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本分 (是春风呀)

　　“顾总真是好艳福，身边从不缺俊男美女，关键是个个听话懂事，让我们这些面临中年秃顶危机的男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话题转到风月上来，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了，一个个脸上挂着只可意会的笑容，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苏宁身上打量.
　　苏宁仿佛木头人一样站着，既没动，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仿佛他们暗指的人和打量的人不是自己.
　　其实苏宁的长相很不错，或许放在专出美人的娱乐圈并不出挑，但在普通人眼里，他已经是大帅哥的级别了，上学的时候，还是校草来着.
　　而林总那句话，用了“个个”这个词，也就是不特指苏宁一个.言外之意是顾凌风拈花惹草，苏宁是他身边的一棵草，只是长在那里的时间比别的花花草草久而已.
　　这话当着苏宁的面说，有点轻辱他的意味.顾凌风的社交圈，基本都知道他有一个跟着时间很长的助理，而这个助理白天照顾雇主生活，晚上在床上继续照顾.
　　这些人，不是家世好，就是靠自己创下偌大一片产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将苏宁视为顾凌风的玩物，不是很看得起.但又因为顾凌风虽然情人换得勤，助理却一直是这一个，所以轻视之外，也有了一些别的考量.
　　苏宁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也并不在意，他跟这包厢里的人是两个世界的，他们怎么想，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是听着这些人，随意谈起那些豪门名媛或是影视明星，都一副寻常模样，甚至还带着几分评判，苏宁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呐.
　　正聊着，顾凌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有接.
　　这时有人打趣道：“顾总，这个时候打电话，莫不是查岗？”
　　苏宁垂眸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大概是刚才聊到相关的话题，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家里养的小猫等急了吧？顾总你可得好好哄哄，小猫急起来，挠你一爪子还是会痛的.”
　　他们打趣着顾凌风，已经完全忘了苏宁的存在——或许就算记得，也不会在意吧.
　　手机响到自动挂断后又响起来，不知是被无休止的来电催得心烦，还是不想听包厢里的人再说下去，顾凌风微微蹙了蹙眉头，接起电话.
　　其他人安静下来，手机的隔音效果很好，苏宁站得那么近，也只大概听出里面是楚子晨的声音，却听清他说了什么.
　　从顾凌风的表情更看不出什么，他不露声色听着电话那头的楚子晨撒娇，眉毛都没动一下，从头到尾只应了两句：
　　“在忙.”
　　“忙完我会过去.”
　　等顾凌风挂断电话后，所有人都向他看去，有人说他不懂风情.
　　“顾总对待自己情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冷淡些了吧，不怕家里等着的小美人伤了心？”
　　“像顾总这样事业有成，长得又帅的男人，哪怕总是冷着一张脸，也少不了人往上扑.何况听说顾总对自己的人向来出手大方，哪怕只跟了短短一段时间，得到的也不会少，甜言蜜语又怎么能和拿到手的好处相比呢？”
　　说这话的人还仿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苏宁.
　　苏宁察觉到了那些目光，却装作没看见.
　　如果好处是指丰厚薪酬的话，那他确实得到了；但那些所谓的情人礼物，撒个娇就送价值他一年工资的包或车什么的，他可就从来没有过.
　　他干着助理的活，拿着助理的工资，陪老板上床，也只是他这个助理的一项工作而已，所以不会另开他工资.
　　外面的人知道他跟了顾凌风四年多，都在猜测他从顾凌风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但实际上，苏宁只不过是在拿辛苦钱而已.为了攒够以后开店的钱，他都不敢乱花.因为吃住都在顾凌风那里，苏宁每个月的支出少到一定程度.
　　只有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钱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8章
　　苏宁跟着顾凌风出了会所，跟顾凌风一个包厢的人纷纷向他投去暧昧眼神，仿佛眼见着苏宁爬上了顾凌风的床一样.露骨的眼神在苏宁面前毫不掩饰，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
　　这肆无忌惮的观察对苏宁来说却是一种屈辱，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但他们是不敢用那样的眼神去看顾凌风的.
　　而顾凌风，他的目光，从来不会投注到这些小事上.
　　走在前面的顾凌风突然停下，正在出神的苏宁一头撞了上去，立马回神，他捂着额头朝顾凌风看去.
　　顾凌风眉头微蹙，“走路都不专心，在想什么？”
　　苏宁尴尬地笑了下，“呃，没什么.”
　　总不能告诉顾凌风，自己在腹诽他吧.
　　顾凌风也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苏宁的回答，他瞥了苏宁一眼，淡声道：“你自己回去吧.”他说完也不等苏宁回答，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苏宁像以往一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到顾凌风开车走了，他才慢慢转过身，准备打车回去.
　　“哎，这不是那谁，顾总人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饱含惊讶的声音，苏宁认出来，是那个顾凌风送雪茄的林总.
　　“林总.”苏宁收拾好脸上表情，恭敬地喊了一声.
　　林总往苏宁身后看，奇怪地问，“你这么一个人在这儿？顾总呢？”
　　苏宁颇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总看他表情，一拍额头明白过来.
　　之前顾凌风在包厢接了个电话，明显是哪个小情人打来的，顾凌风说了忙完会过去.以顾凌风的性格，哪怕是对自己的情人，说出的话也会做到的.
　　“哎哎，这顾总，真的是艳福不浅啊.”林总尬聊了一句，落在苏宁身的目光，隐约带点同情.
　　可不该同情么？都眼巴巴地自己送到身边来了，结果却还是被抛下，去找了别人.
　　在林总眼中，只怕觉得现在的苏宁是个惨遭抛弃的小可怜，待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哭吧.
　　苏宁并不知道林总的想法，在顾凌风的那些朋友或者商业伙伴里，这位林总对待他的态度算是比较客气的了，不过依然没能记住他的名字，哪怕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面.
　　独自打车回到家里，看到桌上凉掉的饭菜，苏宁叹了口气，把菜全倒进垃圾桶，然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睡觉前，苏宁趴在床上刷手机看八卦新闻，对于顾凌风不着家的行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苏宁觉得，自己在顾凌风心里，大概就是那种古代少爷身边的通房丫鬟角色吧.不仅要将少爷的衣食住行料理地妥妥帖帖，还得在少夫人不方便一时又找不到其他适合的人时，满足少爷的生理需求.
　　对于这点，顾凌风从不在苏宁面前掩饰.
　　嗯，他比丫鬟好一点的是，拿的工资高，等到攒够了钱就可以抽身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想走还得替自己赎身.
　　苏宁勾着手指头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儿存款，大概在合约到期前，钱也能存得差不多了.
　　这可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苏宁算完自己存款，又翻看那些陈年八卦老料，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一直又过了两天，顾凌风才回到这栋别墅.苏宁跟往常一样迎上前接过男人的西装外套，一边挂衣架上，一边尽职尽责地问：
　　“顾总，晚上想吃点什么？”
　　顾凌风动作一顿，视线落在苏宁公式化微笑的脸上，“你——”
　　苏宁转过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嗯，怎么了？”
　　顾凌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开视线继续向前走，一边淡声道：“明天我要出趟差，你收拾一下.”
　　顾凌风出差是很正常的事，苏宁跟在后面问：“去几天？需要我一起去吗？”
　　顾凌风脚步一顿，道：“一天，你不必跟着了.”
　　“好的.”苏宁点点头，并不追问，以前顾凌风出差，有时会带他，有时不带，他听从老板吩咐就是.
　　睡前，苏宁又尽了一份同房丫鬟的职责，顾凌风又凶又狠.苏宁咬紧嘴唇才不至于让让自己叫出来，一边心里纳闷，这人不是才刚从新宠那边回来，难道那个正当红的小鲜肉没有满足他吗？
　　等第二天早上送走了顾大债主，苏宁松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又可以合理安排一下“假期”，结果，他回到别墅没多久就接到了顾凌风打来的电话.
　　苏宁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个点，顾凌风应该也下飞机没多久吧？总不能又是落了什么东西需要自己送去？
　　苏宁迅速脑内风暴，就算现在买最近一班飞机的票也只能晚上到那边了……诸如此类.结果电话一接通，却是顾凌风让他给楚子晨送东西.
　　苏宁停下了紧张的幻想，稍稍愣了下，很快切换到工作状态，称职又尽责道：“好的，顾总，请问楚先生需要些什么？”
　　顾凌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
　　然后就挂断电话.
　　苏宁拿着手机愣神了一会儿，跟在顾总身边就了，自然能感受到这语句里的不耐烦，但也因如此，他知道这语气并不是针对他的，至于针对的是谁……
　　不说也罢.


第9章
　　对于楚子晨打电话向顾凌风撒娇得知顾凌风出差不能陪自己就生气需要哄的事，苏宁不做评价，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