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士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儿子,你今年二十七了吧?”说着,还不忘把手机一点点推到贺淮面前。
随着她的动作,贺淮自然也看到了屏幕上漂亮的男孩,他挑眉一笑,假装不明白地问,“怎么了?”
夏女士看着他装聋作傻的模样,心里恨不得把这个混蛋儿子骂一顿,可脸上表情却是慈母到了极致,她说,“儿子,你这天天忙工作,就没想谈个恋爱什么的?你看你这一个人住,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妈这心里不放心你啊。”
迎着夏女士眼中散发的慈母之情,贺淮无奈地揉了揉眉头,笑得温柔,“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孙叔叔他们家又刺激您了?”
他不提这事还好,这话一说夏女士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因为贺淮从小到大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她何至于被隔壁孙家夫人挖苦?她和孙夫人斗了快半辈子了,从年轻的时候就处处争强好胜,这到了现在,自己儿子光棍一条,别人儿子三年抱俩,她都快记不清自己因为这事被孙家夫人嘲讽过多少次了……
夏女士越想越气,直接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贺淮一眼,骂道,“臭小子你还有脸说?人老孙家儿子争气,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天天活得跟个和尚一样?”说完,她不容置疑地就把手机怼到了贺淮眼前,“我可告诉你啊,你不找,你妈我帮你找,看看,这孩子怎么样?”
贺淮一看这事躲不过去,只得顺着他妈的心意接过了手机,端详照片半晌,他眉头微蹙道,“妈,这是……omega?”
夏女士眼睛一瞪,慢条斯理地端过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道,“omega怎么了?你瞧不起omega啊?你妈我就是omega,要是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你小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淮把手机放下,不太高兴地笑了笑,“妈,我还不想结婚。”
“镪─”
瓷白的咖啡杯与大理石的茶几桌面碰撞出脆响,夏女士说话的音调陡然间便拔高了起来,“贺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都二十七了!”
“妈,我知道,可是我还不想……”
“你不想什么?!你爸爸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们都结婚四五年了。”
“可是妈,我不想和一个互相不了解的omega结婚,这对我们双方都不负责。更何况,您当年和爸爸结婚的时候是外婆他们逼婚的吗?”
“砰──”
夏女士被这话气得不轻,直接就用力拍了一下茶几,“好啊你贺淮,翅膀硬了,敢顶嘴了是吧?!”
贺淮看着他妈微微发抖的手,知道自己说的话确实过分了,遂抿了抿唇,垂下头低声道,“妈……对不起……”
夏女士看着抗拒不已的儿子,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该这么逼他,可一想到自己看到的东西,她又明白如果现在不这么做,那么以后会后悔的,只有贺淮。
微微叹了口气,她无奈地重新拿起手机,柔声道,“照片里这孩子,叫向楠,向家二公子,在荣城大学经管系读大二,他各个方面和你都是最合适的,我希望你抽时间去和他接触一下……”
“妈!我说了不想结婚!”贺淮烦躁地站起身,觉得他妈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就这么独断地要他娶他最不能接受的omega?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omega的……
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背对着夏女士沉声道,“妈……别逼我了,我不喜欢omega。”
说完,不待夏女士发飙,便拿着外套径直离开了老宅。
不多时,买菜回来的珍姐看到半靠在沙发上气得不轻的夏女士,赶忙跑上前关心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珍姐回来了,我没事,你别担心。”夏蓉说着摆了摆手。
珍姐见她满脸疲色,又想起自己回来时似乎看到少爷的车从家门口离开,便猜是母子俩闹了不愉快,遂开口劝慰道,“少爷长大了,您别生气,母子之间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等少爷想通了就好了。”
夏蓉疲惫地摇摇头,“珍姐你不懂……算了,我没事,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
“欸,那夫人您休息,一会儿我给您熬个银耳莲子羹。”
“好,麻烦你了珍姐。”
“不麻烦,夫人您好好休息。”
……
离开梅园后,贺淮一个急刹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和老妈不欢而散的对话就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心烦意乱之下,他二话不说就拨通了好友的号码。
“宋闫,出来陪我喝酒。”
“怎么了我的贺大少,上任第一天就有烦心事了?”电话那头的宋闫语气懒散,整个人都透着入骨的悠闲。
“来不来?”贺淮语气不太好地反问。
察觉到他心情不佳,宋闫也没敢再瞎贫,直接就点头应了,“行,老地方见。”
半个小时后。随着车胎与地面划出深刻的印记,贺淮看着眼前霓虹璀璨的酒吧,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来的这地方叫蓝苑,是一家在荣城颇有名气的酒吧,不仅定位精准只面向高端人群服务,而且保密措施和服务都是一流,因此许多明星高官包括贺淮这样的富家子弟,通常都会选择来这里聚会或买醉。
“贺总,欢迎光临,宋总已经在楼上等您了。”引路的门童微微一鞠躬,很是恭敬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贺淮随意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推开包间门,只见一个穿着沙滩裤和白衬衣,戴着夸张塑料眼睛的寸头男人正在全力嘶吼死了都要爱,那声音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车胎听到都会爆炸。
贺淮忍受着魔音穿耳的酸爽,瞥了男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自坐到一旁打开了伏特加。
本来还在一旁纵情嘶吼的男人看他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差点没吓个半死,歌也不唱了,上来就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下去,“卧槽!贺淮你他妈疯了吧?伏特加你他妈也敢这么喝,想死吗?!”
贺淮看着眼前不着调的alpha,叹了口气道,“宋闫,你们家没逼你结婚?”
“什么?”宋闫蒙了一瞬,接着就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卧槽!大新闻啊,所以说你被阿姨逼婚了?怎么回事,说说,快说说。”
贺淮靠着沙发叹了口气,“我妈要逼我娶一个我不认识的omega。”
宋闫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不是最讨厌omega吗?阿姨难道不知道?”说着,他倒了杯威士忌递给贺淮。
“你说呢?”贺淮一口闷完杯子里的酒,语气郁闷到了极点,“我真不明白我妈怎么想的。”
宋闫换了姿势瘫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腿道,“说不定阿姨就是想抱孙子了,我可是听说上个月孙家又添了个大胖小子。”
“我看不像。”
“嗯?什么不像?”宋闫疑惑地转头看他。
贺淮摇摇头道,“我妈不像要抱孙子,我感觉她纯粹就是想让我结婚。”
宋闫好奇地挑挑眉,“不会吧?那omega什么来头?居然能让阿姨这么稀罕他?”
“向楠。这人你认识吗?”
“向家二少那个向楠?!”宋闫惊讶地叫出声。
贺淮摇晃着杯子里金黄的酒液,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他很出名?”
“卧槽,何止。”宋闫直起身,一五一十科普道,“你回国才两年你肯定不知道,我告诉你,这要是搁两年前提起向家老二,那可真是咱们荣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面霸王花。”
“什么玉面霸王花?”贺淮微微眯起眼睛,长腿搭到茶几上,整个人展现出了少见的慵懒。
宋闫:“这么和你说吧,那小子虽然是个omega,但是拳脚功夫了得,可以说只要是他想揍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打赢他。”
“他们家不管?就那么放心让一个omega去打架?”
“管啊,怎么可能不管,他哥向北,就是现在向家的掌权人,那揍他的时候都不带手软的,我听说有一次向楠把刘家老大打个半死,他哥知道以后一气之下就把他揍进了医院,据说腿骨都给揍成了骨折。”宋闫说完,就仿佛突然发现个秘密一般,幸灾乐祸地看着贺淮道,“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怀疑阿姨是不是故意找个人管你,毕竟向家老二的脾气你不知道阿姨还能不知道?”
贺淮闻言嗤笑了一声,“你忘了我妈爱做的事是什么了?她巴不得有人能陪她过两招,怎么可能不喜欢向楠。”
“说的也是……”宋闫点点头,又问,“那这件事,向楠那边怎么看?”
“不知道。”贺淮浑不在意地摇摇头,摆明了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不欢而散
事情过去半个月,就在贺淮以为他妈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这天中午,他正和韩秘书讨论城西那块地的竞标事宜时,却收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的微信。
“儿子,一点十分,月亮湾星巴克,你要是敢不去,老娘扒了你的皮!”
看着明晃晃威胁的信息,贺淮头疼地皱了皱眉,因为他实在是搞不懂夏女士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个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