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谢决,女生们便十分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何冬答道,而后挑眉笑了笑,“有兴趣吗?”
“有啊。”一位打扮比较成熟的女生十分露骨地回道,而后指了指酒单对着服务员说道,“上一杯长岛冰茶。”等服务员走了以后又对着谢决眨了眨眼,“姐姐请你的。”
谢决心里已经后悔跟着来了,赶忙摆了摆手,毕竟以后不打算再有什么牵扯,也就没必要承人家这个人情。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皱紧眉头呆坐在位置上听着嘈杂的音乐,看着何冬他们闲谈大笑或者在舞池里扭着腰。
“干杯!”不知道又是谁起的头。
谢决无奈地端起酒杯跟着碰了碰,直到脸上开始发烫后,他才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门口还有一对正在缠绵深吻的男女,他有些窘迫地别开视线绕过了他们朝里走去。
明明只喝了一杯,为什么就已经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他一边纳闷着,一边接过水往脸上也拍了拍。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喂?”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谢决?”江灼显然听见了他这边不绝于耳的音乐与欢呼声,“你在哪?”
“我?”谢决有些犯起迷糊来,“我在…解放西路。”
闻言,江灼急忙追问道,“你去解放西干嘛?”
他显然是醉了,说话有些浮躁起来,“关你什么事?”
“你在解放西的哪家酒吧,我去接你。”江灼问道,语气之中满是急躁。
然而,谢决却再也没有回他,也还没有挂断电话就将手机给塞回了口袋里头,而后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卡座的位置上瘫着。
其实他也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也能辨别出对面那位女生看他时的笑容里藏着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何冬看了看他,忽然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没想到,江灼居然会喜欢男的。也不知道顾温刚知道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估计会哭出来吧。”严岐则笑呵呵地举杯说道。
“江灼要是知道连他都没追到的人栽到我们手里会不会气死?”
“……”
听到这里,哪怕谢决是傻子也明白了他们的居心叵测,可他却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只能像即将被宰的小羊羔似的在他们喝尽兴以后被架着拖了出去。
“这就快十二点了?”何冬看了看手机屏幕惊道,“怎么整?开几间房?”说着,他的眼神便转向了打扮成熟的那位姐姐。
只见她缓缓笑起来,而后从严岐手中将谢决的一只手接了过来,“你们看着办吧。”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几人立马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正准备抬手拦车时,严岐忽然一脸惊慌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一道身影,“我、我操!”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连谢决都迷迷糊糊地认出了一个轮廓,“江灼…”
江灼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提着拳头就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脸上砸去。
三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挨了拳头瘫坐在地上时都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哪里是他们平时见到的江灼?
几个女孩子立马吓得尖叫起来,而后急得踩着小碎步风风火火地溜了,而何冬他们三个就连清醒的时候都架不住江灼的一顿揍,更何况现在还喝过酒,于是没一会儿便被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何冬难以置信道。
江灼哪里会理他,一听他还有力气说话立马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直到酒吧的保安过来拦住,江灼才勉强压下怒意收了拳头,转身将已经醉到脸色通红的谢决从地上给抱起来上了车。
他随手擦了擦嘴角裂出的一点血迹,转头瞥了正在副驾驶睡得极其安稳的谢决一眼,简直气得恨不得要把他摇醒了再好好地骂一通。
怎么就有人会这么狼心狗肺?让别人心惊肉跳地熬了异常漫长的几个小时后,自己却还睡得这么安稳。
可是…看着看着,他又止不住地后怕起来,于是伸手帮谢决将安全带系上后才踩下油门离开了这片仿佛弥漫着瘴气的地方。
☆、同学会
当谢决重新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醉酒后熟悉的头疼感袭来,他皱了皱眉头,视线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瞥,而后僵硬地顿在江灼的睡颜上。
十秒钟后,他小心翼翼地掀了掀被子,发现自己裤子还在时才终于松出口气来。
昨晚的事情未免有点迷幻,谢决捡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刚一取消飞行模式,消息提示音就接连不断地响起,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江灼果然被吵醒了,摸了摸头发便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头疼吗?”
他不问倒还好,一问起来谢决就感觉到后脑勺有一阵一阵的痛感传来,伸手一摸才发现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卧槽?”
“光顾着打人没接住你…”江灼讪讪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谢决点点头。
见他点头,江灼便又接着说道,“谢决你都几岁了还见到人就跟着走?你笨不笨啊?”
操了。
“你他妈以为我是因为谁才被算计的?”谢决怒道。
江灼微愣,“什么意思?”
“还不都他妈赖你。”他不服气道,“人家心心念念的女神天天追着你跑,还被你给拒绝了,这么一来二去的,结果挨刀的成我了。”
其实,谢决心里也清楚,这哪里能怪在江灼的头上?
但是做人嘛,大部分时候说的和心里想的都不大一样,尤其是在争一口气的情况下。
正当他等着看江灼被气到七窍生烟时,预料中的暴怒却并没有到来。
“对不起…”他只听见江灼红着眼睛低声说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好像原本一辈子都不会从江灼口中说出来的字。
谢决愣了愣,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江灼是真的因为昨晚的事情害怕了。
“我…”他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开口道,“我请你吃早饭?”
毕竟,他也确实算是被江灼给救了,承了人情就得立马还,将来才能各自安好。
江灼点点头。
于是乎两人便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学校上课。
宋斐然显然也担心了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我没事我没事。”谢决赶紧安慰道,说完还低喃一句,“要报警也是他们报警…”说完,他才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们平时上课的请假条要找谁签啊?”
“你们临床医学的辅导员应该是邹逸。”宋斐然说着伸手指了指图书馆对面的那幢大楼,“我没记错的话,他办公室是在二楼。”
谢决点点头,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后天就是十一月五号,也就是他堂哥谢远舟结婚的日子,因此假条还是早一天拿到手交给老师比较好。
邹老师刚一听完就十分爽快地给他签了字,顺便还关怀了他几句,“以后在学校有什么地方不适应的话都可以来找我说,行了,回学校的时候记得来找我销假。”
“好,谢谢老师。”谢决笑着回道。
五号的阳光格外明媚,大清早就暖的不少人心里绽开了花。
周之越的红色跑车直接停在宿舍楼下,再加上脸长得也十分不赖,没一会儿就引得一片路人围观。
“快点快点。”他两手插在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车边对着谢决催促道。
谢决干脆将左手的两个包子朝他丢去。
“我吃包子,哦哟,还是菜包。你吃加了肉的杂粮煎饼、茶叶蛋还有豆浆?”周之越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这份是人家送的…”谢决一边回着一边坐进车里。
闻言,周之越就忍不住“啧啧”直摇头。
这是谢决第一次当伴郎,因此全程都只是稀里糊涂地跟着其他伴郎四处奔走。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乖巧,伴娘们也都十分温柔地放他一马,挡酒时就更用不着他上场,全都被其他伴郎们拦了过去。
晚宴过后,谢决便拽着周之越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一块开溜。
“我今天还就为你那俩菜包卖命了是吧?”周之越不满道。
“下次请你吃肉。”谢决敷衍道,而后输入目的地开始导航,“这里。”
周之越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往导航仪瞟了一眼,“沁堂春?你还要吃?”
“不是,高中同学会,我就过去露个脸。”谢决回道。
毕竟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雨花,等谢决到沁堂春门口时,同学们正好刚从里头出来。
“要下雨啦?”马春阳伸手往外探了探,“那怎么办?我们还要赶下一场吗?”
陈小菲和韩静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我们宿舍门禁早,得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