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肖生的确是急了,居然闭着眼,张开嘴就咬了上去。
红口白牙,牙尖还细细地在那皮肤上磨了磨。终于印出个牙印来。
玛丁瞅着自个手上两排红红的牙印,整个人都有点懵。
肖生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苍白的脸忽的就红了:“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哒。
玛丁眨了眨眼,看了看肖生,又看了看远处雪地上背对着他们静候着的两个侍卫,小声道:“没事啊,这没人,随便咬吧。”居然又把手递了过去。
肖生:“……”
他刚才又是哭又是心乱,这会儿才终于笑了起来,觉得他们两个扑在雪地里的人都有点傻。他慢慢抬手,把眼前的人也抱到了怀里:“先生您,不冷吗?”
玛丁哆嗦了两下,终于觉出了冷气,而且视线之下脱了手套伸出来的手已经冻得有些红,他吸了吸并没有的鼻涕,有些可怜兮兮地道:“冷~。”
肖生半扶半抱把人弄了起来:“还堆雪人吗?”
“堆~!”金发男人碧色的眼眸亮亮的,像是苍穹下的林海层叠起伏,反射着白炙的日光和温暖的热浪。
肖生忍不住抬手,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跟前半长的金色卷发,心里温热又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先生就是自己早已病去的弟弟,但是转头清醒过来,又把这可笑的想法甩了出去。
怎么可能呢?虽然如今弟弟的样子在脑海中已经不是很清晰,但肖芒的确是黑发无疑。而且玛丁小时候生活在卫城乡下,和他的家乡差了那么远。怎么可能是他?
肖生摇了摇头。
他也不觉得自己对玛丁的爱是因为对弟弟的爱的转移。
同龄,隐约的感觉像什么的。
这些都不是理由。
只是因为,是这个人而已。只要他一出现,就能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为此甘愿付出一切,去守卫这咫尺间的相伴。
无论未来变成什么样子,此生相以陪伴,注目,仰望。
您一定要好好的,活得比我还长长久久。
因为只要一想到视线所及会没有您的身影,就觉得空乏和难以忍受。
如此沉重的爱,您一定不想体会吧。那么,就让我埋在心里好了。
予您阳光,沃土,旷野千里,我自在角隅默默陪伴,直到您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Александра小可爱灌溉的营养液1瓶~.
下一章后天中午更,大家明天不要等了。
第35章 偷猎者
这片的雪地基本没有人涉足,面上一层雪是松松软软的,越往底下越硬。
肖生帮玛丁把手套戴好,又整了整大氅的毛领,确定风钻不进去了,才放开手。
两人赶了一大堆雪在一起,坡越来越高。
肖生去捏了一个雪球,慢慢地往上滚雪。
玛丁堆好了雪人的身体,忽然道:“很小的时候我也堆过雪人。”
肖生停顿了一下,手下没停,状似无意地继续滚雪球。
“记得那是我九岁的时候,卫城难得的下雪天。我和一群小孩在家门口合力堆了个雪人,亚莉也来参观了。我记得那是我印象中她少有的一次真心的笑,她还给了我两片南瓜,让我装饰雪人的五官。——胡萝卜是没有的,要从城里买,一袋子顶得上喝一周的牛奶。——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很高兴,觉得在同龄朋友面前长了面子。”
“是不是很幼稚?”玛丁笑了笑,身上的皮袄也盖不住的落寞。
肖生摇了摇头,把带来的材料从马身上的布袋里拿了出来,那是几根细长的颜色鲜亮的橙黄色胡萝卜,这个时节,也只有贵族的温室里才栽培的有了。
挑了一根最漂亮的出来,他双手捧着胡萝卜,来到玛丁面前,觉得能让对方开心一些:“先生,这儿有胡萝卜。”
你看呐,我们现在有胡萝卜了。
所以不要难过。
玛丁伸手接了过去。没有说话。
他走了几步,来到那当作脑袋的雪球面前。
北风呼啦啦地吹着,卷起一阵阵的雪花,扬起在空中飞舞。远山的呼啸和近处的雪卷连成一片。
卫城似乎没有这样冷的冬日。
雪人圆滚滚白亮亮的脑袋,安静地等待着它的鼻子。
可玛丁却忽然抬手捂住脸,一声极低的呜咽从没盖严的手边泄漏出来。
“先生……?!”
肖生总是对玛丁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非常敏感,他走近,抬起一只手悬在空中,想触碰又有些胆怯,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在空中悬着,将落不落。
玛丁是何其骄傲的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进入他冰冷的内心一窥究竟。他很快地拉住了肖生的手,将脸靠到他的肩膀上,掩盖住一脸的狼狈。
肖生只听得见他极力压制的哽咽声音。
樊城,卫城,乡下的小屋。
胡萝卜是有了,可是那个会靠在门框上含笑看着玛丁堆雪人的人,再也没了。
卫城的冬天没有这样冷,雪也没有这样大,可是永远有一个女人,会在乡下小屋里安然地坐着,手中缝着布匹,等稚子一个回来的拥抱。
而今,时光已远,旧人已逝,再无岁月可回头。
又岂是一个胡萝卜能挽回的。
爱的,恨的,发誓永不原谅的,承诺过要保护的,都已经永远长眠在地下,躺进属于他们的坟墓里。
而玛丁一个人,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情,在深夜里失眠,头痛,无数的往事纠缠不休,村子里的小坟包,战场上的爆炸,或哭或笑的面孔,或冷或硬的心思,或爱或恨的情绪,兜兜转转,挥之不去。
最深的梦魇,最无处可说的心事,最彷徨迷茫的情绪。
玛丁从来不会与人说。
无数的深夜,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淋漓,盯着天花板,偶尔会清醒地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躺进属于自己的坟墓。
无边的寂寞寒冷侵蚀着骨髓,只有在落笔成字,沉浸在笔下的故事中时才能稍作缓解。
一夜又一夜,无眠待天明。
雪茄是最好的伴侣,烟雾升腾,思想放空,只专注于一呼一吸间的起伏,人生似乎也成了一条白茫茫烟雾舒展的长河,没有开端,没有高潮,辛咸苦辣都在那迷蒙的烟雾里,只有吸进去,才能自己体会。
欢愉的情爱也是这样一种存在,沉缅在热与欲的高.潮里,把面前的人当作唯一的深爱来对待,心灵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宁静与虚幻得几乎透明的喜悦。
可笑吗?极其可笑,甚至可以说是可怜了。
可是除此之外,玛丁别无他法,来得片刻的安息和解脱。
没有人能救他。
只有踟蹰独行,窥不见一缕光照亮前路。
或许那安宁可以支撑他再行一段路,一段或许很长的路……没有灯光,也没有掌声,没有同行人……直到累了,倦了,再也踏不出那片黑暗,沉进永远的泥淖……得以终途。
“先生?”
“先生?”
有明晃晃的声音闯进来。
玛丁恍惚了一下,感到一只手落下,轻轻环在后背,很自然的一个拥抱。
他觉得有暖意,像是春日冰雪消融以后蹦哒着鸟雀的树梢,一颤一颤,抖擞着生机。
情绪渐渐复位,他看到肖生捡了一个粗木树枝,温柔地蹲下去,在雪球差不多鼻子的位置扒拉了一个洞,把胡萝卜安了上去,又用细雪仔细地填好,胡萝卜的茎叶扯下来做了雪人的眼睛和嘴巴。
整体看下来,相貌有点丑,但还勉强可看。
“先生觉得怎么样?”男人笑着转过头来问他。
玛丁觉得心里亮敞敞的,脸部也柔和带起笑意来。他饶有兴致地打量那脸部极其不对称的雪人,食指拇指摩挲着下巴,琢磨了半天,表情像是有些为难,又透露出几分认真:
“要不……你跟我回去学一下康斯的《艺术审美原理》吧?”
肖生:“……”
回去的时候依旧骑马。
路过一片松林的时候,看到有小松鼠在树枝上蹦哒,玛丁心血来潮便拐了进去。另外三人自然是跟着的。
这边离人聚居的市镇已经不远,但还是很幽静,小松鼠见有人来了,在树枝间蹦哒几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这片林子底下常年落着松针,又被新雪覆盖,踩上去是软软的,马儿走得稍稳慢些。
松鼠没了,肖生想帮玛丁去找,但玛丁很快摆了摆手,像是发现了新的感兴趣的事物。
远边树梢上,一块黄橙橙,晶莹剔透的块状东西,里面隐隐有淡淡的黑色影子,卡在树枝劈开的枝丫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好像是块昆虫琥珀。
玛丁来了兴致,驱着马上前,他眼神好,那块枝丫离他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在一个略微下坡的地方。
终于近了,发现里面是一种北地特有的蓝色蜘蛛,玛丁脸上带出欣喜的笑,伸出手去够。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土地忽然悚然一动。
下方一个白色的大东西从坡上松散的雪堆里滚了出来,直滚下了坡,在雪地里抖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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