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李飞惮你打这个耳洞,是怕我和你的姻缘突然断了啊,哈哈哈哈。你之前去求签时可不是怎么说的,当时冠冕堂皇着呢,什么为了娶老婆,其实特意为我打的。还有这耳钉啊,原来是做了噩梦怕耳洞堵了……害怕我离开你——”
脑子昏昏沉沉,所有的声音在同一时间炸裂,像是在某个瞬间达到极点,然后四面八方的空间迅猛地挤压过来,呼吸……呼吸……越来越薄弱……
“啊!”
李飞惮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鼻子有力地翕动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吃痛地“啧”了一声。
头痛欲裂。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空气,熟悉的灯以及……衣架上那两件相似的西装,其中一件是他的,已经湿透了。
还没有脱离梦魇的李飞惮愣了会,呆呆支起身子,手肘压到什么东西似的。
“嗯。”
身旁的人突然颠了身子,小声哼哼几下。
这下他终于清醒一些了。
李飞惮用力地拍了记自己的头。刚才做梦了,梦里被两个不像是蒲修云,也不像是焦丞的人轮流盘问,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闹鬼似的,差点就被搞死了。
难道这就是下雨后的后遗症?
“阿嚏。”
“阿嚏,阿嚏——”
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赤脚头晕目眩地下了床,身子摇摇晃晃,恨不得站不稳似的。李飞惮掐掐眉眼,突然就踢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无语了……
他想起来了,昨天伦敦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而他……和焦丞在雨里接吻、疯狂地接吻。
后来又疯狂地交换彼此的体液。
一夜缠绵。
想到这里,李飞惮半刻没动,随后按住自己的眼睛。
笑了。
忍不住想笑。
明明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第一次,但不知道为何,那种弥足珍贵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看不见的隔膜统统一扫而空了。
真好。
李飞惮自个儿坐在床边傻笑了会,也不敢放高声音,只是时不时地按住自己戴着耳钉左耳,然后掩面偷乐。
自己都忍不住埋汰自己,傻不拉几的。
“阿嚏,阿嚏。”李飞惮又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糟了,昨天淋雨太久了,难怪早上头那么晕,还做了一堆鬼梦。
李飞惮烧了一壶热水,随后轻巧地绕到床的另一边。
男人的脸大半张都蒙在被子里面,头发很乱,额头绯红,像是半道晚霞留在了眉梢。他眉头微微皱起,随着“嗯”了一声,整个人往里缩了缩。
看着李飞惮忍不住含笑,他就这样曲腿蹲下来,撑住下巴,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
睡着的焦丞太温和了,仿佛眉间所有的戾气都被抹去了。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嘴巴好看,哪里都好看,真就像一只熟睡的小狐狸,悄然间骗去了他所有魂魄。
李飞惮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想起在电梯里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偷看自己,当时自己只觉得这男人书卷气可真重,如今却觉得焦丞乖张又可爱。
想到这里,他轻轻伸手试探了下焦丞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别动。”
手被突然拍开,焦丞呢喃一声,右眼很小很小地睁开一条缝隙,然后瞬间被窗外的亮光给憋了回去,颠了个身,直接趴着睡了。
他头上顶着一卷翘起的毛,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李飞惮看着焦丞这傻样,起身给全身赤裸的他拉了拉被子。
“别动我,太困了。”焦丞又呢喃着,挥了挥胳膊。
李飞惮没忍住笑出声,轻轻咳嗽两下,“下午的飞机,该回家了。”
焦丞没回应,似乎又半睡半醒了。
李飞惮索性靠近了些坐,才刚坐下来,就被焦丞扒拉推开。此时焦丞的声音嘶哑又软糯道:“别折腾,再睡一会,你烦……烦死了,多动症啊。”
“再睡就没午饭吃了。”
“不……吃了。”
男人的语气过于可爱,李飞惮突然有些怀念,忍不住捉弄他几下。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时候吗?”
“嗯……”
焦丞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显然没有仔细听,还睡着呢。
“你当时洗了头发对不对,还穿了件粉色的短袖。”李飞惮故意凑在他耳畔,“但你之后从来没有穿过那件衣服,你说你是不是特意装可爱……勾/引我……而且,还特意洗了澡、洗了头……”
焦丞啥也没听见,就听见“勾/引”两个字,直接起身糊了李飞惮一脸,“吵死了。”
李飞惮不再弄他了,笑着站起身。
其实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八年多以前的事情,有些历历在目,有些好像就平平淡淡,像水一样流淌过去了。
就像他打完左耳洞的那个夜晚,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记不太清,只是乱七八糟的特别多。比如延期了回英国的日期,比如工作重心开始往国内转,比如加入了国内一个国标舞群体,又比如开始企划退役和工作室……
这一切轻松且平常,平常到按部就班地前行着,平常到他不会觉得无聊,也来不及难过,好像那么多那么多已经想通、却踏不出脚的事情,都在他和焦丞平淡无奇的交往里一步一步实现了。
李飞惮知道。
他一直都在依赖焦丞。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
“你航班时间对吗?会不会临时改变?”
……
焦丞听着这“叮咚”、“叮咚”的微信声,实在忍不住了,掀开被子一脸愤恨地坐起身来,瞬间天地都在转,好似自己的头是个保龄球,被撞了整个晚上,天旋地转。
对上不远处李飞惮笑盈盈的眼睛,那视线在他身上来回地转。
“干嘛?”
说出这话时,焦丞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多嘶哑,和平时里完全不同。待他低头又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胸膛……
呵呵。
李飞惮真他妈是狗。
“喝点热水吧,感冒药暂时来不急去买了,多穿一点今天外头气温不高。”
李飞惮叨叨地在耳边念叨着,手里不知道还捧着手机在回什么,一脸认真。
焦丞半坐在地板上穿完了袜子,被逼着灌了两杯水,热得整个人都死机了。
“你在干嘛?”他问。
李飞惮:“回宁依斐的消息,她和陈彩明天中午来接机。”
“接机?”焦丞下意识地反应,“没必要吧,咱俩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荣归故里,就别麻烦别人了。”
李飞惮笑笑没说什么,立刻放下手机,“哦!老婆,我刚刚看了酒店的吹风机,这怎么用啊,还有熨烫机,我不会用……”
焦丞连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李飞惮拖去搞了一个多小时的吹风机和熨烫机,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就看着这男人自己弄着昨晚淋湿了的西装。
“你回去还要穿这件?”焦丞不可思议地问。
李飞惮点点头。
“换一件吧,都湿了。这也没晒过,多不舒服啊,又不是只带了一件衣服,西装回到国内怪热的。”焦丞嘟囔着。
李飞惮立刻反驳:“不行!我不管,我就要穿。宝贝你也要穿!”
“啊?”焦丞一脸迷惑,不明白他怎么又跟以往一样开始撒泼,严厉拒绝:“我不穿,太热了,捂着难受。”
“不行!穿!”
“不穿。”
“穿!”
“不穿。”
“丞丞,穿嘛!情侣西装不穿白不穿啊……”
……
李飞惮软磨硬泡了老一会,焦丞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不耐烦地点了点,正准备自己熨烫一下,马上被李飞惮狗腿子接过去熨了。
昨日暴雨过后,伦敦难得天晴了。
焦丞打包好了行李。两个大男人,零零总总也不多,大多数还都是李飞惮的衣物什么的。
手机昨晚泡雨差点歇菜,焦丞用吹风机吹了好久,才总算是没了事。一出酒店刚开机,密密麻麻的消息就挤入他的眼眶,害得焦丞眼睛一跳。
他仔细筛选了会,其实重要的消息也不多,大部分是他爸妈昨天在家庭群里唠叨,也不知道是不是焦建翔喝醉了,一大段一大段的长语音,竟然在唱歌……
昨天他和蒲修云也交换了临时方式,不过看得出来,这个人用得并不多。朋友圈发的很少,昨晚正好发了一条。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天鹅诗三楼拍的,大雨倾盆,窗户糊了一层的水,外头的城市水汤汤一片,文案蒲修云只配了个“下雨”。
焦丞刚点了赞,就听见远处李飞惮退完房叫了车,正在喊他。
“我们去趟天鹅诗吧,大伙儿好像今天都在,喊我们去。”李飞惮说这话时有点局促,可能是因为安娜的事,他不大好意思直接要求焦丞。
焦丞摇摇头,把手机塞进口袋,“好,走吧。”
天鹅诗一如既往地显眼。
它像一座美丽的古建筑屹立在那儿。无论是下雨、又或者晴天,都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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