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陈铭远不想听见他爸这么说叶誉希,连忙否认,“不是的,叶子被抓了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们陈家。我一定要把他安全地救出来,爸你就再给我三天权限好不好?就三天!”
陈老爷子冷笑一声,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扔了过来:“败家子,你现在是不是打上了这个的主意?!”
陈铭远捡起来打开一看,顿时心头一惊,这正是柴临津提出的最后一份“赎金”——一个超大型购物广场的建造。
陈氏企业从几年前就拿下了这块地皮的各种许可证,计划在未来五年内环绕城区建立一个超大型的购物广场,这份计划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成本用金钱简直无法衡量,而这种项目至少要几年后才能开始盈利。
而柴临津要求,陈氏集团以一个比市场价略低的价格转让这块地。而这其中亏损的就不单单是与市场价的差价,更是前期投入的各种无法衡量的成本。
而这项赎金,柴临津用了一张他认为很“值得”的图片——叶誉希赤裸着上身被绳索绑在床上微微撇着头,而另一个男人的脑袋则凑在他的脖颈旁边,仿佛在亲吻叶誉希的脖子。
当看到这张照片的一霎那,陈铭远差点把手机捏出了裂纹。等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暴戾情绪,陈铭远仔细的、一点一点地看着屏幕上的叶誉希,才发现叶誉希的脸和嘴唇都苍白无比,他侧面对着镜头,眼眸垂着,看不清是否还清醒着。
在看到这样的照片的时候,陈铭远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这份“赎金”的严重性了,他只希望能用准时交付赎金一点一点地拖延时间,直到他把柴临津从阴暗的角落里揪出来,直到他把叶誉希安全地救了出来。
但是他没想到,陈老爷子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收回了他在公司的权限。
“爸……”陈铭远紧紧地盯着陈老爷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陈老爷子听到这声“爸”心中触动,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用这种语气叫他吧。但这种触动,也到此为止了。
陈老爷子在风浪里站了几十年,不是靠年轻人豪言壮语“我明天就能都赚回来”起来的,而是靠一步步稳扎稳打,从微末小利一点点争出来的。他不能放任陈氏集团被自己的儿子拿去换情人,从这几天他就看出来了,对方绝对不是一个知道点到为止的人,这样下去只会是一个无底洞。
陈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你走吧。”
陈铭远面带哀求地看着陈老爷子,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保安架出去了。
“叮”的一声,柴临津的简讯发到了陈铭远的手机上:【唉,时间到了,却没看到赎金呢。看来你对小情人的耐心就到这里了?那,这就是代价。】
就在同时,这张照片被传到了微博上。
【下次,可就是视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抱歉,前两天出了很多事没能更新,今天第二更补偿!
第77章 盟友
轩然大波。
照片从好几个论坛同时流出,同一套说辞, 几乎将“有组织有纪律”几个字写在脸上, 恨不得耀武扬威地告诉陈铭远:就是我做的。
那照片照得相当露骨, 只要对娱乐圈稍微熟悉的人,都能认出这是叶誉希。
叶誉希红得太快,根基不稳,加上被动地跟很多人有过绯闻,一直都是血雨腥风体质。这照片一出, 基本相当于“石锤”,坐实他私生活混乱,可能还喜欢玩一个“过火的东西”。
有人将叶誉希这一年来的绯闻全部罗列出来,以时间轴作为线索, 讲述了一个贵圈真乱的大型乱.交故事。狗血天雷, 跌宕起伏, 很受群众喜欢。群众还找出了很多角度暧昧的照片作为“佐证”。
陈铭远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早有预谋。可看出来了又有什么用?陈铭远没有了陈家的背景, 就算不缺钱, 也只能堪堪将黑热搜给撤下来。
事情一发酵,梁封仑就在帮忙处理网上的事情。他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再加上经纪公司的帮助, 勉强把原贴都删除干净了。
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是有人捂着不让传播,吃瓜群众越是兴趣勃勃。何况有关性的照片, 本来就很能调动神经。
越来越多的帖子自发出现,一次又一次复制照片的同时,还有针对叶誉希的猜测和诋毁:背后是哪位大佬、叶誉希的魅术、谁传出来的……民间已经流传了七八个版本,一个比一个吸睛,一个比一个下流。
梁封仑对陈铭远道歉:“阿远,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以为删完了就……”
陈铭远摇头,眼神里只有疲惫——他已经累到伤心都没有力气了。他说:“原贴肯定要删的。”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梁封仑活跃的时代,对媒体施压是最常见也是最有用的办法。而在流量时代,很多东西都变了。梁封仑看着陈铭远的状态,也知道不能继续陷入情绪之中。
陈铭远失去陈家的支持,能做的事情相当有限。他们的资源也很有限。
梁封仑递出一份名单,说:“这是我能联系上的大人物,必要时可以开口。”
陈铭远翻开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份名单的分量。这上面好几个名字,是连陈家接触起来都有些发怵的。看来梁封仑说的“能联系上”,真的就只是能传个话而已。
陈铭远也不跟梁封仑客气,只沉声说了句“谢了”。
梁封仑对叶子是真的好,他替叶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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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时,陈铭远特意整理了仪容。立刻有人上来引路:“陈少爷,这边请。”
这是京城很高档的私定餐厅,只接待贵客而即便是贵客,也必须提前预约。店的主人很有背景,谁的面子也不给,想提前到某一天,只能自个儿想办法联系当天的顾客,自行协商调换。
陈铭远能订到,全是仰仗梁封仑的面子。梁封仑有位圈内朋友正巧定在今天,辗转得知后,梁封仑打了两个电话,才终于搞定。
陈铭远出现在包厢时,另一位贵客已经在了。
贵客扭头看向陈铭远,说:“陈公子,好久不见。”
陈铭远笑了笑,说:“朱局长贵人多忘事,我们前两天不才见过?”
贵客正是警察局的朱局长,陈铭远找“爱人”时,正是他提供了帮助。
朱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铭远,说:“这样的陈公子,我真有几年没见过了……好像是,九年吧。”
“这样的陈公子”指的是“一个不得宠的陈铭远”。自从陈铭远非要选表演专业,陈父便对他隐隐失望,逐渐减少他在朋友面前露面的频率,这一藏就是十几年。直到前段时间叶誉希遇险,陈铭远为了医疗资源妥协之后,表现出了极高的商业天赋,陈父才容许陈铭远再次出现在陈家那些老朋友面前。
朱局长上次看到那个“不成器的陈铭远”,算起来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陈铭远知道朱局长这句话的深意,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现在在陈家的处境。
这么快就能订到这个餐厅,这件事情难免让朱局长怀疑,陈铭远其实并没有失宠。这就是权利和人脉的好处——如果约的地方不是这儿,恐怕朱局长根本不会赴约。
陈铭远笑了一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纨绔子弟的漫不经心。对于朱局长的探究视线来说,举重若轻才是最大的气势,陈铭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会对朱局长说明什么。
陈铭远喝了一口茶,说:“朱伯伯,前两天多谢了。”
他叫朱伯伯,意在提醒朱局长,陈父表现得再怎么狠心,他也是陈父唯一的儿子,还是一个有天赋有能力的儿子。
朱局长的表情变得很有意思,他眯着眼睛打量陈铭远,多年来在公安系统中历练出来的压力倾数压在陈铭远身上,而陈铭远恍若未觉,仍在喝酒。
这个晚辈……有意思。
片刻之间,朱局长几乎拿定了主意。但他还要再试一试,他说:“上次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听说还是没有找到你爱人?”
陈铭远点点头,说:“所以今天还要请朱伯伯帮我一个忙。”
朱局长主动说起上次的帮助——正是因为他,陈父才会知道“爱人”这一定位,从而勃然大怒,收回陈铭远手中的所有权力。朱局长这么提,是想让陈铭远给一个解释,谁知陈铭远非但不领情,反而得寸进尺地让他继续帮忙……
很任性,很有底气,没有自暴自弃,甚至不像个已经失宠的公子哥。
就在这一瞬间,朱局长几乎可以确定,陈铭远是一定会爬回去的。他问:“什么忙?”
陈铭远勾了一下嘴角,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陈铭远说了自己的计划,这计划大胆到朱局长也有些担忧,问道:“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陈铭远打断了朱局长,淡淡地说:“朱伯伯,你知道当时为了抓出尹家放在陈氏的棋子,我和我爸拿什么在赌吗?现在我要找我的爱人,这点儿损失,我付得起。您觉得呢?”
陈铭远平静地看着朱局长,眼神里却含着威慑与疯狂。朱局长见过很多这样的眼神,它们一般出现在走投无路、穷凶恶极的罪犯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