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心意玩了三局就被实力劝退了,是本质上的实力劝退。
孙平康:“意神,我尊称您为神,麻烦您休息一下吧,给我们一点发挥的空间。”
因为玩狼人杀逻辑太过完美,在大家的一致坚持下,何心意被推举为上帝。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胡乐文和高飞睁开了眼睛。
“狼人请杀人。”
两人毫不犹豫,不约而同地指向了林如许,何心意有点想笑。
“狼人请统一意见,好的,狼人请闭眼。”
“……”
“天亮了,昨天晚上死亡的玩家是三号。
”
林如许倒在草坪上,“我家心意下场了,你们就欺负我!”
第一晚死的人没有发表遗言的资格,其他人还在热火朝天的竞选警长,林如许把头搁在何心意肩膀上,感受着他说话时的微微颤动,竟然在这样的喧闹中睡着了。
突然肩上一重,林如许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见是陆嘉嘉就没说话,要是旁人他怎么着也得摆个臭脸,但是陆嘉嘉是赵一川的心头宝,现在也是不能说的心头宝,他怕大河跑来跟他拼命。
“嘉嘉姐,你怎么来了?”
陆嘉嘉在他边上坐下来,咬碎了嘴里的糖,眼里带着笑,“没事儿干,听说你们运动会,我就过来看看。”
林如许问,“你没课吗?”
“有一节,旷了。”
林如许没接话,陆嘉嘉向来随性,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爸妈省心过。
“这么吵你都能睡着,最近干什么去了那么累?”
“没干什么,太阳晒得舒服就睡着了。”林如许感觉脖子有点酸,晃了晃脑袋,才注意到一边还在“天亮了”的何心意脖子都有些晒红了。
“你不会跟着李泽、曹寅乔他们出去鬼混了吧?”
何心意也听见了,顺着陆嘉嘉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曹寅乔,在教学楼通风口那儿搂着一个女生,看起来不是学校里的。
“意神,干什么呢!”何心意被拉回注意力,继续当着“上帝”,分出一只耳朵来,他听见林如许轻笑一声,言简意赅,“脏。”
“没和他们一起就行,他们最近玩得过了。”
林如许对这些没兴趣,等一局结束了就拉着何心意就往教学楼走,何心意不明所以,“玩得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玩得好好的?”林如许突然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被晒红的脖子,语气上扬,“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玩狼人杀吧。”
何心意很惊讶,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林如许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拉着他的胳膊向前走。
何心意挣脱了两下挣脱不开,就任由他拉着,他不知道林如许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快到教室的时候才说,“偶尔玩玩也没什么。”
回到座位上,林如许才说,“何心意,希望有一天你能直接告诉我:‘是的,不喜欢。’”
林如许向来都是“心意”、“心意”的,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不经意间他也认真起来。直接说不喜欢吗?其实他也没有多不喜欢吧?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林如许的表情太过严肃,他感觉他再说一句“无所谓”,就会被林如许一顿痛揍。
想到这些他直接笑了出来。
何心意一向敏感,他知道林如许为什么要这样说,说心里不触动都是假的,他时常想不明白,林如许这样一个行走的焦点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他波澜不惊的海面上激起一个个轻微却又不可忽视的小涟漪。
“是的,不太喜欢。”
何心意又带着笑意,弄得林如许好不容易摆起的臭脸瞬间垮掉,他将头埋进胳膊里,声音里满是无奈:
“何心意,我真的是输给你了。”
输什么啊输,何心意又笑了,他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在笑,突然想起什么,何心意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宣纸,放到林如许桌上。
林如许这才终于抬头,看着几张宣纸出神,一张张写满了漂亮的软笔小楷,林如许一页页翻着,从《沁园春·雪》到《劝学》,全部都是高一上册的语文必背古诗词,他有些木然,几乎是无意识地说着:“什么啊?”
“送你的呀。”何心意十分坦然,说:“上次大河生日你不是说要吗?”
林如许想起自己那天胡闹说的那段话,有些怅然,学着那天的样子问:“比大河的好吗?”
何心意从来不会直接回答这样的问题,当然几乎也没有什么人问过,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并没有什么谁比较好,我都是很认真的写的”这种话,但是他看着林如许的脸,突然想起方才林如许认认真真叫他何心意时的样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的。他一向都知道,林如许脾气差得很,可是跟他生气这好像还是头一回,他突然想像林如许刚才对他说的那样去做,于是他坦然:“比他的好。”
林如许眼里闪过一道狡黠,得寸进尺问:“怎么个好法?”
何心意依旧顺着他,“这一份,我再不愿意替第二个人写。”
他没有说哪里比赵一川的好,但是林如许听了就不禁坚信自己这一份一定是最好的。本是闹着玩说的几句话,明明该说过就忘的,谁知道居然会说了再说,何心意还真的当回事儿的认真回答了。林如许突然觉得自己跟个小姑娘似的,矫情。
“干嘛呢!干嘛呢!娘唧唧的,都是闹着玩的这么认真干嘛?”
何心意看着林如许一面装作不在意,一面小心翼翼地将宣纸收起来,明明是他先认真的,何心意看破不说破,哄小孩儿似的:“嗯,闹着玩的,是我太认真了。”
林如许又趴在桌上,何心意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两个发旋,那个喧闹的操场仿佛变得很远,就连《运动员进行曲》都变得不真切起来。他又看见操场上的狼人杀小分队依旧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小圈,看见赵一川和陆嘉嘉坐在某条石凳上,赵一川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陆嘉嘉笑得花枝乱颤,然后他突然听见林如许好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说,“心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他对林如许好吗?何心意仔细想了想,反问道:“林如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林如许难得地沉默了,许久才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他说:“何心意,我不知道。”
他又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何心意换了话题,“你古诗词总是背不下来,我给你写了,你记得要看。”
“背不下来就背不下来呗。”林如许依旧耷拉着脑袋。
“每次老师抽查到你,你总是背不下来,他现在更爱点你了。”
林如许叹了口气,“老叶这是要灭我啊!”
何心意学着林如许平时讲话的调调,“林哥有什么做不到的,不就是几首古诗词吗?”
林如许听了就笑了,摸了摸不再扎手的头发,“那是,没有什么是林哥做不到的!”
广播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林如许模模糊糊听见了“跳高”,“大河的跳高是不是快开始了?”
何心意往后看了看钟,“是的,还有五分钟。”
那天赵一川的跳高成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何心意看见赵一川在最后一跳落地的瞬间就看向了陆嘉嘉,又若无其事看了看别处。
人群里陆嘉嘉眉眼弯弯,像在看一个孩子。
运动会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各班的总成绩都被写在主席台边上的一个大白板上,高飞每过一个小时就会去看一次,每次都要在那儿心算,算出排名及前后分差才肯回来。张新语让他用手机拍下来,他打死也不同意,说守明一班的体育委员绝不认输。最后张新语没办法,还是任由他去算。
很快就到了3000了,广播里让运动员去检录,何心意不经意间听见高飞跟张新语和胡乐文他们说,我们跟第三名五班就只差四分,他去打听了五班的3000基本放弃了,如果何心意跑到前五,我们班就第三了,他们说着这些,唯独避开何心意,可他还是听见了,却也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如许一路跟着何心意,一遍遍确认着他身上的号码牌,比何心意还有紧张,何心意看笑了,“干什么呢?我跑个步你那么紧张干嘛?”
其实经过这么些天的训练,林如许早就看出来何心意坚持跑完全程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他怕何心意太着急,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慢慢跑,跑完就好了,无数次注意节奏,注意安全,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是觉得他那样磨磨蹭蹭的像个小姑娘,不符合林哥行走江湖的人设,二是觉得何心意就该按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何心意就这样看着林如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加油”。
长跑不分初赛复赛,也不分跑道,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乱,所以何心意格外注意些,没想到还是让人绊了一脚,还好及时稳住了,没有直接来个亲吻大地,他看了眼那人,是个陌生的面孔,何心意也就没放心上。
之后的每一步何心意都跑的很稳,他一向很有耐心。刚开始名次比较靠后,后来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何心意尽量让自己不去管这些,把握着自己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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