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重新起身,背对着观众走向钢琴边,“我想说,漫漫余生,我想把这束光永远留在身边。”
此时舞台上突然冲上一个手捧薰衣草的人,底下的粉丝们顿时开始疯狂地呐喊,赵默然心跳骤然停滞了一秒,他有些忐忑的回过头。
“赵哥,送给你的。”杜洋迅速冲跑到钢琴边,伸出双手将薰衣草送入赵默然的怀里。
赵默然看见薰衣草后双眼瞬间亮了,可见来的人是杜洋,眼神又缓缓暗淡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杜洋,可杜洋得神情却有些闪躲。
杜洋为了缓解尴尬,向赵默然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赵默然勉强的笑了笑,也同样对杜洋回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在台下观看的何生一手扶额,心想:这下好了,网上又要多一组CP了,况且还是狗血的三角关系。
杜洋下场后,赵默然小心翼翼地将薰衣草放在钢琴上。或许他今天有要事缠身所以没办法来吧,不过至少他的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人虽未到,花却依旧没有忘记。
这么一想,赵默然微微放宽了心,就把这束薰衣草当做他吧,总之这首特地为他作的歌他以后也一定会听见。
于是,赵默然全程望着这束薰衣草自弹自唱。
演出又持续了十五分钟,这次是真的到了尾声,粉丝们恋恋不舍,不愿意散场。佟佳欣等人在结束前十分钟已经快速从后门离开了演出厅,以免被粉丝们围堵。
赵默然告别舞台后,妆都没来得及卸,第一件事就是给寂昊拨电话,结果对方的手机却关了机。他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算是有商演或者其他活动,寂昊也不至于那么久不回复讯息。
来到化妆室时,意外地发现杜洋正坐在里面等他,赵默然连忙冲到他身边,焦急道:“寂昊今天为什么没来?”
“昊哥说.....他不用担心他。”杜洋言辞闪烁。
“什么意思?”赵默然不解,“什么叫做不用担心他,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默然紧盯着杜洋,非要问出个结论。杜洋沉默了片刻,实在憋不住了,坦言道:“他昨晚确实约好和我一来的,可是今早却发现自己起不了床了,只能托我来送花。”
“起不了床?”赵默然诧异万分,他忽然忆起寂昊的助理曾经说过他有强制性脊柱炎,终于心下了然,可心里的担忧却加重了许多,“是....病情严重了吗?”
杜洋怔怔地点了点头,“已经让助理送去医院了,可能要做个小手术。”
赵默然愣在了原地,他吞了吞口水,双眼渐渐湿润,“疼吗?”
“啊?”杜洋被这没头没尾的问句怔住,片刻晃过神后,答:“应该....挺疼的。”
“等我,一会儿你带我去医院。”赵默然即刻安排化妆师卸妆,心里却急的一分钟都不愿意再耽误。
☆、刚才这一吻算什么
赵默然坐着杜洋的车来到仁爱医院,这家医院正是山河集团持股的私立医院,赵默然的父亲就住在12楼的肿瘤科里。
赵默然在杜洋的带领下来到住院部六楼内科VIP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寂昊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的双眼微闭,胸部伴随着呼吸均匀地上下起伏,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寂昊的助理在床边静静地坐着,她看见两人后立刻起身,赵默然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嘘声。
“我去找管床医生,了解一下情况。”赵默然对杜洋说道,继而转身走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寂昊的病情由内科主任亲自负责,管床医生是一位50多岁德高望重的内科教授。
赵默然对教授问道:“医生,请问一下寂昊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刘教授摘下老花镜,对着赵默然答道:“他的病情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急性期,在此期间病人的腰椎、颈椎、背部都会有僵硬感,甚至发病的时候会疼痛难忍,所以我们建议他住院治疗观察一个星期再说。”
赵默然忧心的点了点头,又小声问道:“那他这个病症要如何治疗?”
刘教授轻声叹了口气,“强制性脊柱炎属于免疫性疾病,目前还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靠药物控制。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个疾病,只是很难有根本上的进展,不过如果后期药物控制的好,自己懂得保养的方法,对于日常生活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那....,”赵默然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后询问道:“他还能跳舞或者拍戏吗?”
刘教授答:“这个病不能劳累,不能做过于激烈的运动,尤其是那些对于脊柱有损伤的动作,所以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拍戏也是一样,动作幅度太大都会对他的脊柱造成影响。”
赵默然眉头渐渐皱成一团,这个病无疑会限制住寂昊以后的发展,他沉声道:“这个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刘教授直言道:“脊柱畸形,或者致残。”
赵默然刷的一下眼圈就红了,他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那麻烦您告知一下我,他后期保养的一些注意事项.....”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后,赵默然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他默默点起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香烟直直冲进他的肺部,呛的眼泪直流。
他的右手颤抖地蜷在一起,猛地砸到墙面上,心里的愤怒与悲痛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为什么寂昊这么年轻就会得这样的病?他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上天却偏偏在此刻向他开这样的玩笑,难道他的童年还不够惨吗?
流水一时间从眼眶涌出,他止不住失声哽咽。
这一切都怪自己,如果十年前他能多问问寂昊的身世,或许可以帮助他早点回到北京,或许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此时,赵默然的母亲恰好从楼下的花园经过,她不经意间抬头正好望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六楼的阳台上抹眼泪。
赵母正欲向伸手向赵默然打招呼,可她又迟疑了片刻,双眼在眼眶中转了转,又将手放了下来,继而当做没看见,直接上了十二楼。
赵默然待自己的情绪平复后,特意擦干了泪痕才回到病房,杜洋有事已经先走了,他见寂昊的助理一脸疲惫,想必也是在这里守了一天,于是也将她也一并打发回家去。
赵默然独自守在寂昊的身旁,他抬起双眸,轻轻握住寂昊的双手,眼前这人面色苍白,嘴唇颜色浅淡且有些干燥,还有几缕碎发搭在额前。
赵默然轻柔地将他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笑道:“小伙子,你得快点好起来啊,不然你还怎么咬我的嘴唇呢?”
对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显然不像是会回答他的问题的模样。
“睡得这么死吗?”赵默然喃喃自语,他看着寂昊干裂的双唇有些心疼,又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赵默然喉咙动了动,挑了挑眉,确认对方还在沉睡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有些忐忑地俯下头,将嘴唇贴在了寂昊干燥的双唇上。
身体如电流经过一般酥麻,本想蜻蜓点水的一吻在此刻却生出几分贪婪,赵默然心一横,双唇又用了几分力,一时间难舍难分。
忽然间赵默然只觉自己的嘴唇被舔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赶紧与寂昊分开。病床上这人嘴角不自觉上扬,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默然。
赵默然有些慌乱道:“你,竟然装睡!”
寂昊的舌头在嘴唇上添了一圈,道:“哥哥,你的嘴巴好甜呀。”
赵默然看着精神还算尚可的寂昊,心里又欣慰又心疼,他轻轻摩挲过寂昊的脸庞,关切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寂昊摸了摸自己的腰,皱着眉头虚声道:“还是很疼。”
听到寂昊的回答后,赵默然心中不免有些慌乱,焦急道:“那怎么办?我去找医生过来。”
寂昊一把拉住赵默然的手不让他离开,刻意忍住不笑,小声道:“你过来。”
赵默然一脸茫然,他缓缓俯下头来,忽然间寂昊的双手固住赵默然的头,两个人的双唇再次贴在了一起。
......这一吻缠绵了许久后才开,两人的额头相抵,赵默然望着寂昊炙热的双眸,轻声责怪道:“你吓死我了。”
寂昊轻轻笑了笑,“死不了。”
赵默然拇指在寂昊的眼皮上摸了摸,试探道:“刚才这一吻算什么?你总是叫我哥哥,可是兄弟之间可不会这样亲来亲去。”
寂昊的眼睛再次定在赵默然有些红肿的嘴唇上,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都听你的,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望着对方会心一笑,也许是笑彼此之间到现在还不愿直言心中早已确定的答案,也许是笑两个大男人竟然会如此贪恋对方的唇感。
贪恋就贪恋吧,赵默然没出息地又将脸凑了过去。
就在二人难舍难分之时,病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只见一个头发被梳的丝丝分明,身上的西装被熨的毫无褶皱的男人站在病房的门口。
寂昊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怯地喊了一声:“叔叔。”
寂松豪面色凝重,不威自怒,周身散发的冰冷气场比寂昊还略深一筹,果然是有其叔必有其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