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 完结+番外 (与孟生)
“没有,他什么也没同我说。”闻瑕迩霎时挫败下来。
渊海之地其中风险他一清二楚,若是平日里君灵沉去一趟也就罢了,可偏偏对方眼下背后的鞭伤还未好全。更何况渊海之地会将修者的修为压制成常人,君灵沉没有灵力护体,背上的伤岂不是会变得更严重?若是因此有个万一他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闻瑕迩便无法再坐以待毙,抽出几道赤符贴于门上试图破阵,却见门身顺时涌出星点白光,赤符立刻如同被吸走了精力一般蔫蔫的掉到了地上。
闻瑕迩不信邪待要再试,便见白光淡去,三行字浮于他眼前虚空:不得破阵,不准出房,每日喝药。
闻瑕迩怔怔的望着这几个字,一时竟不知该佩服君灵沉未卜先知还是叹他所有行动皆被对方料了个透彻。
“公子?”君思敛唤道。
闻瑕迩回神应声,“君姐姐我在。”顺手将那碗汤药从半空取下端在手里。
那碗口大的洞便开始闭合,大黑似想从这洞中钻出去,动作却慢一步一头撞在了门沿上。
君思敛道:“公子莫要同家弟置气,他不同你说去渊海之地一事恐是怕你担忧。”
闻瑕迩摩挲着碗底,温热之意从指间蔓延到指腹,“可是……他为什么又要用阵把我锁在他房间里?”
“此番将公子……留在房中,应该是怕公子醒后追去渊海之地这才出此下策罢。”君思敛语中夹歉,为君灵沉解释道:“家弟性子与旁人不同,公子与他相交应该知晓一些。不过此事的确是灵沉做的不妥,但还望公子你莫要因为这件事同他置气才好。”
“君姐姐我没同他置气,他性子很好的!”闻瑕迩忙不迭道:“君惘背后的伤没好,他一个人去渊海之地我实在不放心。”
君思敛闻言轻舒一口气,“你且宽心,渊海之地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凶险之地,不出五日他便会带着珠玑草回来。”
君灵沉那日背后血淋淋鞭伤交错的景象仍记忆犹新,闻瑕迩根本无法宽心,“可君惘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去取那什么草?”
君思敛道:“公子手中汤药之引,其中一味便是珠玑草。”
闻瑕迩垂眸看向碗中,氤氲热气扑面,难闻药气窜入他鼻尖。他沉吟道:“但这汤药之中既已有珠玑草,为何君惘还要去渊海之地寻找?”
“公子这段时日所服汤药中的珠玑草,乃是许多年前灵沉同一位旧友在渊海之地共同取得后送给我的。”君思敛娓娓道:“他此番前去渊海之地,只是为再赠还我一株。”
兜兜转转事因还是出在闻瑕迩自己身上,若不是他服了君思敛的珠玑草,君灵沉便不会为了赠还君思敛而孤身去渊海之地。
闻瑕迩端着碗的力道又紧几分,心中动荡,“多谢君姐姐将珠玑草赠给我做药引。”
“这本就是灵沉送给我的,用来救他的朋友理所应当。我本也劝阻他不必再去渊海之地寻来赠还我,奈何却劝不住。”君思敛道:“不过说起来,该是我向公子你道谢才对。”
屋外风轻云淡,日光浮动。
闻瑕迩闻言心生不解,待要询问,便见得一女子轮廓虚虚的印在了门帘之上,长身玉立,聘聘袅袅。
大黑贴着门身径直而上,最终在君思敛的轮廓的下颌处停下。闻瑕迩见状立刻腾出一只手将大黑从空中抱了回来,接着之前的话道:“君姐姐为何要向我道谢?”
君思敛道:“因为若不是公子,只怕灵沉是还不肯回君家的。”
闻瑕迩心中疑惑更甚,这话中之意岂不是暗指君灵沉已经许久未回过临淮?可是君灵沉无缘无故的又为何不肯回临淮自己家呢?
他道:“他为何不肯?”
闻瑕迩等了片刻,门外却未传来君思敛的应答,他又道:“是我唐突了,若是有不便告知之处君姐姐权当做没听到这句问话便好。”
音方落,只听君思敛道:“并不是公子唐突,只是此中缘由的确有些不便与人说道。不过公子既是灵沉带回家中的友人我同公子说了倒也无妨。”
君思敛说到此处之时,屋外有风起,闻瑕迩见得门上轮廓探出手理了理被风拂乱的发,姿势却是极雅。
大黑在他臂中挣扎,他摸了一把大黑的头,安抚道:“别闹。”
“灵沉二十年前因一事忤逆了家父,自此再也未回过君家。而家父也因这事闭了关,如今还未出关。”君思敛似有所感,“前几日灵沉抱着昏迷不醒的你回到家中,我还恍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样的事情在父子之间不算少见,闻瑕迩父亲还在世时他便也经常做过这样的事,但就这样一件父子之间的平常之事,放在君灵沉身上却变得极为罕见了。
君灵沉和他不同。缈音清君克己守礼,道行出众,世人皆赞一声卓然君子。
这样品行的人会忤逆父亲已是惊世骇俗,竟还将父亲气到闭关,并且自己还因此一离家便是二十年,这般一意孤行的决绝作为,饶是自诩顽劣的闻瑕迩也有些瞠目。
“君姐姐,君惘不像是会忤逆父亲的人,他当真这般做了吗?”他心上人虽然平日寡言少语性子淡漠了些,但却是绝对的温柔善良,闻瑕迩实在有些不相信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从前确实不会忤逆父亲,但那件事似乎的确是灵沉铸成了大错。”二十年前的事已有些久远,君思敛回忆着道:“具体是什么错我也不知,只记得当初知晓这桩事的人被禹泽山和我们君家的人出面示威,三缄其口才压了下来。而灵沉在这之后也被他的二位师兄带回了禹泽山,从此再没回过临淮。”
闻瑕迩听罢眉心蹙起,他前世为了刁难君灵沉曾特意找人查了对方的错处,后来遍寻两道却连君灵沉一丝错处也未寻到,他还曾因此讥讽过对方不是人而是沽名钓誉的“圣人”,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证明他心上人确是与圣人差不了多少。
试问这样近乎完人的君灵沉又究竟能铸成什么样的大错,需要惊动禹泽山和临淮君家出面才能压下?
他心中疑虑重重,手上端着的药汤温热已渐渐褪下来。
大黑从他臂中挣脱,飞到两扇门的缝隙之间试图挤出去,屋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唤道:“大小姐。”
闻瑕迩缓过神来,门帘上又多了个人影。只见君思敛朝来人颔了颔首后,便朝他道:“家中有事尚未处理,公子见谅。明日我再来为公子送药。”
“君姐姐不必理会我的。”闻瑕迩道:“姐姐事务繁忙,也不用劳烦姐姐亲自来替我送药的。”
“灵沉临走之前特意嘱托我要盯着公子喝完药,所以接下来这几日都由我送来。”君思敛笑声,“还望公子许我几分薄面,将每日的药都喝下才好。”
闻瑕迩有些窘迫的收回自己印在门帘上端着碗的影子,“……必定喝完。”
君思敛听得答复这才同前来的弟子一道离开。
闻瑕迩默默的端着那碗半凉的汤药回到屋内坐下,他面前桌上摆放着一碟精致的芸豆糕,待要捻起几块吃下之时,碟身浮出一道青光,随后留下一行醒目的字:每日一块。
闻瑕迩:“……”
这人怎么隔了老远也能将他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第115章 画像
因着闻瑕迩从前在家中之时,常被罚禁闭于屋子不得出户,是以如今君灵沉将他关在君家他便每日懒懒散散的过着打发时间。除了见不到君灵沉心中挂念的紧之外,倒也不觉难熬。
君思敛仍旧每日亲自为他送来汤药,君家事务不多之时会站在门外廊中同他说说话。闻瑕迩也在这几日同君思敛的交谈之中了解到这位心上人长姐,是位温和亲善的女子,和君灵沉清冷的性子相去甚远,与之相处起来极为融洽。
这日君思敛替他送完汤药后,临走前说了句:“屋中烦闷,灵沉屋中典籍颇多,公子不必拘礼,大可翻阅消磨时光。”
被关在君灵沉屋中的这几日闻瑕迩除了动了几次君灵沉书桌上的笔墨用来画符来玩外,屋中其他的一概未碰。实则早已有些腻烦,但又因顾忌着这是君灵沉的房间不敢太过肆意,是以君思敛此刻这句话无疑是及时雨,解了他心中顾虑。
大黑还扒拉着门缝不肯下来,连日来常常如此。闻瑕迩一把将大黑从门上揽了回来,“你就算是贴在那缝里也出不去,这才几日怎么就变笨了?前些夜里说我不是说的挺透彻吗?”
大黑沿着他臂膀飞到他左肩处坐下,没搭理他的话,极其安静。
闻瑕迩没大在意,带着大黑直往君灵沉房中存放典籍的地方走去。
一整面墙有条不紊的摆放着许多典籍,闻瑕迩走到架前停下,随手挑了一本典籍拿起翻了翻,发现书中记载的是关于剑道修行的心法,他一个阵符双修看的极不顺畅,翻看一会儿便再也没翻阅下去的心思。
遂将这本放下,又一连翻了了数本却皆是些他提不起兴致的论道经纶,闻瑕迩无趣的将这些统统放回原位,伸长手臂直探最顶端一格,心想许能翻出些有趣的玩意,奈何他忘了如今自己眼下这幅身体的身量同从前相比矮了好几寸,顶上的典籍没能拿到,反倒是将半壁墙的架子拉扯的一晃,半壁典籍簌簌落下,劈头盖脸的砸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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