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图很好,谢谢。”云在野礼貌的笑了笑,将手机还了回去。
“你喜欢吗?”孟远接过手机,有一些期待的问到。
“还好,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审美标准。”云在野说着,向外走去。
接下来又去了长木公园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结束后两人便回到了之前的旅馆。
“在野,你想吃点东西吗?”走到旅馆门口时,任致远指着旁边的店铺询问到。
“谢谢,不用了,我不是很饿。”云在野礼貌的回复到。
“可是我有些饿了,我这个人毛病不太好,饿了之后就会胃疼。”任致远站在门口,脚步没有改变。
“那你在这吃点东西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云在野微微点头致歉,然后毫不犹豫的走进旅馆。
当云在野从浴室出来准备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时,任致远恰好推开了门。
云在野抬眼看了看,“怎么这么慢?你喝酒了?”
任致远脚下有些踉跄,眼眶也有些发红,整个人都是不太清醒的样子,大概是刚刚在吃夜宵的时候喝了酒。
没有等到回答,云在野也没有再问,而是拿起抽屉里的吹风机向浴室走去。
忽然间,云在野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还未待他转过头,就被人从后拦腰抱住,然后撞在了墙上。
“云在野,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任致远一边说着辱骂的话语,一边将不安分的双手探入云在野的睡袍中。
“老子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上你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任致远比云在野稍壮些,加上喝了酒,箍着云在野双手的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我劝你别反抗,我告诉你我爸是美籍,我也有绿卡……你弄不过我的……”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睡袍的腰带。
“任致远!放手!你清醒一点!”云在野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努力挣扎着想把自己的双手取出来。
两个人的挣扎中,云在野的睡袍滑落下来,褪到了手腕处。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更加刺激了神志不清的任致远。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段绳子,利落的将云在野的双手绑在身后。然后将云在野从浴室一路拉扯到床边,转身拿过自己进门时放在鞋架上的酒,向云在野的嘴里灌去,散落出来的酒顺着云在野的下颚流至脖颈,然后滑落到胸口。
云在野一边挣扎着,向周围看去,显然是想试图寻找到什么武器或者其他方法,来阻止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
怎么这么晕?是天花板在转吗?
好热啊……这是怎么了?
身体出现的异常反应,让云在野在昏迷的前一刻意识到刚刚被强灌下去的那瓶酒中,被人下了药。
恍恍惚惚间,云在野感觉到有人在舔舐着自己的脸颊,紧接着是脖子,然后向下滑去,到达自己的胸口……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昨天绑着自己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被丢在了床边,自己的睡袍早已被撕破丢在地上,自己的身体上满是暧昧的红色印记……但最重要的部位,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任致远还没有醒来,趴在床边不省人事。
云在野打了电话报警,然后给自己在华盛顿NC联合律师所工作的表叔打了电话,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来龙去脉后,表叔表示这件事自己全权负责,让云在野好好休息,他处理好那边的事务便过来看望云在野。
挂断电话后,云在野捡起床边的那段绳子,将任致远绑在床角处,然后等待着警察和律师的到来。
不亏是全美国最权威的律师事务所,效率也是一等一的突出。大概十分钟左右,房间门便被敲响了。
警察进来后逮捕了迷迷糊糊的任致远,而随行的律师显然是已经收到了云在野表叔的嘱托,细致的了解过情况后,便随着警察一同离去。
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冲进来,然后又浩浩荡荡的离开,小小的房间在经历过极度喧嚣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一直冷静的云在野,情绪在此才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压着最后一丝理智,云在野给表叔发了短信,再三请求表叔不要将这件事告知他的父母。
显示发送成功后,云在野将手机重重的摔在床上,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哗”的一声,温热的水柱冲打在云在野的身上,他发疯一样的搓着身上一切裸露在外的地方,直到皮肤开始发红,甚至有些地方隐隐约约冒出了血点,都不曾停手。
太脏了,洗不干净了,真的太脏了……
云在野一直很清楚,他的洁癖不仅仅存在于生活状态,还存在于感情之上。可是……他如今已经……还怎么去面对之后生命里的那个人?
☆、第27章
在床边坐了一会,云在野收拾了背包向外走去,这次并不美好的旅行,就让它到此结束吧。
走出旅馆后,夜晚微凉的风吹过他的身体,他好像才清醒过来一些。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哪里还有回去学校的火车呢?云在野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走去不远处的另一家旅馆,重新登记了一个房间,打算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离开。
推开房间门,洁白的的床单,整齐的摆设,还有淡淡的一丝香水味。云在野转身关上门,将背包放置在桌面上,之后便重重的将自己砸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不去想刚刚发生的那些令他作呕的事情。可是当他越想要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时,那些不堪的画面却是在脑海中更加清晰。
他的双手抓住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红,手背上的青筋足以显示出他此时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防备?怎么会没有察觉到……
就在云在野快要陷在刚刚的事情中面临崩溃时,手机铃声将他从各种复杂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云在野坐起身,拿过被自己丢在被子上的手机,是表叔。
“喂,表叔?”
“哎哎哎是我,小野啊你……你还好吗?”刚问出这话,表叔便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发生这种事情还能好吗?
“还好表叔,不用担心我。”
“那你现在在哪呢?现在还回不了学校吧?”
“我在宾馆,买了明天早上最早的车次回去。”
“好,那你回去了跟表叔说一声……还有,这件事我这边会全权处理,学校那边我也联系过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啊。”
“好的,谢谢表叔。”
刚刚挂断电话,另一个号码又紧随其后打了进来——是那位老师。
“Aiden?Are you ok?”电话那头传来老师焦虑的声音。
“Yes, Mark, I'm ok.”
“Dear boy, I have just been informed of what happened. I am terribly sorry to have caused you so much har”
然而,老师的安慰和道歉让云在野更加不舒服。
“This matter has nothing to do with you, you don't need to apologize.”
“So you'll be back tomorrow Can you contact me when you come back There's something I'd like to talk to you about.”Mark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Ok, I'll get back to you tomorrow.”说罢,云在野便挂断了电话。
定好闹钟后,云在野把手机丢在一边,再次躺下。
大概是真的累了,这次躺下不久后,云在野就发出了均匀而平缓的呼吸……
戚风遥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鬓角的汗滑落下来浸湿了睡衣领口。
刚刚的梦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从未如此狼狈不堪——当他准备开门回家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他回过头,便看到了一张属于云在野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慌张,手上握着一把刀子,白色的衬衣上满是鲜血。大概没有料到会在楼道里撞到别人,云在野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便转身想要继续往楼上跑去。戚风遥一把抓住云在野的手腕,想将云在野藏在自己家中。可是他好像并不愿意,一直挣扎着想要逃走,两个人就这样在楼道里拉扯着,可不料戚风遥的手下一松,毫无准备的云在野刹那间处在失重的状态,然后无可挽回的向后倒下,从楼梯上一路摔了下去……
缓了一会之后,戚风遥起身走去客厅,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才把一直紧张惊慌的情绪压下去些。
听到动静的孟远也起身来到客厅,“风遥?怎么了?”
戚风遥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摆了摆手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没关系的。”孟远上前拍了拍戚风遥的肩膀,“现在是白天,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戚风遥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孟远,你失去过很重要的人吗?”
闻言,孟远愣了一下……
“很重要的人……不知道怎样才算是重要的人啊!”孟远抓了抓头发,坐在了戚风遥身边,“在我小学的时候,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们就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他们就是很重要的人。可后来毕业后没有去同一个初中,便渐渐没了联系。同样的,初中也有两三个很要好的朋友,那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出的事情负责了,于是又信誓旦旦的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可是后来,就又走散了……再后来就到了高中,你也知道渡河一中那个按照排名来分班的制度。我本来刚开始很抗拒这样的制度,可后来我开始愈发庆幸有这样的规则。因为那时候我开始明白,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钻石不会、琥珀不会、胡杨木也不会,又何况这世间最为脆弱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