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粉招你惹你了? 完结+番外 (一条酥咸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条酥咸鱼
- 入库:04.10
它的宣发控制得恰到好处,就像在平静的池子里丢下一颗石头,咚的一声过后,涟漪自然会一圈一圈地主动向外荡开。
好剧经得起考验,也不需要过度营销。
那段时间不管是长辈还是小年轻,几乎人人都看过几集这部剧,会在闲时和同伴聊一嘴里面的案件,国民度很高。
和预想中一样,邢愈凭借着钟剪这个角色和张弛有度的演技圈了一大波粉。
剧情推进到属于他的章节时,观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个美强惨狠的病态杀手早在开篇就昙花似的出现过。
不过那时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无害的路人学生,明朗而阳光,与同龄人并无不同。
这种反差的冲击感无疑是巨大的,编剧在冥冥之中织了一张网,它缓缓地收拢,到最后关头让人猛然一惊,如梦初醒。
热心网友顺着网线摸去了邢愈的微博,一部分被他已订婚这个事实劝退,但也有不少真心喜欢他的人留了下来。
对此,邢愈表现得很平和。
他手上的戒指从没取下来过,无论是接受个人采访还是出席剧组见面会,都大方坦诚地带着。
吃瓜群众尝试过扒出这位神秘对象的身份,不过邢愈有意于保护私人信息,最后“据说”“可能”“猜测”了一大堆后也没个结果,就放弃了。
至于好事的娱乐媒体和营销号,都被江祀使了点手段摆平,安安静静不敢作妖。
《追声》完结不久后,《独孤如愿》及时接过了接力棒,邢愈的热度和国民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树大招风,团队深谙这个道理,有意地下压着邢愈上热搜的次数,不希望他过度曝光。
事业粉演技粉很快乐,老粉妈粉颜粉很安详。
只有私生在哭,因为邢愈出行的安保和保密工作好到她们在私下里连他的影子都逮不到。
姜丝老师依旧是屹立不倒的神话,神秘、高冷、会夸、微博有房。
江祀的主页还是只有最开始的那一条告白博,渐渐的,成了新来的粉丝们的打卡胜地。
他懒得管这些,觉得还挺有趣,不过因为一些别家眼红的人的瞎逼逼,他直接把简介改成了“僵尸粉招你惹你了?”。
姜丝老师,用户754650941,神秘、高冷、会夸、微博有房、还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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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忙完了最近的所有通告,邢愈终于有机会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他一向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就像当初说的那样,该认真时认真,该私人时私人。
邢愈的最后一个行程是去参加一个业内十分有分量的影视颁奖典礼,还拿了个年度新锐演员奖。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宽肩窄腰长腿,比例优越。
上台领奖时邢愈谦和而从容地表达了对主办方、剧作方、粉丝等各方的感谢,然后鞠躬下了台。
等到颁奖典礼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
近来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夜里风又大,连说话都能见着朦胧缥缈的白气。
邢愈在离开前给来现场的粉丝们点了热奶茶和咖啡,出来嘱咐完她们早点回去注意完全,才下到地下停车场。
车场把控极严,混不进闲杂人等。
江祀亲自来接了邢愈。他带着一大束漂亮的鲜红玫瑰,把车停在了角落的位置。
江祀看着邢愈向自己走来,笑着伸开了双臂,然后如期收获了一个扑满怀的拥抱。
应嘉和陈濯知道江祀要来,已经交代完了事情,跟以往一样先行离开了。
俩人上了车,江祀倾身帮邢愈系好安全带,笑了笑说道:“大明星,我们回家。”
车里放着经典的英文情歌,主唱的嗓音深情而富有磁性。邢愈抱着花,用手指轻轻地打着节拍,跟着哼着。
车子缓缓驶出,开了一会儿后,恰逢红灯停在了路口。
江祀转过头看了邢愈一眼,夜晚的灯光映在他干净疏朗的眉眼上,添了几分冷意,却依旧好看动人。
邢愈感受到江祀的注视,也转了过来,正好接上了他的视线。他忽然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于是那一点冷意悉数褪去,只留下了温柔与甜。
“愈愈。”江祀思索片刻,叫了他一声,而后笑了笑慢慢开口说道,语调轻快,“塞班、波尔图、哥本哈根,哪里都好。”
“我们去把戒指,换到无名指上吧。”
第47章 番外1 · 穆亭终(上)
穆亭初战死边疆的消息传回时,穆亭终正兴致缺缺地在御书房里玩投壶游戏。
他听着臣下送来的军情急报,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抬起的手略微顿了顿,而后平淡地继续把箭投了出去,拿起下一支,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近臣被他那无关痛痒的模样惊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再次开口,语气焦急而哀切:“陛下!端王他——”
“朕说知道了。”穆亭终像是发了怒,突然把手里的箭向他砸去,眉眼俱威,“滚出去。”
近臣吓得脸色煞白,骤然噤声跪地,十分惶恐。
殿内的其他内侍婢女也跟着跪了下来,皆瑟瑟无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喜怒无常的帝王一并发落了。
穆亭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众人逃过一劫似的默默爬起身,赶忙垂着头退了出去。
一年里最冷的几日已经过去,宫里的红梅抖落覆在身上的皑皑白雪,孤傲地凌寒盛开着。
檐上挂着的锥状冰柱有融化的迹象,落下的水珠一粒一粒前赴后继,摔在地上溅得粉碎。
穆亭终站在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呼吸有些沉重和不稳。
片刻,他睁开一双漆黑的眸,走去了壶边。
穆亭终边蹲下身捡着箭,边慢慢地笑了起来,声音起初很轻很低,随后渐渐放开了去,说不清其中包含的复杂情绪,但疯狂而难以自已。
他笑着笑着猛烈地咳嗽起来,忙用一只手捂住了口鼻,却沾了一掌心温热黏腻的鲜血。
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
穆亭终垂下视线看着手里的血,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几近冷漠,仿佛这并不是他咳的。
一滴眼泪忽然掉在他掌心,将它们晕了开去。
他缓缓地攥紧了手,用手背随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疆域图,眸里满是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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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蛮夷的战争以休战讲和告终。
大尧折了统军之帅,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引以为豪的强将几乎被穆亭初诛杀殆尽。
若不是军中有人因为受不了君主的昏聩无能暗中投敌,事情绝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两败俱伤,满目疮痍。
穆亭初的尸身被归朝的队伍护送回来时,京城又飘起了雪,一夜之间天地皆白。百姓们自发地拥簇在街道两侧,为他身披缟素,泣不成声。
而穆亭初的母妃自从听闻噩耗便一病不起,她无法狠下心去怨恨穆亭终,只能日日以泪洗面,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穆亭终的行事依旧荒唐得让人琢磨不透。
他费尽心思搜遍天下奇珍,让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口能保尸身不腐不坏的冰玉棺,将穆亭初小心翼翼地安置了进去。
但丧礼却又办得十分草率仓促,不停棺,不让大臣凭吊,匆匆便将人葬去了皇陵。
世人骂他薄情寡义罔顾人伦,朝臣们也颇为寒心与不满。
穆亭终充耳不闻,一改以往暴戾恶劣的废物美人样,开始认真处理起了政务,目光长远而锐利,比起人人称颂的端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已深,殿里点着的烛似是也困倦了,火苗懒懒地左右晃悠着。
穆亭终坐在灯下,墨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侧,苍白的面容在暖光的照映下倒添了几分生气。他搁下手里的画笔,又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一时难以平复。
贴身的老太监是原来跟着皇后的人,也算看着穆亭终长大,兄弟二人闹到这个不欢的地步,他也万分感慨和痛心。
老太监端来平喘润肺的汤药,苦苦劝道:“早些歇息吧,陛下,会熬坏的。”
“下去。”穆亭终接过汤药,同他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瓷碗在桌上放下,又拿起笔在画上添了两笔。
老太监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哀叹了口气,躬身行了礼,退下了。
画上画着的是少年时期的穆亭初和他的母妃,小皇子伏在案前练字,贵妃静静地陪着他。
“我也不是真的恨你和林姨。”穆亭终看着画上日常而美好的场景,低声说道,“我只是……厌恶这个世间的一切而已。”
“我没有见过我母后一面,听过她一句夸奖。”
“你不愿和我争,所以我所有的胜利,在他人眼中不过都是你的心软施舍,是你让给我的。”
“穆亭初,凭什么。”
“算了。”他轻笑了一声,眼角眉梢满是嘲讽,又艳丽慵懒得很,“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穆亭终撕了那和乐融融的画,扯成一条一条的,用烛火点燃了它。
他看着火舌慢慢吞噬了画纸,眼里反射着跳动的光,明亮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