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班同学,也没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灼哥!”朱问率先将那一瓶红酒给拎了过来,“干不干?”
“你开啊。”江灼随手将红酒开瓶器递给了他。
朱问一看就是老手,接过以后动作非常利索,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将红酒塞给拔了出来,“来,锐锐,杯子…”
倒好以后,他又往自己杯里倒上一些,而后再顺手帮江灼也倒好,可惜谢决离他实在有好一段距离,他无能为力,只好将酒瓶递给了江灼。
于是江灼接过瓶子往谢决面前送了送,示意他将杯子递过来。
然而,谢决一个脑抽,不知怎么地就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口瓷碗。
“……你要倒这儿?”江灼也有些茫然,低头瞟了瞟那口青花瓷碗“嘶”了一声,“有品位。”
谢决愣愣地看着江灼真就这么将红酒倒进碗里,“我他妈…”
“哈哈哈哈哈小谢同学,用碗喝红酒,你绝了。”朱问简直快要笑出猪叫声。
于是乎,在其他同学优雅地品尝美酒的时候,谢决硬是喝出了马上要去景阳冈打虎的气势…
菜单是由同学们激情探讨后才敲定下来的,事实证明大家的眼光着实不错。
黄谨同学不胜酒力,可是皮肤太黑,愣是没从脸上看出丝毫变化,只有眼眶变得通红。他已经开始拉着其他同学表达衷心的祝福,一会儿祝福毕业一会儿祝福新婚快乐的,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一顿硬是给吃出了散伙饭的感觉。
梁超显然很会玩,一会儿拉着这个唱歌一会儿拉着那个跳舞,气氛也就随着笑声不停地变热。
“同学们,吃完饭以后大家可以去附近赏一赏茶花,等九点钟左右再回这里,我们开始烧烤。”周停木扬声说道。
“好好好,班长…新、新婚快乐!”黄谨醉醺醺地捏着酒杯接道。
其他同学们不禁捧腹大笑。
吃的差不多了以后,朱问才转头看向早已经放下筷子的另外三人,“咱们出去逛逛吗?这酒喝的我有些热…”
见他这满脸通红的样子,三人便点头拽着他一块往外走去。
“听说这条路走到底有一个专门的花房,里面培养的还都是比较名贵的品种。”苏锐指了指脚下这条路的前方说道。
话音刚落,朱问便捂了捂肚子,“我靠…”
“小猪猪?”苏锐被他吓了一跳,抓着他问道,“你怎么了!猪!你没事吧!”
“你妈你放开我…”朱问本来就脑子发晕,被这么一晃更不得了,“不行,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锐锐!给我送纸!!”
“……”三人就这么傻站在原地目睹着他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厕所。
苏锐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俩先去吧…”
说完,他便往回走去。
于是乎,只剩下谢决和江灼两个大眼瞪小眼。
“走吧。”江灼冲他扬了扬下巴以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谢决只是垂着脑袋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他平常其实很少碰酒,再加上这酒的后劲较强,因此这会儿也有些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快许多。
和江灼独处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样四下无人而又浪漫无比的景致中。
他仍然记得江灼陪跑时身侧盛放着的月季花,记得江灼伸手摸自己脑袋时眼中倒映出来的金灿灿的烟火…
曾经江灼说过他变了,可是仔细想来,江灼又何尝没变呢?
可却偏偏变得更加致命…
晴天满月,将微弱的路灯都盖过几分,脚下的青石板路似乎也在映着奶白色的月光。
“那个就是花房?”江灼望着不远处那个玻璃棚子说道。
直到走近了时,两人才看清了里面摆着的一盆盆茶花。
棚子的门只是虚掩着,而里面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枝叶,看样子是不久前刚有人来修剪过花枝。
在玻璃棚子里,月光似乎又明亮了几分,朗照下来将每一片花瓣都照的清清楚楚。
一朵朵鹤顶红就像是灯笼一般挂在枝头,金茶花在绿色枝叶间尤为引人注目,在月光下像极了一颗颗金色铃铛…
谢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因此说话过不了大脑。
他记得自己下过决心,再向江灼表白就是狗。
可他也永远记得陈婉的眼神…
“江灼…”他伸手握住了江灼的手腕,等他回过身以后才仰起头去看他。
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带着醉意的眼神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多么迷离,“你喜欢我吗?”
江灼先是一愣,而后才缓缓展颜,歪了歪脑袋反问道,“你说呢?”
说的好像答案非常显而易见…
“我不知道才会问你。”谢决微微蹙眉,“你给过的巴掌和甜枣都太多,我分不清哪个才是你真的想给我的…我跟你说过了很多次,但是…这会是最后一次。”
“江灼,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不是别人口中误以为的玩笑话…”他说着说着,鼻尖便酸的通红,“我真的…喜欢你。”
江灼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将手收了回去,“谢决,这种话,你不应该趁着喝醉的时候说给我听。”
“我没有醉…”谢决的眉头不自觉越皱越深,“喜不喜欢你自己不可能没有感觉,我的喜欢没有那么浅淡,藏不住的…”
“是我醉了…”江灼回道,“我醉了才会想答应你。”
闻言,谢决有些不解,于是愣愣地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我足够清醒,就不会答应跟你交往。”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可是每一个字都像刀尖一般尖锐。
然而谢决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
“拒绝的意思。”江灼总在平静之中杀人于无形。
“……”谢决也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无地自容?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万念俱灰?早在自己出车祸的时候就该如此了…
那是什么呢?该怎样形容现在的自己呢?
谢决想到了。
这叫做自取其辱。
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地自取其辱…
作者有话要说: 轻、轻点骂。
骂火勺,骂小谢都行,千万别骂我。
我受不了这个委屈,也别给我打负分,球球了(苍蝇搓手)
☆、醉酒
谢决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以为三千米可以变成马拉松,江灼也会变得喜欢自己吗?
这一个月来势汹汹的甜枣还是冲昏了自己的头脑,而这一个响遏云霄的巴掌也终于将他打醒。
“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这一个字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只是说完以后便再也没有了力气,以至于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都止不住一个踉跄,幸亏堪堪扶住了一旁台案的边缘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谢决…”江灼轻声喊道。
可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无知无觉地继续朝前走去,一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已经办完事的朱问和苏锐也并肩朝花房走去,遥遥地看见他便挥手喊道,“小谢同学!”
“怎么样!看到花了吗!”走近了些以后,朱问才继续问道,“咦?灼哥怎么不见了…你们…”
说到这时,朱问才注意到他一片通红的双眼,“怎、怎么了?小谢同学?”
苏锐也伸手揉了揉谢决的脑袋,“你怎么了?”
“我有点喝多了…先回去。”谢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他们显然不大放心。
他摆了摆手,“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有那么多同学在呢…”
闻言,两人便这么傻傻地愣在了原地,看着谢决用着比跑马拉松时还要踉跄的步子往回走去。
九点左右,赏完花的同学们才陆陆续续地回到了竹木小屋。
工作人员们早就在小屋外的那片小院子里摆好了烧烤架,就连炭火都已经升到了最佳的温度。
“来来来,今天就让本烧烤小王子来露一手给大家看看!”杨凯一脸自信地握上一把肉串走到了烧烤架前。
看他这花里胡哨的手法确实不一般,同学们便一个个十分捧场地端好盘子排好了队嗷嗷待哺。
而谢决只是独自坐在屋子里靠窗的位置喝着服务员提来的啤酒。
酒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可是,再不济也比头脑清醒时的痛苦要强点。
啤酒罐子接连倒在地上,他终于开始觉得头脑发晕,趴在窗子上仰头朝天上看去,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天上挂了几个月亮。
同学们的嬉笑声也混杂成一片,像咒语似的传入耳中。
朱问在外头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人,进屋一看才发现了已经醉倒在窗边的谢决,于是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小谢同学?小谢同学…你怎么喝这么多?”
谢决哪里还听得明白,只顾着一阵傻笑。
幸好他属于醉了也不怎么会发酒疯的那一类,怎么说也省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