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远看完后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然后拿起桌上的英语书就回了自己房间,又抱着一本物理书过来了,放在桌子上,抱起许衍尘给他的衣服就去了浴室。
许衍尘坐到桌子上,拿起那本物理题集随便翻了翻,翻完后映在他脑海里的只有顾知远的字......可能是字吧,不过那是人写的字吗?有点不像。能一笔写了的绝不分两笔写,还有那个数字,软趴趴的跟他包的饺子如出一辙。
他费了好大劲才看出来顾知远究竟写的是何种火星文字。
心血来潮,他抓起顾知远的笔,随便翻了一面没写过的,开始唰唰唰的放在腿上写,字体修长,笔锋凌厉,慵懒中带着一丝桀骜。
顾知远这个澡洗的是冷水。
因为洗着洗着就没热水了。
他面无表情的打开冷水直接冲,冻得他浑身哆嗦。
一出来就看见许衍尘正拿着他的笔,坐在桌子上,写着他的物理题。
他忍住现在类似身处南极的温度,擦了擦头发,许衍尘抬头看了他一眼,笔没有停,把那一页写完之后关上书,把笔盖合上,下了桌子,一副自己什么也没干的样子准备去浴室刷牙。
一打开浴室门就发现了不对,没有一丝热气,甚至有点儿冷。
“你洗的冷水?”他问了一句。
“嗯,没热水了。”顾知远坐到椅子上,翻开物理书正好看见许衍尘写的那一面,字体出奇的好看,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啧啧啧......
然后他罕见地打了一个喷嚏,嗓子一阵痒,完,感冒了。
其实不感冒才怪,就他这体质,发了神经病一样去洗冷水澡,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咩?
第10章 第10章.aslee
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一点了。
今天破天荒的居然有点困。
许衍尘刷完牙出来后又扔给他一个牙刷,外加一个遥控器。
咋的?高科技啊,牙刷还可以遥控,遥控什么?牙刷会飞吗?
许衍尘抱起床上枕头和柜子里一床被子:“把空调打开,今晚你睡这儿。”
顾知远滴的一声把空调打开:“不用。”就这一会儿鼻子还给他堵了,浓重的鼻音。
“不用?你明天就该发烧,赵女士又该来叨叨。”许衍尘抱着被子,用左手开也不是,用右手开也不是,用脚?算了吧他还没练过杂技:“你来开个门。”
顾知远说:“真不用。”
“......”许衍尘直接把被子放到门口的凳子上,打开门,再大摇大摆抱起被子枕头就往外走。
顾知远想着,自己就这么熬一晚上,不睡觉。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到三点钟的时候眼皮子都睁不开了,稀里糊涂神志不清的躺倒床上,只闻道被子上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后就睡成死猪了。
许衍尘见灯被关了后,悄悄走进来,确认顾知远没被吵醒后轻手轻脚拿走了手机,又轻手轻脚的折回来强迫症似的帮顾知远扯好了被子,然后出去关上门,躺倒沙发上睡着了。
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外边的温度跟房间里的简直是不同维度的,一个北极一个温带。
他躺在沙发上:有点儿冷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一位少爷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感冒了,另一位少爷全身发热头重脚轻摸不着东南西北还在床上躺着。
“哎哟我的天呐,38.2度,顾知远你不想活了?!”常云一边甩着体温计一边皱着眉头给顾知远倒了杯水。
顾知远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愣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哼唧了几声表达抗议。
许衍尘也不太好过,嗓子里一阵阵发痒,擦鼻涕的纸堆满了茶几。
“妈……”顾知远又开始哼唧。
“你现在知道妈妈妈的了,早干什么去了!”常云嘴上严厉,却心疼的难受,语气软了下来,“干嘛?”
“难受……”顾知远哼唧两声,语气软糯糯的,常云心疼,这小少爷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发烧:“知道你难受,抱抱,”常云张开双臂,“去医院打针就好了。”
“……”顾知远立马躺下装死,“我不。”
常云差点没一巴掌给他呼过去。
“小尘,妈妈给你泡药?”赵月一起来就听见许衍尘坐在客厅里不住的咳嗽。“嗯。”浓重的鼻音,许衍尘看了一眼自己房间,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了咳嗽。
转念又想:体质这么差?开空调都能发烧?
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一个连一个喷嚏打,一张连一张纸的用。
今天还得去公墓,这点小病小痛不算什么!
顾知远就不一样了,这位小少爷从自己亲妈进来说要带他去医院就没安分过,什么药都不肯吃,闻到药味儿就皱眉,常女士亲自喂他都不喝。
还差点把碗打翻。
赵月给许衍尘泡了药也进来了。
反正软硬兼施,顾知远就是不喝药,顾老同志带他去医院也不去。
结果就是越烧越高。
这样下去非得把脑子烧坏。
顾建国亲自上前哄儿子:“乖,去医院打一针就好了。”
顾小少爷哼唧两声就没了动静,脸埋在枕头里装死。
许衍尘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门口,然后转头去了客厅,昨晚顾知远把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了,他从小少爷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抓在手里,径直走到顾知远面前。
然后顾知远睁开眼睛,看见许衍尘罪恶的手正抓着他的糖。
他迷茫的双眼睁开,正想问一句:你拿我糖干啥?
结果就听见那恶毒的男人嘴里吐出来:“喝药给你,不喝归我。”
顾知远瞪着他:“……你大爷……”然后一把挥过去,想把糖抢过来,无奈那手却垂了下来,扑了个空。
许衍尘把糖放到常云手里:“常姨,拿这个威胁。”
常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颇有种上阵杀敌的气概。
“好!”然后气势汹汹的走到顾知远旁边。
“妈我出门了。”许衍尘走到客厅门口,换了鞋。
“好。”赵月应了声。
最后顾知远被自己亲妈半威胁半强迫的拽去医院打了针,手被戳出几个孔。毕竟那糖不能丢。
此时许衍尘买了一束花,捧着走向公墓。
这个天儿下了一点小雨,冷风吹得有些刺骨,天是雾蒙蒙的灰白色,脚下台阶也是朦朦的灰白色。
雨打的他手里的花不住摇曳。
少年身着黑色,捧花慢慢走向公墓,公墓的树这个季节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交错重叠着,一片萧瑟。
走到一块墓碑前,虽是小雨,这么长的路,却是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睫毛沾了不少水珠。
实是一幅水墨画。
他眼睛垂了垂,嘴唇抿成一条线。
那块碑上,照片上的人笑的慈祥,少年蹲下,把那束花放到碑前。
公墓有陆陆续续来往的人,小声的说着话。
后来少年只是静静蹲在碑前,不说话,面上无任何表情,却从他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神态中觉得,他好像非常难过。
少年叹了口气。
低着头。
再抬头时眼底一片通红。
声音有些哽咽,似乎还有些委屈:“新年快乐,我想你了。”
再然后他还蹲着,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
——
顾知远打完针回家,差不多退烧了,听见门口一阵猫叫就开门把让橘子滚……哦不,跑了进来。
橘子一进门就开始转悠,满屋子蹿着找许衍尘,没有看见,才正眼瞧着顾知远。
顾知远抚额:“你别看我,你家那位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橘子喵了一声,挠了挠顾知远的裤脚。
顾知远把它抱起来:“你怎么又胖了?”
橘子直接张开嘴,对着顾知远手臂刚想咬下去,然后又偏开头,闭上眼睛,一脸傲娇找着一个舒服的样子窝在顾知远臂弯里睡了。
许衍尘正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塞着白色耳机,手机里循环着同一首歌。
眼睛看着窗外,旁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互相推搡着,有一个女生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走到许衍尘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娇滴滴的说:“你好?”
许衍尘懒散的转过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停在他的手上。
敲我桌子?胆子挺大?
“你好,能加和微信吗?”然后时不时的还瞟向自己同伴。
“滚。”许衍尘冷冷的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于是加了一句:“没微信。”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那个女生被他一句“滚”说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脸上大写着:
尴尴尬尬。
尴了个尬。
尴里尬气。
我好尴尬。
然后满面通红尬里尬气站在许衍尘对面。
许衍尘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咕咕咕咕咕咯:你家主子发什么猫病!我把它炖了。
此时顾知远正上上演年度大戏:抓猫。
许衍尘光明正大的打开微信:“简单,我回来把你油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