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吓了一跳,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完美的表演,前提是奥利弗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一个吸血鬼,有谁能够相信一只吸血鬼在人类都到五米之内都没有发现对方呢,即使是他身上的血缘都让他们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了,奥利弗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他是一个有着职业操守的人,还是温和地询问道:“请问,先生您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您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吧。”奥利弗带着善意的眼神看了看他衣服的雪花,已经在上面堆了浅浅的一层,他脚下的雪夜融化的差不多了。
他突兀的脸红了,很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要过来看看,我一直很好奇,之前,我就听说过,奥利弗事务所,你能够在这里解决自己一切问题,所以……”他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上的手杖,标准的心理紧张表现,还是太嫩了,小子。
奥利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在门上敲了三下,“既然想要来咨询,一定是心中留有疑问了,疑问就应该彻彻底底的解决掉,而不是留在心中,这会成为你的执念的,不如直接将它挑破,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放下。请进来吧,路易先生,您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吧。”
“这个……不太好吧,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他紧张的好像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固.守老规矩,还带着一点天真的吸血鬼,真的是太少见了,成为吸血鬼之后,还能够保持自己的本心,真的是太少见了。“还有,那个,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叫路易?我之前并没有向您自我介绍过吧。”
最后,他的好奇心还是大过了一切,他勇敢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他心中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吧。“对了,我也没有介绍过我自己,我是奥利弗·班内特,就是你想要找的人。或者说,也是我让他们告诉你,有事情可以直接来我,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个星期了,你来的时间刚刚好,过了今天,我就要放弃你了。”
在奥利弗灿烂的笑容之中,路易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进去了,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捧着一杯红茶,面前放着好几样精致的茶点。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舒适,轻.松地和人类坐在一起了,自从他变成吸血鬼之后,他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地流浪,继续流浪。
“您可以尽管享用,我就是为了招待你才会出现在这里,你找到了这里,我选择了你,这就是缘分,尽管说出你心中的问题吧。”奥利弗的声音带着平缓的力量,他很容易让你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路易也是这样,现在坐在这里,听着他温和的声音,看着红茶杯中氤氲的水气,在这样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路易破天荒的放下了心防,总感觉他能够顺顺利利地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我有一个疑问,我曾经有一个同伴,或者说是一个友人,一个导师,我一直觉得他和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可是……我们之间遇到了很多问题。”
“那你一定觉得很苦恼吧,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之间分开的原因吗,是单纯的理念不合,还是说,他有什么事情让你从心底里感到抵触,还是说,他曾经做了什么深深伤害你的事情,让你再也觉得无法和他一起生活。”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刺进了他的心中。
路易不由得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地说:“也许,三者都有吧,等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深深的裂痕,感觉,再也不能好好的坐在一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现在,我另外的同伴已经死了,我也觉得无法再和他相遇,他……已经变成了我心中的一种负担。”
奥利弗悄悄的隐住了自己的笑容,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您真的认为这些事情的发生全都是因为他吗,全都是他的错误,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打心底里认为,这些全都是您的那位友人的错?”
路易再次陷入了沉默,看来,他的心中并不算是对莱斯特没有任何想法,这就有机会了,就怕他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奥利弗循循善诱,“在我看来,不是他的错,是你心中对他的要求过高,说实话,你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现在的这些,你真的已经满足了吗,还是,你因为从他身上得不到自己的平衡,你选择了那个小女孩,将她作为一个替身,你认为,这样,你就能够真正得到自己的安宁了。”
“不,不可能的,你在说.谎!”路易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消失不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越来越大,不,你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一开始,你不过是想要找一个心里寄托,你想想看,自己还记得自己妻女的样子吗,她们的脸早已在你心中模糊了吧。
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奥利弗靠近了他,用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声音缓缓地说:“你其实知道的吧,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满足你们之间如此简单的关系,你想要再深入一点,却没有丝毫方法。所以,你开始排斥他,放大他的缺点,可是,这反而让你的心更加保守煎熬。”
奥利弗突然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真诚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路易,看着我的眼睛,你能够相信我吧,我能够带着你走上更好的未来。我可以看出你的痛苦,那么的清晰,深刻,虽然,你为那个无望的小姑娘报了仇,但是,你心中的痛苦没有丝毫消退,反而,更加深刻了,它只会变成更加深刻的伤痕烙印在你身上,不可能消失。”
“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奥利弗一步一步紧逼他,让他直面自己,或者说,是直面自己的人生,他的感情,“因为是你将她拖入这个绝望的深渊,让她疯狂,她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性格都没有定,连你自己都不能面对这个困难的问题,又怎么能够期待她能够克服呢。实际上,是你杀了她,你才是罪魁祸首。”
“不,我不是!”路易嘶吼道,“我只是想要让她活下来,是莱斯特,莱斯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个大口子,要是不让她变成吸血鬼,她就一定会死的,她还那么年轻,我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死掉,她还没有享受过人生中的美好,我不能,不能那么做。”
“那么,是莱斯特的错吗,他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吸血鬼,适应吸血这件事情,之前的人生中,一直都是他在尽力照顾着你,他有什么亏欠你的地方吗,还是说,他一直都对你心怀恶意,随时都想要杀了你?”奥利弗每一句都踩在了他的底线之上,一点点的前进。
他是魔鬼,一个洞悉人心的魔鬼,路易虚弱的喃喃自语,“不,莱斯特没有欠我,他只是想要我和他更加相似,他想要我更加习惯吸血鬼的人生,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做不到。”路易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他需要一场哭泣很久了,这么久以来,他都一直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一直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奥利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不,这都不是你的错,路易,即使没有你,那个小女孩不能活下来,你让她看到了之前看不到许多的风景,想想看,没有你,她只能在贫民窟里很快死去,你已经对她足够好了,让她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路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继续勉强自己了,不要……”
“不,我有罪,我两次杀死了莱斯特,他彻彻底底的死去了,因为我,我是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路易虚弱地握住了沙发的扶手,几乎都要晕过去,“是我,就是我亲手杀死了他,杀死了我真正的恩.人,即使,是他擅自将我带入那个残酷的世界。”
“你知道吗,路易,你们都没有错,你们都是这样被带入了吸血鬼的世界,你们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吸血鬼,也不能完全的适应,这些事情,都是因为矛盾,因为你们的价值观和吸血鬼的意志相冲.突。这不是你们的错,是吸血鬼的错,全都是他们的错。”
“对,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路易不断地念着这句话,奥利弗一手按住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在他鼻子边熏了一下,路易头一歪,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两个小时之内,完全不会醒过来。这是来自花园中的小花的独特产品,是它用来猎取食物的完美工具,一种气息引.诱,一种催眠,猎物完全.会在悄无声息的睡眠中死去。
奥利弗淡定地让鲛人妹子毫不怜惜的拖着路易的身.体走到了里面的内室,伸手剜下了另外一块肉当做是打招呼,“哟,吸血鬼莱斯特,昨天晚上睡得好吗,你还能控.制住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吗,我可是把他拿过来送给你了,到底要怎么办,就看你自己,都把机会送到你面前,不把握住的就是蠢货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回报社会,现在面向广大群众征集番外,不过,应该不会写太多。我不会放在这篇文下面,而是另开一个小短文。所以,大家踊跃起来。
☆、第76章
奥利弗微笑着让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路易,他睡着的时候真像是一个天使,安静,温和,天真,真好。莱斯特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震.惊地看着他的脸:“你……你什么时候找到他的,怎么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