儿再踹?脑子各种踹沈宴珩的角度都过了一遍,但是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似乎已经被吓住。
却感觉到沈宴珩慢慢地从他的脚踝摸上他的小腿,手上的薄茧痒得让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