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贺州的心情很是不好,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再一次回升,看向程文嘉的眼神相当不善。
林临自然也感觉到了,悄咪咪给程文嘉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不用理他。”程文嘉觉得许贺州今天这毫无缘由的敌意来得非常莫名其妙,嘴里不住的损他,“可能是出门忘吃药了吧。”
林临偷偷打量了一下正努力平息怒火以免殃及池鱼的许贺州,很明智的选择了噤声。
整张桌上不开心的只有许贺州,至于令他不开心的理由可是太多了。
许贺州不喝酒,之前他们大学那会儿聚餐从来都是一口不沾。所以毕业后这么久,每次程文嘉约许贺州出来,俩人就是单纯的吃饭,总觉得没有那气氛,不是很尽兴。
至于林临,平时工作操的心永远比赚的工资要多,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好好放松一下。今天这顿饭他也摩拳擦掌等了好久,毕竟大学那会儿他和程文嘉就是学校南门烧烤摊的常客。
俩人喝着啤酒聊得热火朝天,旁边一言不发的许贺州像极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拼桌路人。
这顿饭吃了有三个多小时,从六点多余晖尚存吃到将近十点钟,都快到了许贺州平时洗澡睡觉的时间。
他之前还一度认为今天这顿饭程文嘉完全没有必要叫他来,直到临走时才终于明白,他存在的目的大概就是做一个工具人,要肩负起把这俩酒鬼安全送回家的重要使命。
林临还行,至少看着还算清醒,程文嘉已经醉成一摊肉了。
俩人费劲巴拉的把程文嘉弄到后车座上,他连坐都坐不住,只能放横倒着。
汽车启动的时候程文嘉忽然惊醒,迷瞪着眼睛问前边俩人:“这是不是许贺州的车?”
“是……是啊。”林临被他吓一跳。
“奥……”程文嘉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混睡前又嘟囔了一句,“那我可千万不能吐这儿。”
林临:“……”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程文嘉曾经经历过什么。
解决完程文嘉后许贺州再开车载着林临往文西区走,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折腾程文嘉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安静下来就觉得疲惫渐涌,本来觉着自己酒力尚佳的林临这会儿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歪着身子把头抵在车窗上,闭着眼睛犯迷糊。他也有些想不通,啤酒后劲儿不应该这么大吧,况且他大学时候也没少和程文嘉一起喝,还是头一次这么难受。
十月中旬的z市已经入秋,夜晚的气温不再像夏季那样清凉之余还带着温度。
林临听了程文嘉的话,还特意把车窗调下露出一点缝隙,就怕自己喝酒之后晕车。
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到的缘故,林临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太阳穴一突一突跳得欢。
许贺州注意到他蹙着眉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还细心的调整了车窗。
没有了从耳边掠过的风声,封闭的车内显得有些安静。
但是情况完全没有好转。
身边越是没有声音,脑内就越是嘈杂。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反复播放,似梦非梦的让整个人都混沌着清醒不过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争先恐后的肆意发散,但根本无力去控制。
明明出门刚前使用过小剂量的抑制喷雾,发热期前两个月信息素的不稳定期用着是完全够用的。之前也是这样做的,怎么这次好像不管用。
冷意从指间开始一点点蔓延,很快手脚就变得冰凉。然而额头的温度却是渐渐升高,身上也开始冷热交替。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因为喝酒而变得迟钝的大脑在某一瞬间突然开窍,林临猛地睁开酸涩的眼皮,意识到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他的发热期提前了。
第13章 气死了气死了
距离林临家还剩十分钟车程的时候,许贺州也开始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
本来林临靠着车窗闭眼昏睡,他也没太注意,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隐隐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甜气味。
起初他嗅到的时候还蛮享受,吸一口都要回味半天,感觉刚才吃得肉都没有这香。可渐渐地,事情就有些失控,这味道从时有时无变得越来越浓厚,最后扩散直至溢满整个车内。
这个时候许贺州就顾不得什么回味不回味了,每吸一口都感到分外受折磨。最后他干脆闭气,憋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呼吸一下。
许贺州的生理卫生知识可能是全还给老师了,毕竟是初中学的,已经有些年头了。更何况上了大学之后成天埋头于数字和代码,全然忘记人体能对信息素进行接收的不光只有嗅觉神经。
就这么憋了有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样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身体内好像什么东西在胡乱的躁动着,甚至感觉连血液的温度都在慢慢升高,由内向外的散发着热气。
两个人的信息素急不可耐的释放,在空气中相互交融成一团。
这种完全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体验感让许贺州觉得自己的脑容量都有点不太够用。陌生是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而这种熟悉感多半是来自于基因决定的本能。
距离林临家最后的三分钟车程,许贺州的思考方向完成了从“alpha身上为什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到“难不成林临是个Omega”的急剧转变。
许贺州好像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怀疑过自己的智商,一面觉得同住过的大学舍友怎么可能是个Omega,但一方面觉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
好歹许贺州的脑子还能思考一下,林临的头已经完全木了。
之前的手脚还是冰凉,但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高热,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滚热。
他歪坐着斜斜地依在车门上,等车门被拉开的那一刻直接就栽进许贺州的怀里。
密集的信息素味道扑面而来,像是一层轻而软的网将他包裹其中。他的四肢因此受到禁锢而动弹不得,但又无法拒绝自己沉溺在其温柔的桎梏中。
许贺州在双手触碰到林临的一瞬间忽然僵硬到不知该作何动作,好在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林临送回家里,不然这大半夜的真是吸引到什么别有用心的人也是相当麻烦了。
他把林临扶起,手上轻轻拍了拍,看到林临把眼镜睁开一条缝,眼神从恍惚朦胧变得慢慢有一丝清明。
许贺州问他:“几楼?”
林临是有意识的,但是思绪好像又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他的关注点也很奇怪,第一反应是许贺州嗓子怎么哑了。
就这么盯着许贺州看了半天,把许贺州说的那两个字颠过来倒过去反反复复想了挺久,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贺州见他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自己完全没听清,只能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六楼。”林临小声说了一句。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许贺州的耳廓上,让他的耳朵微不可查动了两下。
许贺州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赶紧动手把人捞出来。
林临身形单薄,看着一米八的大个头,实际上肉都没有多少。
许贺州把林临从车里弄出来没费多少力气,把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揽着腰赶紧往走向单元门。
等进楼道里一看,傻眼了。
之前完全忘记这是文西区的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
许贺州看着在暗黄色灯光映照下更显悠长又破旧的楼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咬了咬后槽牙。
揽在林临腰上的那只手暗暗使劲儿,泄愤一般的在那周围的肉上掐了一把。
听到旁边人吃痛地小声哼了一下,许贺州心里的怨气好像稍微散了不少。
性格就是这么恶劣,改不了了。
他把架在肩膀上的那只胳膊拿下来,但是却没有松手,握着林临的手腕往前挪了挪,然后稍微往下一蹲,人就倒在自己背上了。
接下来就开始了漫长的爬楼过程。
累倒不是很累,体力上许贺州还是撑得住。但身后像是背着个大火炉一样,尽管初秋时节俩人穿的都不算单薄,可温度不消片刻就透了过来,整个后背火热一片。
好气啊……
许贺州越爬越气,开始梳理林临一条又一条的罪状。什么私自扣情书,欺骗自己是alpha,还让自己背着他爬六楼,新仇旧恨全加上了,通通记在小本本上。
最难受的是林临把脸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间气息擦过他的后颈,每呼出一口气,许贺州就打个激灵。
然后许贺州就开始骂人。脚下跨出一步,嘴里就骂一句。
他一品学兼优从不惹事三好学生,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骂出的脏话都没有最近一个小时骂的多。骂得越狠脚底下走的越快,到后来几乎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最后几个台阶只一步就跨过去了。
进了屋子把人撂在床上,许贺州额角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滴了。
可能是到了比较安全的环境,最后一点强制清醒的意识也消散,在接触到床铺的那一刻整个房间迅速溢满Omega的信息素,强烈又厚密,许贺州的手都开始有点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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