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太舒服吗?”
正是早晨,面对香气四溢的薄荷茶,艾布纳还是提不起神,琼尼见状,关切问道。
“宝贝,别管外人,蛋挞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瑞亚瞥了眼艾布纳,对琼尼说道。
“母亲!”
艾布纳一早发现奥雷亚斯又回灵兽族,空荡的心更低落了,现在又听瑞亚嘲讽的声音,更加烦躁。
阿尔文已经不在了、父亲又重病在床,他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于是他把勺子一放,离开餐桌。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艾布纳转过身,只见一批荣誉骑士神色严肃地走进来,为首的是长时间未见的是里奇?蒙菲拉托爵士,一脸大胡子更加茂盛了,里奇身后的是基纳。
里奇脸色本来很严肃,看到艾布纳后,突然瞪大眼,正准备发命令的嘴张得老大,僵在那儿,惊讶中带着兴奋。
但瑞亚的脸色就很难看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基纳,像是盯着一只蝼蚁。但基纳仅仅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瞥向瑞亚身后的琼尼。
艾布纳暗暗啧声,瑞亚和基纳可算是兄妹呢。
“早安,爵士,不知这儿哪里有所冒犯了?”琼尼的话打破了沉默。
里奇挺了挺腰板,对琼尼微微欠身,说道:“我们奉命保护王辅大人的安危,还劳烦大人带我们去王辅大人的病榻。”
“父亲怎么了?”艾布纳蹙紧眉头。
里奇听到艾布纳的声音,大胡子微微颤动。
此时基纳走上前,对艾布纳微微欠身,说道:“还请艾布纳少爷跟我们去见殿下,具体事宜,殿下会说清楚。”
艾布纳感觉事情不妙,但显然基纳不会在此说的,于是他抬头望了眼楼上父亲所在的房间,回过身说道:“走吧。”
“全体站好!”里奇带领骑士们向楼上匆匆走去。
琼尼在前方带路,艾布纳站在基纳身旁,见他一直盯着琼尼的身影被淹没。
“怎么了?”艾布纳问,既然基纳和瑞亚是兄妹,那么基纳可算是琼尼的舅舅。
艾布纳扬起眉毛,觉得基纳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
基纳沉默了会儿,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觉得有点奇特。”
“哦?”
“刚刚我就像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罗列克勋爵,”基纳笑了笑,“琼尼少爷真的太像年轻时候的勋爵大人了,觉得有点奇特,又有点不舒服罢了。”
艾布纳见基纳的笑容有些僵硬,应该是又回想起年少时经历的事情,拍拍他的后背,两人沉默着向朝见大厅走去。
艾布纳走进去,只见大厅不止肖恩一人,还有国王、温斯以及一些重臣。他们正神色紧张地讨论着什么,见艾布纳来了,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尤其一些还未见到艾布纳的人神色复杂,惊讶地张大嘴。
“父亲,你应该教教他们如何保持镇定。”肖恩对国王说道。
国王听了以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那几个不稳重的大臣训斥了一番。
艾布纳的眉毛一挑,看来这两年肖恩和他的父亲关系不错。
艾布纳向前走去,肖恩迎接他。
“殿下,不知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为你效劳?”
肖恩沉默了会儿,说道:“艾布纳,抱歉,该死的亚伦?阿克曼从地牢逃走了。”
艾布纳皱紧眉,“什么时候?”
“应该是昨天夜里,估计是在昨天换干草的时候,趁看守不注意,给他吸入了通络花的花粉。”
通络花的花粉可以让人昏迷一段时间,对身体没什么危害,很多医师的身边常备一些,用来帮需要缝伤口的孩童减少痛苦。
“他怎么会有这个。”艾布纳自言自语道。
肖恩叹了口气,掏出一块手绢,展开,里面露出几根干枯的花草,“我们在他的地牢里发现了一个老鼠洞,在老鼠洞里除了这个通络花还有白荆藤、黄舌草。”
艾布纳看着这些沾着尘土的花草,问道:“他为什么不用白荆藤和黄舌草?明明这两样的毒性更大,他在打什么注意?”
肖恩耸耸肩,“据说他逃走之前,脚上长了疮,应该不会跑太远,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公爵大人那儿我也派人看着,别担心。”
艾布纳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想去他的牢里看看。”
阴暗的地牢里有潮湿的气息,就像雨后的坟上泥土的幽冷,一条狭窄的路通向地牢深处,两侧的火光无声燃烧,冷漠地将来人的影子拉长。艾布纳倒抽一口气,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圣龙节的那场灾难。
亚伦的牢间里只有干草、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一本被翻烂的书。艾布纳走过去,拿起书,书面上是褪了色的通络花。他翻了翻,全是草药的介绍,有些草药旁边有记录,亚伦的字比白翰楼的那些学者还要工整。
“要看看那个老鼠洞吗?”肖恩走到他的身旁问道。
艾布纳点点头,把书放下,书的最后一页翘起,他无意瞥了一眼,突然凝滞住。
书的最后一页反面有一个手画的小图:箭与十字叉。
与父亲床下所见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个手画的小图更精致,艾布纳隐隐觉得其中的箭就像父亲以前一直戴着的王辅徽章。
而这十字叉是什么意思?
艾布纳紧紧地盯着那十字叉。
“怎么了?”肖恩见他不动了。
艾布纳收回眼睛,“没什么。”
他跟着肖恩走到墙角的老鼠洞,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如果有老鼠住着,也该是一只很小很小的老鼠。
突然有轻微的吱吱声从洞中传来,艾布纳连忙蹲下来,不一会儿,洞中溜出一只银毛小鼠,模样比起那些脏兮兮、灰不溜秋的老鼠好看多了。
银毛小鼠吱吱叫着爬到艾布纳的脚边,嗅了嗅,抬起头,黑眼珠子望见艾布纳身后一溜排的高大侍卫和冷脸的肖恩,吓得银毛一炸,然后迅速抓住艾布纳的长袜,快速往上爬,直到爬到艾布纳的肩膀上,见艾布纳对着自己皱起眉,犹犹豫豫地探向艾布纳的领口,吱吱叫着,蹭着软毛。
艾布纳:“……”
而那些高大的侍卫正紧紧地盯着这只银鼠和艾布纳,眼神中竟流露一些喜爱。
艾布纳瞥了他们一眼,“……”
“牢房里会有这么老实的老鼠?”艾布纳说道。
肖恩别别嘴。
突然银鼠又爬下来,钻回了洞里,很快又钻了出来,不过这次它还用自己尖尖的头推出来一个极小的木碗,碗被推到艾布纳的脚边,然后直起身子,两只小爪子摆在面前,抬头望着艾布纳,一个劲地吱吱叫着。
艾布纳:“……”
肖恩瞥了眼银鼠,问道:“这是在要食物吗?”
“可能吧。”
艾布纳蹲下来,拿起来那个极小的碗端详起来。
此时外面传来了送餐的声音,艾布纳一颤,在蹲在牢里的那几日,除了送餐车的声音,就是不知名的水滴声,真是该死的折磨人。
肖恩向外瞥了一眼,说道:“这银鼠可真会选时候,正好是饭点,鼻子可真灵。”
“不,”艾布纳把碗放在火光下看着,说道,“这是亚伦?阿克曼养的银鼠,每到这时候,他都会给它喂食。”
肖恩一愣,见艾布纳正看着这小碗看得仔细。
“这小碗是亚伦用碎木块打磨的,我小的时候,亚伦经常会送我这些小玩意儿,虽然这碗很粗糙,但我看得出来,这出自他的手。”艾布纳放下碗。
肖恩皱起眉,“你是说亚伦在这里养老鼠?”
艾布纳点点头。
“这可真见鬼,一个医师居然养起了这些脏东西!”
艾布纳把手放到银鼠面前,银鼠嗅了嗅他的手,快速爬到手心。
“你疯了吗?”肖恩的手搭在龙牙上,手臂上的筋暴起。
“你冷静一点,”艾布纳拍拍他的手,然后把银鼠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老鼠的鼻子灵得很,更何况这是亚伦养的。”
肖恩一顿,觉之有理。
艾布纳拿起亚伦的书,走出牢房。
回到御辅楼时,饭点已过,但楼里楼外还是热闹得很,几个女仆正匆忙地拎着一个个装满鲜花的篮子,几个男仆捧着一个巨大的玫瑰花缀成的银环向楼上走去。
全都在为明日的公爵夫人的生辰做最后的准备。
艾布纳得知父亲被送去医师那儿做康复治疗了,任何人不得去打扰,而瑞亚正穿着一件紫色的礼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指挥仆人。
他厌恶地穿过大厅,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使劲关上,深吸一口气,坐在窗前。
“吱吱……”银鼠从他的口袋里钻了出来,爬到桌子上。
艾布纳瞥了它一眼,把面包捏碎,撒在它面前。它欢快地把头埋进面包屑里,抓起一块比较大的,直立起来,快速地啃着,黑眼珠子滴溜溜望着艾布纳,一点都不怕他似的。
艾布纳:“……”
“亚伦连你都养,为什么独独对我的父亲下狠手呢?”艾布纳问银鼠。
银鼠歪歪头,继续啃面包屑。
他叹了口气,拿出亚伦的药书,密密麻麻的字扑面而来,他随意地翻动着,突然他翻到有笔记的一页,而这一页中夹着一朵通络花,花还没有完全干枯,好像故意让他翻到这一页似的。他取出通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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