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粉招你惹你了? 完结+番外 (一条酥咸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条酥咸鱼
- 入库:04.10
江祀歪过头瞥了邢愈一眼,顺势拉过了他的手,看着他胳膊上留下的痕迹。伤口结的痂倒是都已经脱落,新生出来的嫩肉泛着淡淡的粉,却依旧显眼。
“知道了。”江祀轻轻抚摸着邢愈的疤,心疼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消。”
半小时后车开到了邢妈妈家楼下,江祀吩咐老梁先送段岚回去,等这边结束了会再联系他。
老梁哎了一声,开车走了。
江祀牵着邢愈的手,和他一起上了楼。
门是叶叔来开的。
“小邢小江回来了。”他笑呵呵地让俩人进门,说道,“正好汤也好了,洗手吃饭。”
“什么汤呀?”邢愈换好拖鞋,吸了吸鼻子,“好浓的香味。”
“鲜蔬筒骨,补钙。”
邢愈:……
江祀在一边偷偷地笑出了声。
他凑到邢愈耳边,轻声说:“问题有点大,得慌。”
果不其然,餐桌上,邢妈妈就邢愈意外坠马的事情数落了他一顿——虽然字里行间里更多的是心疼和担忧。
叶叔附和:“你妈说得对。”
江祀点头:“阿姨说得对。”
邢愈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了江祀一眼,只见对方笑眯眯的,一脸无害。
他低下脑袋,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老实地挨训道:“妈妈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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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从妈妈家里出来,邢愈扯着江祀两边的脸,眯了眯眼睛:“可以啊江老师,背叛革命,骗人的鬼。”
“我错了,下次还敢。”江祀笑得胸口都在震,伸手弹了邢愈脑门一下,“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说完他顿了顿,正经了语气。
“也别让自己受伤了。”
俩人下了楼,老梁已经在等着了。
残月尚未升起,天幕中散落着几颗零碎的星,微小却明亮。夏夜的风清爽怡人,悠悠地晃荡着,将蝉鸣声送去了更远的地方。
江祀感觉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身形一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邢愈转过身,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地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祀放下捂着心口的手,深呼吸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事,上车吧。”
邢愈有些迟疑,但还是上了车。
板栗和冰糖还在城郊的宅子里没有接回,邢愈打开门,家里安静得很。
江祀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呼吸有些不稳。
“刚才还好好的……真的没事吗?我们去医院?”邢愈看着江祀那样子,担忧地在他面前蹲下,和他柔声说道。他伸出手摸了摸江祀的额头,感觉体温并没有问题。
“没事。”江祀神色还算正常,抓着邢愈的手,安抚道,“可能是坐飞机累了。”
邢愈抿了抿唇,站起身:“我去厨房烧个热水。”
“嗯。”江祀勉强笑了笑,“去吧。”
心脏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江祀坐在客厅里,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可能性。
也许是为了验证这个可怕的猜想,红色的纹路从他胸口爬了出来,头发也开始慢慢变长。
邢愈刚在电热水壶里接满水,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他搁下壶走到外面一看,只见江祀跪在地上。
他的头发像古装剧里的公子一样长到了腰间,颈间和脸颊上有血色的红纹,虽然诡异,却也透着一丝艳丽。
“邢愈……”江祀转过眼向邢愈看来,眸里带着让人陌生的狠意,血红一片。
邢愈被这幅场景吓到,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动作像是刺激了江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攥住邢愈的手腕把他抵在了墙上。
邢愈被撞得背脊一痛,惊呼了一声:“江祀!”
江祀已经失去神智,充耳不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邢愈想逃,他不准逃。
江祀一只手钳着邢愈的手腕,一只手顺着T恤的下摆探了进去,然后低头发狠地咬上了邢愈的唇,把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第三十六章
邢愈喉间发出了抗拒的呜咽声,仰头受着江祀疯而狠的深吻,几乎快换不过气来。
他的眉拧作一团,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想摁住江祀阻止他的动作,却被江祀轻而易举地反捉住,也扣在了墙上。
江祀整个身子死死地压制着邢愈,唇齿间的攻势像在确认什么一般,急切而霸道。
淡淡的血腥味在俩人的吻中弥漫开来。
邢愈头晕眼花的,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了。
他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撇开头,喘着气颤抖地说道:“痛……”
那字犹如一记深沉洪亮的钟响,惊得浑噩的江祀回了一丝意识。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叫喊:你不可以再让他受伤了,绝对不可以。
江祀骤然松开邢愈,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
他耳畔一片嗡鸣嘈杂,痛苦地甩了甩头,仿佛在和什么东西做着激烈而煎熬的斗争。
片刻过后,江祀血红的眸子慢慢变回了深褐。
墨黑的长发依旧垂在他身侧,脸上凄艳的红纹也没有消失,江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转而看向邢愈,脸色煞白。
邢愈靠着墙,神色惊愕又带着些茫然无措。他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还没平复,握着自己泛红的手腕,唇上有血。
江祀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及时清醒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恐怖事情。
“愈——”他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扶住邢愈查看情况,却又像被针扎到了似的,胆怯地收回了手。
“江祀……”邢愈渐渐缓过了神,见江祀平静下来,轻轻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朝江祀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碰他,对方却慌乱地向后退着。
“对不起,对不起愈愈。”江祀摇着头,不住地道着歉,精神快崩溃了。
他一直怕邢愈知道这一切后畏惧他,离开他。
他也想过千百种说出实情的措辞,但从没料到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一干二净地被动坦诚相见。
那些藏着掖着的不堪秘密,就像抽干水后池塘底淤积的烂泥,肮脏、丑陋,明晃晃地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不想伤害你的。”江祀的眼睛红红的,用手遮着脸上的纹路,声音沙哑而痛苦,“可我还是让你受伤了。我根本不是人类……我骗了你,一直都在骗你。”
他不想再让邢愈多看自己这幅鬼样子,更不敢听他的回答,踉跄着逃进了一旁的书房,关上门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邢愈第一次见江祀这样。
近一年的相处下来,江祀在他心中无疑是从容、坚毅、强大的。
然而从容者会失措,坚毅者会退缩。
强大者会脆弱。
邢愈站在书房前看着那扇门,脑子里一团乱麻。惊吓和犹疑自然是有的,可门的那边是江祀。
最后他抛开了所有的想法,只轻轻地出声道:“你想要安静的话,就在里面待一会儿吧,我陪你。”
说完,邢愈在书房门前席地坐了下来。
江祀也倚著书房的门坐在地上,俩人背靠着背,中间隔了一道门。
江祀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出声道:“邢愈,我是一个……怪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能苟延残喘至今,我随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对我来说,你是我的爱人。”邢愈开口道,“仅此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扬起了些笑意,问:“你看到书架上那张便笺了吗?它一直在,我也一直在。”
“那天你说你拉住我了,我想告诉你,我也会拉住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江祀闻言,缓缓抬起头向书架那里看去。
他当然知道纸上写了什么——要当一颗热烈的恒星,不必去反射谁的光。他也依旧记得那天邢愈说了什么,他说自己贪图温暖,屈服温柔。
江祀维持了那个动作很久,然后站起了身。
他的手指搭在门锁按钮上,最终还是慢慢地转了下去。
贪图温暖,屈服温柔,谁又不是呢。
江祀摁下门把手开了门,看到门前站着的邢愈,怔怔地眨了眨眼。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滑了下去。
邢愈伸出手捧住了江祀的脸,帮他擦着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他神色无比认真和庄重,语气却格外的温柔,几乎可以说是轻声细语。
“如果你的心底有一个噩梦,我拉你出来好不好,或者你拉我进去,没关系的。”
第三十七章
江祀感受着邢愈掌心的温热,抬起自己的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的。
他倾身撞了撞邢愈的额头,望着他澄澈的眼睛低声说道:“我哪里舍得。”
只恨不得你是塔尖的明珠、天上的月亮,高高挂起,一点儿脏污都别沾染。
江祀看着邢愈唇上被自己弄出的细小伤口,拉着他走到了客厅明亮的灯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江祀捧着邢愈的手,查看着他手腕上泛红的印痕。他没有说话,心底里却暗暗地骂了自己八百遍。
邢愈见江祀那垂着眼睛若有所思的低落样子,就知道他又在生自己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