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男童个子长得比年龄大,又是刚刚来到济贫院,曾经有一位开过小饭馆父亲的人总是不同凡响,他一直阴沉着脸向同伴们暗示,除非每天额外多给他一碗粥,否则难保哪天晚上他不会把睡在他身边的那个孩子吃掉。
那个孩子又是这里最是年弱的,手臂都快要赶上牙签了,多么惊人的巧合!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一副饿狼一般的目光,格外的有威慑力,孩子们没有不相信的。大家开了一个会,抽签决定谁在当天傍晚吃过饭以后到大师傅那里去再要一点粥。
他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威胁,看着还是像那么回事,而奥利弗一直都不想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相信我,如果被一群饥饿的孩子盯上了,即使你加上两辈子的经验也是无济于事,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监.视你,尾随你,将你手上能够拥有的一切全部夺走,这也是,奥利弗不敢联.系艾伦的原因。在他们眼中,艾伦也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享受到肉腥味的物体而已,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吞进自己的肚子。
他敢保证,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可能出现真正的善良温柔和顺的孩子,他们被收养到这里不久就一定会饿死,要么,死在马马虎虎的看.护女人之手,没有别的可能性。
奥利弗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退让,还有着一点点思维的人都应该也相应的退上一步,可是,那些小孩并不是用普通的言语可以沟通的。在奥利弗倒霉的抽到了那支签之后,即使他一直觉得那是他们故意的,就是为了排挤他,他们坚定地用拳头威胁他,一定要在当天傍晚吃过饭以后到大师傅那里去再要一点粥。
奥利弗几乎可以遇见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里,他的言行绝对是挑衅,在那些所谓理事脸上恶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即使他心里真的很想,但他现在仍然不能这么做,这就是社.会规则,在如此小的时候就被.迫明白如此深刻的道理,无论怎么想,都绝对很哀伤呢,奥利弗望着夕阳渐沉,很想要来一首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真的是弄不懂你们人类,明明什么心里有很多想.做,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所牵绊,不觉得太累了吗。简单的问题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如果,你真的想要就去吧,难道你还想要以后不断在懊悔中度过?”
“瑟班特,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上。”奥利弗露.出了微笑,说实话,和天使的程度还是相差有点多,“你说的对,是我太畏缩不前了,离开这里也许是一件好事,我也已经九岁了,努力一点未免活不下来。”
那个时刻还是到来了,黄昏,孩子们快速而又十分安静有秩序的进入这里,一看见是经过了长久训练,大师傅身着厨子行头,往锅边一站,打下手的两名贫妇站在他的身后,奥利弗几乎可以听见当当当的声音,奇妙的一幕开始上演了,真是讽刺。
粥一一分发到了,冗长的祷.告念完之后便是十分迅速的进餐,几乎一眨眼功夫,碗里的粥一扫而光。他们还不断用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旁边的人,要不是一直有人看着,恐怕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暴力事件。这时,邻桌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他一下,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奥利弗闭上眼睛,算了,就当是提前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预演好了。
☆、第10章 所谓的神话真相
他从桌边站起来,手里拿着汤匙和粥盆,朝大师傅走去,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至少当个饱死鬼,他大声地说:“对不起,先生,我还要一点。”
大师傅是个身强体壮的胖子,他的脸刷地变白了,好一会儿,他愕然不解地紧盯着这个造.反的小家伙,接着他有点稳不大住了,便贴在锅灶上。帮厨的女人由于惊愕,孩子们则是由于害怕,一个个都动弹不得。
“什么!”大师傅好容易开了口,声音有气无力。“对不起,先生,我还要。”奥立弗答道,他一点都不想要说对不起,那些钱都应该进到他们肚子里,而他们却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是一种感激了,凭什么。
大师傅操.起勺子,照准奥立弗头上就是一下,他下手又狠又快,奥利弗感到阵阵晕眩袭来,他不由悲哀的像,当个流浪汉,即使被到处驱赶,也比现在幸福得多,我在野外可以活下来的。想到他身上怀揣着的秘密,他身上仿佛又出现了无尽的力量。大师傅又伸开双臂把他紧紧.夹.住,尖声高呼着,快把干事叫来。
理事们正在密商要事,邦布尔先生一头冲进房间,情绪十分激昂,对高椅子上的绅士说道:“利姆金斯先生,请您原谅,先生。奥立弗退斯特还要。”全场为之震.惊,恐惧活画在一张张脸孔上。
“还要!”利姆金斯先生说,“镇静,邦布尔,回答清楚。我该没有听错,你是说他吃了按标准配给的晚餐之后还要?”是的,在他们眼中,那些孤儿,只需要吃比猫食还要少得多的东西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在这样的教养下,还可能存在着真.实的信.徒吗,当信.仰成为腐.败的工具,那么那种信.仰也开始失去了公信力。在他们如此教.导下的孤儿,永远都不可能对主忠诚,在虔诚的祷.告之下,掩埋的都是不甘的灵魂。他们的怒火会积攒,总有一天,会烧到他们身上的,总有一天。
原来站着奥利弗身边的人全都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人就是这么的现实。很快邦布尔先生就回来了,他怒气冲冲地拖着奥利弗往下走,他极力克制自己的脏话,在这些该死的小崽子面前,他可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
奥利弗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他抽抽搭搭的高声哭诉,保证站在这里所有听力没有问题的人都能听见,“不,邦布尔先生,我不饿,我不想要像大厨拿东西吃,可是……可是,是安格,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多拿一点食物,就在晚上的时候把我吃掉,邦布尔先生,我只是太害怕了,原……原谅我吧。”
大厅里面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个站立的男童,他的确有资本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是奥利弗主动说出那两个字的,他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说:“不,先生,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颇为隐晦的瞪了其他人一眼,他们都已经清楚在这里生存的法则,如果,不顺从他的意思说下去,等会儿,他们也会被一起惩罚。他们毫不犹豫的齐声附和,证明,这不过是奥利弗自己一人的突发奇想,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奥利弗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邦布尔先生已经不想要继续听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崽子说任何话,不由分说地将他关进了一间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给他,如果是体质差一点的人,在几天的煎熬下,他将很荣幸的到达另外一个境地,去见上帝。
但是,他没有,奥利弗仍然坚持地活着,没有一定犹豫,这很大程度上也由于瑟班特,他就像是一个大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原本漫长的黑夜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他到底要怎么办,奥利弗在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在第一个黑夜到来的时候,瑟班特悠闲的盘踞在他的枕头的位置,只是认真地看着他,“奥利弗·特威斯特,你心中是否仍由信念,你是否希望一辈子困在此地,不见天日。”
奥利弗默默的将浑身暖烘烘的瑟班特抱在怀里,没有一丝腼腆,“借你的身.体用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真的是快要被冻死了,真是的,那些人也太狠心了一点吧,居然连被子都不给,现在可是数九寒天呢?”
“咳咳。”瑟班特强烈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重新问道:“奥利弗·特威斯特,你对未来有何种打算,在不涉及法则的程度上,我可以适当的帮助你的。”
奥利弗满不在乎地摸.摸.他的脑袋,“瑟班特,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拘谨,让我们进行真诚的友好的,开放的一次交流,让我们打开怀抱,迎接新的希望,共同步入美好的新时代。”即使是再苛刻的评审,也不得不说他此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到位。
可是,怎么看都有一种欠揍的味道在里面,让人总想要在夜深人静之时,静悄悄的来到他身后,温柔的献上一只麻袋,狠狠的揍一顿。看到瑟班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难看,奥利弗迅速地切入了正题,“在你不出现的那几天,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稍微探听了一点消息,如果,他们认为寄居在这里的孤儿非常不听话,那他们就会送一点给随便什么人,让他去当一个学徒,这大概是这个社.会里最没有道理的东西了。我打算,等当了学徒之后,就自己找机会溜走,之后,我就海阔凭鱼跃了。多么简单有效的计划。”
瑟班特沉默了半响,问道:“这是来自你脑子里面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灵魂带来的东西吗,很奇妙,也是因为有了他,你才不会显得过于无知,年轻人。”
“不要总是那么老气横秋的说话啦,我脑子里面有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多出一个人的记忆?真的是太奇怪了。”奥利弗没有一丝惊讶,转而问起了其他问题,“对了,瑟班特,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你是几天洗一次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