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这下是真叹气了,走过去说:“稚哥,算了,走吧。”
原本是打算都给杨稚道个歉,确实干的不是人事,虽然沈厌从头至尾没有骂过杨稚父母,可是这些朋友是他的,不得不承担,他和杨稚离开了。
单乔看二人离开,撇撇唇,说道:“这杨稚,有点野啊。”
周韶道:“啊,可刚了。”
单乔道:“要不是看他跟二哥好过,我非教他做人。”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什么?”单乔不解。
江兆清道:“教他做人?他不弄死你就行了。”
“就凭他?”
“就凭他。”江兆清丢下三个字,白眼翻他一下。
单乔虽然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背景,但看江兆清都这么说了,他也有点虚了,什么人啊,能叫江兆清都怂了点。
“我觉得他好帅。”纯纯还痴痴望着说。
江兆清拍了下她的翘臀,“再说一遍。”
“开玩笑的嘛。”纯纯被江兆清搂着离开了。
周韶撞撞谭超的胳膊,“行了,别介意啊,他就那性子,而且你骂了人父母,也该。”
“没介意,”谭超道:“就觉得……算了。”
谭超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呢,他就觉得挺对不住人,以貌取人他现在真学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他自己也是幼稚,被人记恨也活该,烦的要死,感觉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跟他妈傻叉似的。
成长有个过程,叫别人教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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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生气吧?”沈厌和他走着,到凉亭后的小鱼池前问。
杨稚道:“没有。”
沈厌也没有多想,杨稚是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厌道:“对不起啊稚哥。”
杨稚猜到他会说这些,“不要说了,过去很久了。”
他该报的仇也报了,又不是一直处于劣势,人他也整了,新的爱情也收获过了,他真觉得那些事都淡然了。
沈厌纠正道:“我是说,南京那些事。”
杨稚的手一顿。
池子里的小金鱼在游,拨弄的涟漪和他的心事一样,纠缠着人。
杨稚抿唇,看着池塘里的鱼,南京那些事,南京那些话,南京那些相处时有火-药味,却又久违的感受,是不是很诡异?可是不是,也很熟悉?
一回想,就是满满的曾经。
沈厌看他沉默,便补充道:“对不起,还是不聊这些了。”
杨稚这几天很崩溃,很不在状态,沈厌也该发觉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站起来,想转移一下杨稚的注意力,
提议道:“稚哥,玩会滑板吗?我……”
“我不想玩。”杨稚却突然站起来,转身,一系列动作都很果决,“我回去了。”
沈厌连忙上前拽住了他,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道:“怎么了稚哥?”
杨稚回眸,看他那受惊的样子,他清楚明白自己此刻的心跳,沈厌要走了,就在明天,他和他,全断了。
“没有什么,”杨稚说:“我只是单纯不想碰滑板了。”
戒掉了这个人,也戒掉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有些东西不能再碰,滑板和沈厌,是一样的。
沈厌留不住他,暴力手段什么的他是不敢用了,他从来就没有对杨稚动过真正意义上的暴力,这会也是一样,“那,那我送你回去。”
杨稚没拒绝,点了点头。
这一趟,就是这么迷迷糊糊的来,迷迷糊糊的走。
杨稚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他为什么同意沈厌的邀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什么不想离开,却又果决的说要走?
他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乱,从戒指被拿走那一天起,状态就不在了。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沈厌如约把杨稚送回家。
一路无言,是否是因为明天的彻底结束,然后今日没有纷扰,他们的相处如此和睦。
沈厌怎么想不知道,杨稚是这样了,他不想开口说话,心情迟迟不能变好,失落,失神,好几天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到家门口时,他怔了怔,没想到那么快,杨稚想要下车,奈何手被按住了,沈厌拽住他,让他等一下,杨稚就真的没动。
沈厌面对着杨稚又转了个身,对着他坐,杨稚不知道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沈厌单脚撑着地,面对面的,他们坐在机车上,是无形的暧昧和浪漫。
“回家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杨稚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沈厌接着道:“当初想和我组成一个家,是真的吧?这么想的?”
杨稚没答,就是看着人。
沈厌抬手摸他下巴,杨稚没动,他盯着他的唇:“稚哥,曾经也好,至少你喜欢过我,能承认吗?”
杨稚没有出声,就是望着他,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是不是曾经,真的迫切想要和我组成家庭的?”沈厌靠近了点,像是咄咄逼人,他想要这个答案,太至关重要了,“是不是?杨稚。”
他还是没出声,可是答案,从眼睛里露出来了。
杨稚偏开头。
“你想和我结束吗?”沈厌不让他偏开脸,他握住他的下巴,扭转回来,今天晚上一过再也没有机会,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想不想,稚哥?”
杨稚动了动眼睫,不喜欢被逼问,他也给不出答案,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答,他此刻在犹豫什么?
可沈厌没给他再继续犹豫的机会,他盯着他的唇,有些按耐不住,他想换一种方式,他要去亲吻他的时候,他动了,拒绝了,偏开了头,躲开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吻,沈厌眉头一皱。
“不要去怕我,我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南京的时候你就保不住了,”沈厌抬着他下巴的手顺势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杨稚,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结束?”
灼热的呼吸交缠,杨稚心跳烈了。
沈厌拇指摩挲他的唇,低声像是诱哄,“回答我,稚哥,我要答案。”
“你自己知道。”杨稚推开人就要下车,沈厌强硬的把他一锁,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我不知道,我要答案,”他突然上来了强烈的占有欲,是因为太亲近了,是因为靠的太近,他听到了,“杨稚,你心跳的好快。”
“没有……”他就要下车去,他好像在躲,像在逃避什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沈厌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扣住他的手腕,吻了上来,擒住了他的唇,温热的交缠,他锁着杨稚的脊背,按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拼命地,发狠的亲吻。
杨稚嘴巴都发痛。
“放开!”他猛的推开人。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沈厌急促的说,抓着人不让走,“杨稚你的心在跳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放开。”杨稚甩开人,匆匆的下了车,落荒而逃的人,为什么今天是他?
沈厌从车上飞快的跳下来,拽住他就把他往回拉,杨稚的引线被点着,在家门口炸毛,“你想干什么?!”
沈厌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废话,他扣住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道强烈的攻占,这下他学聪明了,他舍得下死手了,他把杨稚锁的死死的,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任他怎么发脾气都没有用,他就是不放开。
“操!放开我!”杨稚有点发疯,有点失态,今天晚上太诡异了,一切。
“我是打算放手了,我让你把我扔进你那一文不值的情史里去,没关系,可是你给我机会了杨稚,你让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你让我发现你喜欢我了,你让我有了不去加州的理由。”
“我没有!”
“我不信,”沈厌像个无赖,“你跟李忆南完了呀,为什么呀杨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跟你也完了。”杨稚咬牙切齿。
“你说的吗?”沈厌道:“杨稚,你现在没有理由拒绝我了,你身边没人了,我可以追你了是不是?”
“滚!”杨稚撒野,他自己也是失心疯了,他现在想打架,肾上腺素飙升。
沈厌抱着人,竟然扯唇笑了,他道:“我不滚,我这辈子不会滚了,你跑吧,你挣脱得开我就不缠着你。”
杨稚逐渐冷静下来,心跳扑通扑通的,他凝着沈厌的脸,那张耍无赖的脸,晚风是那么热,他今天才发现,风是热的,烫的,半晌后,他失笑的说:“你要不要脸啊?”
沈厌也是,抱着人,对他一笑,竟然认真的说:“从始至终,我就没有要过脸啊。”
在追他这条路上,他从来没有要过脸。
杨稚抓着他衣服的手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仰着头被沈厌抱在怀里,那力道是他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强度,他望着他的眉眼,忽然掉下一滴热泪。
我怕你知道我还爱你,一直都藏的那么好。
可是今天晚上溢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收回来,那就放纵吧好吗?
他突然抓住沈厌的衣领,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猛烈而激情的一场接吻,瞬间爆破,星光逐渐暗淡下去。
他们在大路上的影子交叠,他们黏腻不可分割,他们拼命截取对方的呼吸,他们似在生离死别,又像是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