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爬他的床时有没有其他的邪念,当心情烦闷的时候过来陪他,实在是太“趁人之危”了……不过他们现在可是在学校里,既不是实习的宿舍也不是外面的酒店。
陆明朗的眼神只不过柔和了一瞬间,就道:“你想干什么?回去!”
沈宴珩道:“你睡不着吧?我也睡不着。”他抓住了陆明朗的手一下子就跪上了他的床铺,侧身一趟,就把他的床铺占了大半。
陆明朗怕吵醒其他人,低声道:“你干什么啊?几点了,别闹了。”推了他两下,想让他起来。
沈宴珩侧身把陆明朗拉下来。因为太挤,他们几乎紧紧挨着。
“……我就躺一会儿。”沈宴珩道,“一会儿我就过去。”
陆明朗看了他一眼,咕哝道:“这么早就会这招。”
“你说什么?”沈宴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明朗当然没有重复,他头都还有晕呢,晕车又有复发的趋势,沈宴珩挤在这里就让他挤好了,反正他到时候会睡回去的。
脑袋一仰,腿一伸,陆明朗就又躺了回去。
紧挨着的人体热度相传,连彼此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沈宴珩道:“陆明朗。”声音非常地轻,“你真的准备当我叔叔啊?”他瞧着蚊帐顶的天花板,目光略有些深。
陆明朗闭着眼睛道:“我都答应你爷爷了,准备没准备好都答应了。”
沈宴珩道:“答应了可以反悔的啊,你就说当时没想好。”
陆明朗当时的确是没考虑好就答应了,不过要反悔,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沈家和说。陆明朗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叹得沈宴珩心头都紧绷了起来。
“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反悔?”
“……你要是当我叔叔了,我家会有一大串一大串的麻烦事要你处理。”
陆明朗道:“我不怕麻烦。”前世和沈宴珩在一起,遭遇过的麻烦都已经够多了。
“可我怕。”沈宴珩道,“……你一旦当了我叔叔,我全家都要来棒打鸳鸯了,虽然我不会让他们成功,但是我不想要夜长梦多。”
陆明朗一下子睁开眼睛了,半撑起身体道:“我们还不是鸳鸯呢。”
沈宴珩道:“但我喜欢你。”
陆明朗听见这话愣了一愣,侧了个身,就面朝墙壁背对沈宴珩了。
沈宴珩盯着他的脊背半晌,慢慢地贴上了他的后背,探手去抱他的腰。
陆明朗把他的手拉开了,道:“你干嘛?”
沈宴珩发现他语气并不是冰冷的,甚至一点儿严肃都没有,胆子大了很多,又伸手过去道:“太挤了,我怕我滚下去。”
“有栏杆在那儿滚不下去。”又把沈宴珩的手拉开了。
沈宴珩锲而不舍地继续抱上去,道:“但这样能空出更多的地方,我们两个都舒服一点儿。”
陆明朗这次就没有把他的手拉开了。
沈宴珩的心跳快得都要窒息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从胸腔一路蔓延到手指尖儿,连指尖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他没有拉开他,他没有挣脱他!这是默认吗?他是不是已经接受他了?
沈宴珩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着陆明朗的腰,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去亲他的耳朵,而后非常自然地从耳朵那儿亲到了脖子。
陆明朗缩了脖子,要拉开沈宴珩的手臂,沈宴珩却不让他这时候反悔。两只手扣得死紧,哪怕他把他手腕拉脱臼了也担保不会松开任何一点儿。
陆明朗感受到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耳朵根都红了:“这是宿舍,你干什么?”压低了声音都仿佛在吼他,他们宿舍总共有六个人,周末也只不过不在一个盛建明而已。
齐正涛葛江山和卫世杰都在,而沈宴珩喘息的热气都要喷到他脖子里了!
“我要是放手了,你就跑了。”
“大晚上的能跑哪儿去……你别闹了。”
沈宴珩却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抓住的,不能放。”
陆明朗挣扎,既不敢太用力地挣扎又不能不用力。
沈宴珩似乎知道他心存忌惮索性就利用起了他的忌惮。除了合在他腰上死活不放开的手臂外,他凑过去亲他的脸颊——耳朵、脸颊、脖子……够得着的地方都亲了。
陆明朗手抵着墙壁,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重了起来。他实在太久没和人这么亲密了,而前世他嫌沈宴珩这方面要得厉害,今生却因为血气方刚偶尔还会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为自己这样的变化而感到羞窘。
沈宴珩亲他的时候,他虽然躲,但却是有点高兴的……不过不能继续让他这样下去了。
大概是沈宴珩越发的得寸进尺使得他也乱了分寸,何况这是在宿舍,万一有人没睡着就都听见了。陆明朗猛然加大了力道,“咚”的一声,他的手和沈宴珩的手臂一齐砸到了床板。
当是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宿舍里非常的安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争执而扰乱任何人的梦境。对面的齐正涛发出睡梦中的呓语,“唔”地一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又睡熟了。
陆明朗和沈宴珩一并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会儿听见若有若无的鼾声,另外的床榻上都没什么动静,两人一并地松了口气。
“你回你自己床上去!”陆明朗立刻下了逐客令,甚至还推了他一下。
第69章
沈宴珩不太想回自己床上去,但是和陆明朗挤在一张床上的确难受,而且也不好翻身。
夜色中陆明朗的双眸熠熠生辉,亮得惊人。
沈宴珩本来想亲他一口的,陆明朗一下子躲开了。沈宴珩不甘心地低声道:“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下去。”
“你给我下去!”陆明朗的眼神染上了薄怒,除了薄怒,估摸着还有一些羞赧。
他们两个的动作并不敢太大,要不然床铺就会发出响声。
沈宴珩趁着陆明朗调整姿势的时候凑上去亲了一口,不等陆明朗发作,就轻盈地蹿出了陆明朗的床铺。
“嘭”地一声,似乎磕到了爬梯踏板。
陆明朗擦了一把脸,道:“活该。”凑过去把蚊帐给拉好了,拉高被子就躺进去了。
沈宴珩只好提着腿上了自己的床,有只腿磕到了膝盖,不过,只麻了一点儿而已。
过去几周的周三在创意社陆明朗都在做魔物游戏,创意社要交作品,他就交了一个半成品上去。
半成品那儿有他的名字也有陈伯宗和沈宴珩的,而上交作品的第一个月,就有人缺了作品,并且周三缺席。
超过一定次数他们就要被创意社开除了。
陆明朗每次都只周三来,但是周三来了以后却也发现人数越来越少,甚至都少了快三分之一了。
总会有人觉得来这里是浪费时间的,毕竟要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想的,创意社也不过让他们集中到这里报道而已。
陆明朗也觉得创意社不过是给他们限定了时间,使得他们不必靠自己自律来搞创意,至于别的,除了和这些兴致勃勃的未来大佬们交换思想。光是创意社本身,倒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了。
“下周的三节课,大家一定要来。”
这一周,副社长袁德淼在台上敲了敲黑板,写上了下周的日期:“准备好纸和笔,千万别两手空空。”
单顺佳举手道:“社长,只准备纸和笔就够了吗?”
袁德淼道:“对,当然你们想带更多东西也随你们,只要你们带的动就没事。”
这是这么几周来第一次要求额外的东西,陆明朗觉得有些新鲜。
沈宴珩倒一点都什么期待的样子,仍然凑近陆明朗在他电脑上指指点点——他的手搭在他的转椅上,近乎像搂着他。
下课以后,陆明朗故意趁沈宴珩和唐景林说话时拉着陈伯宗走了,陈伯宗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拉他,但和他往学校校门口的时候还是道:“之前我婶婶来看我了,上面有干部来我们那儿视察,我们那儿可能要拆迁。”
“拆迁?”陆明朗想起了老屋,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拆的吧?”
陈伯宗道:“难说。据说还要修路,所以不会太慢。”
陆明朗闻言没有吭声,因为陈伯宗说的是事实。其实他的老屋差不多一年后就被拆了,距离消息传出来也只相差了一年。这个差距已经是非常了不起没有什么拖延的了。陆仲松估摸着就是因为老家动工了所以才想起了他来。要不然前世他没有考上省状元,他只怕还要过很久才想起他来。
陈伯宗道:“一旦动工了,村里的人都会住外面去,从陆家塘那儿到龙桥村到赵家河……没造好房子之前恐怕有几年看不见许多同村的人了。”
陆明朗道:“你们准备搬家了?”
陈伯宗道:“还没有。”他道,“不过陆家塘应该是最快动工的,等你们那儿拆了,我也应该搬家了。”
陆明朗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地好,他想到了崔振翔。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收到崔振翔一封信,这就意味着,他还没回过家,并且,他母亲和崔敏才也还没有回村子里离婚。
崔振翔过年都不一定会回陆家塘,真等拆迁了,村子里的人都那么忙,若是他委托留信给崔振翔的王爷爷也搬走了,崔振翔回来和崔敏才断了就不可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