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她充满了惊恐的眸中映出的是一袭水蓝色的劲装,它的主人显得很年轻,脸庞很是清秀,带着些许的苍白,只是神情却说不出的空洞……似是有些迷茫,且手上拿着一柄很大的镰刀,头很细,身子很宽大,尾部还连着一根细长细长的锁链,此时不断的有不少红色的液体从上面缓缓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击在他脚下的琉璃瓦上,溅起的声音清脆,却让人心乱如麻,然后,他再次重复了一声:
“人类,真是一种顽强的生物……”
听此,地上的女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眸中既惊恐又绝望,她从来没有哪一天是如此的期盼这些宫殿的主人立马出现,所以她只是喃喃的尖叫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们这样做,娘娘若回来了,她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伴随着一声利物破空的啸响,鲜血飞溅,女人已经无力的躺在了冰冷的白玉石面上,她眸中的光在渐渐的涣散,只是双手仍向前屈起,就像是还想要抓住什么……
“东尧,太慢了!”
伴随着这几乎可以算是温和的声音,从这人黑暗的身后,彼岸缓缓的走出,此时他未曾戴上面具,所以在星光的照耀下,两人的脸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区别只在于一人脸上有疤,一人无疤罢了。
而此时,踩在光滑的琉璃瓦之上,彼岸的脚下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嘎吱’一声,音量虽然不大,但是东尧却知道这是面前这人在……淡淡的暗示他的不满。
于是,瞬息之间,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黑影,那柄镰刀就那般在其尾部锁链的带动下,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飞回了东尧的手上,然后他只是平淡的点了下头:
“人类,是一种顽强的生物。”
彼岸微笑,眯了眯眼,他上前揉了揉东尧额上一缕翘起来的黑发:
“人类虽然顽强,但这个世界只需要强者,弱者……自然应该被淘汰于强者的手中。”
静静对视,半晌,东尧低头:
“是,宿主。”
再说这边,自石观音的帐篷里踏出来的时候,无名并没有回头,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微微紧了下手中的拳头,他的眸子微微黑了那么一点:……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潜伏到楚留香几人的帐篷外,无名刚要进入,不想忽然远远的便有一人,衣袂带风声的直接朝这边飞奔而来。
于是,顿了顿,无名并没有掩藏他的身形,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居然看也不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大活人’,直接飞也似的窜入帐蓬内,轻功不可谓不强!
然后,无名便几乎是立刻听见了姬冰雁有些冰冷的声音:
“阁下不辞而别,又不告而来,不嫌太神秘了么?”
拨开门帘,在几人愕然的目光中缓缓走出,无名能看到先他一步进门的那人正一边擦着汗,一面在几人的‘包围圈’中苦笑着,他长得又干又瘦,头就像是已经缩进他的脖子里,但一双眼睛却是神采奕奕,就仿佛是只火眼金睛的大猴子一般:
“在下的确有急事相告,但望四位恕 我冒昧闯入之罪。”
然而,此刻却是没人再看向他,而不同于其他三人多多少少的或惊或喜,一点红却神色丝毫未曾有过半丝的变化,就仿佛无名的出现本该如此,然后他很是平静的开口:
“你来了。”
点头,无名脸上挂着一点红上次在大漠边缘小镇里看到过的那种淡淡的微笑,有些忧郁,也有些落寂:
“来,我自然要来。你们皆在这里,我岂能不来?”
楚留香顿时有些失笑:
“好了,叙旧的话待会再说,却是不知这位你深夜来此,又是有何急事?”
说话间,他已然转向了先前那位早进来一步的男子。顿了顿,那男子抹了一把方才被几人惊出的冷汗:
“在下昨夜不辞而别,实是在暗中跟踪那‘杀手无情’杜环而去的,我总觉得那人心怀叵测,必有诡谋。”
听此,无名知晓他们说的大概是他离开几人宴会后的事实,所以也不打岔,胡铁花便笑开了眼道:
“到底是老江湖了,眼光果然不错。”
那人便只看了无名一眼,见几人似乎相熟的样子,便也不避讳的道:
“因为杜环行色似乎十分匆忙,所以我就一路在后面跟着他,他也全未觉察,只是向北急行,走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我就看到在一座沙丘的后面,竟然有个黑色的帐蓬。”
姬冰雁顿时目光如炬,冷笑道:
“那帐蓬里别人不说,单只‘黑猴’孙空一人,就凭阁下这样的武功,若想暗中窥探,只怕是很难活着回来了。”
听此,那人只是苦笑道:
“在下自然也知道那帐蓬里必多高手,怎敢大意,眼见杜环走了进去,正不知该怎么办时,谁知就在这时,突见一匹快马奔来,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向帐蓬里射了进去,马蹄不停,立刻又飞奔逃走了。”
话落,胡铁花皱了皱眉,开口道:
“凭孙猴子的耳力, 按说那匹马远在百丈外时,就应该能听到了,又怎么会容得别人驰到他的帐蓬前?又怎会让他有时间弯弓搭箭?” ——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放假不过是从这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_←,码字的时间居然比上班时还少!!整天肿么就有干不完的家务活?!嘤嘤嘤,伤不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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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风雨欲来——(补全了)
听了胡铁花的话,那人有些无奈:
“那匹马应该是龙种宝驹,而且它的马蹄上也没有上蹄铁,踏在沙行走,却是落地无声的,就是比起一流的轻功高手来,也是丝毫不逊色。”
楚留香只是微笑:
“大漠之上,良驹本就多。司徒继续说下去罢。”
听到司徒二字,无名虽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却是多打量了几眼这个有如猴子一般的人――
这个人,如果不出他所料,应该就是在中原亦是颇为出名的‘侠盗’司徒流星!
诚然,司徒流星既然被称作‘侠盗’,其原因自然也脱离不了他为人的作风,若是世上没有‘楚留香’这个‘盗帅’也就罢了,他必定为世人所称颂,只可惜……他却偏偏生不逢时,直接三番五次栽在了楚留香的手上。
而且,摔了跟头,他最终居然还是没有弄清楚留香的真面目,只知道面前之人是楚留香,但是却是易了容的楚留香。
不得不说,他之一生颇为令人惋惜,虽然名声不小,但始终被楚留香强压了一头。而除去轻功,他还真是没有别的强项,所以他对楚留香的多才多艺很是敬佩不已,而无名对此,也只是对他的心胸多了几分赞叹,除此,再无其他。
而当下,听了楚留香的话,司徒流星顿了顿,便紧接着道:
“那马刚离开不久,帐蓬里就立刻有三人好似箭一般的窜了出来,随后追了过去,在下知道若不乘此时冒险,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于是我悄悄的绕到帐蓬后面,因为那里围了几匹马,马嘶声多少可以掩饰一些我的行动。
然后,我伏在地上,将帐蓬悄悄掀开一线后,就只见里面除了杜环外,还有两个金冠锦袍的龟兹贵胄,以及一个面色阴沉的汉人。”
听此,无名微微皱眉,楚留香便很快的解释起来:
“你离去后,我们跟随你留下的痕迹尾随而走,于木屋离开后,就再次遭遇到那自称‘墨音’之人,此次袭击中,沈仲元突然在其中横插了一脚,原来他的武功也不弱,只是他最终却是与墨音同归于尽了。
随后,我们就又凑巧遇见龟兹王的女儿琵琶公主,被她请来这里做客,席间懒猫与那杜环过了几招,杜环不敌。
后龟兹王就向懒猫下了聘礼,他告诉我们,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的国家中出现了一批背叛者,所以他带着家室和一些财物逃了出来。
此次请那么多江湖人来做客,就是为了以防刺客,然后想办法把失窃的‘极乐之星’找回来。
然,你我俱知极乐之星早就到了彼岸的手中,却不想,这次竟有人拿着极乐之星,要求龟兹王以金银珠宝换之,也不知极乐之星掩藏了何种秘密,龟兹王已经决然要换,所以请我们几个做护驾。
如今,司徒的到来,想必又是出了何种意外?”
听罢,无名沉默半晌,看了司徒流星一眼,皱着眉,一副满是黯然神伤的样子:
”听阁下如此说,莫非这次龟兹国的叛变中,难道还有汉人参与其间么?”
司徒流星点了点头:
“不错,原来那被射进帐篷的箭羽中,还带着一张纸条。那三人自桌上起取下纸条后,那龟兹人瞧了瞧,想必是虽通汉语,却认不得汉字,就将纸条子给了那面色阴沉的汉人者者,请他将纸条上的字念出来。”
姬冰雁笑了笑:
“若非如此,你也不会知道上面写着的什么了,看来你运气倒不错。”
司徒流星只是道:
“那纸条上倒也没写别的什么,只是大体意思就是,若想要极乐之星,就要拿黄金五千两,明珠五百粒,玉壁五十面,然后向东北直行五十里,去与他们交换。”
听此,一点红已经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