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江轻隐忍地看了他几秒,还是偏过了头:“不,要。”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蔺寻低声笑了笑。
江轻腾地一下地坐了起来,有些哀求地看着他:“别……”
“不怕。”蔺寻吻了吻他的耳根,一点点划过脸颊,鼻翼,最终落在唇瓣上,分散他的注意力,手也覆上了热烫肿胀的江小轻,“不要你负责就是了。”
江轻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想:老子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渣男?
下一秒,他就释然了,反正是渣男人设了,不如爽起来:“好好伺.候着。”
说完,他就跟条咸鱼似的挂在他身上,完全任人宰割。
别说,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己动手,就跟挠痒痒似的,自己怎么挠都不会有任何痒点,但是别人一碰,就浑身颤栗,哪哪都是要害了!
二十几年了,第一次被别人“挠痒痒”,他现在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还挺享受,时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鸟叫声。
而且鸟儿掌握在别人手里,你并不知道敌人会何时出手、出手速度、出手方法以及频率,再配合着敌人的“江小轻真可爱,长得真快”“想吻一下”“你好漂亮,江小轻很也漂亮”等骚话BGM,导致江轻被迅速捕获,缴械投降。
再投降。
投降。
降。
当真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江轻虚脱无力地闭目养神,等再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眼前是一片精瘦白皙的胸膛,自己整个人被束缚在怀里,腿还勾着人家的腰。
我操!
我昨晚是喝了假酒吗!
“醒了?”蔺寻睫毛微颤,眼睛深不见底,非常自然地吻了下他的额头。
江轻一脸呆滞,装失忆:“你是谁?你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蔺寻秒答:“我是江轻老公,在他床上,这是天堂。”
江轻翻身背对着他:“确认了,是神经病来的。”
蔺寻笑了笑,抱着他的腰,揽进怀里,深吸一口气,发现他睡姿凌乱,宽松的睡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脖子。
他将衣服往下一拉,在他的脊梁骨不轻不重地舔咬了一口。
“你干嘛!”江轻动了一下。
蔺寻看着那痕迹,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满意道:“留个胎记。”
“滚蛋。”江轻骂骂咧咧地起床,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他们上戏的时候,踢了下他的腿,“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你来过这里。”
蔺寻若有所思:“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享受这种偷.情的快感。”
“……”
“真的是?”
江轻呵呵两声:“我只是享受做渣男的快感。”
蔺寻哼哼两声就回房洗漱了。
*
上工后,江轻才后知后觉昨夜徐佳呈的吻戏是什么意思,昨夜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压根没在意对方说的话,原来真的是吻戏!
本来今天的戏份是阿木尔担心孟暄这野汉子和部落里的女人偷情,又不能砍了他,便亲自看守着他,日夜看管着。
可是今天这多了一场戏,阿木尔为表示对未婚妻的喜欢,威胁一般地在孟暄面前,强!吻!了娜仁托娅!
吻戏就吻戏,为什么还要当着面!
一想到蔺寻这小变态会在收工后怎么报复他,他就后颈一凉,慌得马上去找苏鸿儒。
“我觉得这个戏份有点子牵强。”
“哪里牵强?难道阿木尔不喜欢娜仁托娅吗?难道他不想亲她吗?”苏鸿儒意有所指地问。
“不。”江轻转了转眼睛,“阿木尔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克己的,平时也顶多亲吻额头表达一下爱意,正是这种隐忍克制的纯洁爱情才更让观众激动兴奋啊!”
“那行吧,这段戏删掉。”
江轻一怔,这么容易就说通了?我还准备了十万论文来跟你探讨爱与大义呢!
“本来我也不想加。”苏鸿儒笑了笑,“你很不错,即使恋爱了,也知道以戏为重。”放弃这么好的公费秀恩爱的机会。
江轻糊里糊涂地离开办公室,几分钟后,蔺寻又走了进来,深色郑重地说:“苏导,我觉得江轻和徐佳呈那段吻戏加得很突兀。”
苏鸿儒问:“怎么个突兀?”
“孟暄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会渐渐发现阿木尔其实是个没有什么心机城府的少年,因而对他十分欣赏。但孟暄应该不会喜欢一言不合就吃飞醋的少年,这不是他理想中的部落之王。”
“你说得对,这段戏删了。”苏鸿儒说。
蔺寻一呆,这么容易说服的吗?我还有千千万万条理由呢,确定不听一下吗?
达到目的后,蔺寻没有再逗留。几分钟后,徐佳呈又进来了。
苏鸿儒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得对,吻戏删了。”
“好的。”徐佳呈张大了嘴退了出去,找到蔺寻说悄悄话,“我靠,苏导神了!我话都还没说出口,他竟然猜到了!”
吻戏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之后的半个月拍摄都十分顺利。
阿木尔白天要带着手下打猎,跟着阿爹出去巡逻,很是繁忙,就让自己最得力的属下乌恩看守着孟暄。
晚上回去自己亲自看守,把人拖到自己的帐子里,扔块虎皮毯子在地上,那便是孟暄歇息的地方了。
孟暄早在这一个多月里熟悉了维塔族的生活方式,躺在地上也怡然自得,忍不住劝说阿木尔跟他学习汉语。
可是阿木尔不听,本来就很累了,还要听他跟个僧弥似的念经,捂着被子就呼呼大睡。
孟暄也不恼,坚持不懈地骚扰着他,只要对方一有空,他就跟个唐僧似的围着阿木尔转,大力推广汉族文化,哪怕是挨了锤,受了打,也毫不退缩!
阿木尔一边听他念叨,一边又觉得新鲜。
听阿爹说,这人是孟朝人,正是他们维塔族名义上的统治者。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野汉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不过这人很经打!阿木尔很喜欢这一点!
没事的时候,阿木尔就喜欢变着法欺负他,肆意妄为,对方也不会生气,转头又好脾气地缠上来念经。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一个月,他是一个字都没学到,可是连乌恩都学会了一些!
这个野人!竟然不只缠着他一个!这是要把他身边人都策反吗!
得让他尝尝苦头,看看谁才是这草原上的雄鹰,维塔的王!
他拎着人跑向最远的森林,这里鲜少有人来,他打算放孟暄在这里呆一晚上,保管吓得他屁滚尿流。
……
日头西落,下午的戏暂时结束,下一场得晚上进行。
蔺寻在地上滚了几遭,脏兮兮的,头上沾了几株干草,牵着马走在前面,和工作人员打招呼。
江轻坐在马背上,低头看了一会儿,伸手取下他头上的干草。
蔺寻回头,扬起下颌,眉眼一弯,结束了和别人的对话。
江轻向他伸手:“骑马回去吧,挺远的。”
“好。”蔺寻握上去,轻轻松松翻坐在他的身后,主动牵起缰绳,将他护在怀里。
江轻垂眸,盯着他的修长的手发呆,身后的胸膛宽阔温暖,还带着一股汗味,是拍了一天的戏留下来的。若是以前,他可不会放有汗味的人离自己这么近,可是……蔺寻又不臭!
马儿晃晃悠悠,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看得又是眼红又是羡慕——会骑马可真好啊,又可以耍帅,又可以省力。
其中一个女生看着二人高高的身影,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这两人才像是谈恋爱的?”
这话没有人回答她,大家都忙着呢。
江轻第一次骑马不用自己动手,有点新鲜,心情不错地左右摇摆着身体,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蔺寻看了他一眼,突然挥起鞭子,掉转方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驾!”
“喂。”江轻忙坐直了身体,“这是要去哪啊!这不是回去的方向!”
“我知道。”
十几分钟后,马儿来到一块山头的悬崖边,仰天长嘶,前蹄在空中滑了一下。
江轻后仰在蔺寻的怀里,带马儿重新平稳站好后,他才往前坐一点,回头问:“干什么!殉情吗!”
蔺寻伸手一指:“挺好看的,想带你看看。你还没看过这里的日落吧?”
江轻回头远眺,此地视野极佳,放眼望去没有任何障碍物,寥廓天空尽收眼底。
地平线上仅剩半轮红日,像是咸蛋黄被人切了一半,却将半边天空都染红了。
他看着夕阳缓缓下沉,说不出话。
他到过很多地方,见过也拍过很多风景,日落这种文青最爱的风景自然领略过,只是心境并未有所变化,可以说是毫无波动。
在他眼里,这些不过都是自然变化的景象而已,每天都在发生,有什么稀罕的呢?
他也始终不懂,为何那些恋人们都要相约看日出日落呢?不切实际、热爱幻想,这是他给那些恋人们下的定义。
蔺寻在他耳畔说:“上次就发现这里了,可算是找着机会带你来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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