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其不同,霍其的热情能燃烧他。
他的身世注定了他的自卑和讨好,可霍其却帮他掰过来了。霍其懂他的自卑,从不觉得烦,处处谨慎的照顾着他可怜的自尊心。
也纵容着他偶尔的小脾气,甚至惯的他无法无天。只是为了让他自信点,骄傲点,他从不怕姜由傲慢矫情,他只怕姜由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自责,可悲的让他心疼。
每一个人,初动心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一段天赐良缘。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漫长一生中一起闭眼的人,情深不悔,同爱入土。
爱做不得假,本就是入骨入心的,哪有那么容易舍弃。
姜由的事业也并没有顺风顺水,他火的很短暂,粉丝到了五百万便不再上涨了。可娱乐至上的圈子里不缺好看的脸和爆炸的新闻,短暂的狂欢后是又一轮的喧嚣。
一浪推一浪,姜由又恢复了以前的清闲。
樊可星觉得是他强行休假的原因,不停地念叨他。可姜由知道,不是的,他话题度再高,再有热度,都不如一部代表作。
代表作,是演员的名片。他宁可永远当个十八线,但是他得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希望,就算在网上被嘲,也不能是因为演技不行的原因。
尤思景的小屋子被他收拾的特别干净,几个大大的收纳箱收着衣服和杂物,不高不低的窗子前摆了张短脚小圆桌,放了两个干净的坐垫,床是榻榻米,连着一个小型置物柜和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尤思景穿的干净清爽,一张脸俏生生的,他清了清嗓子,“我决定了,我以后要专心搞事业,我得把我的杂货铺推广出去,当个真正的老板。”他说着盘腿坐在床上,把笔记本转过来给姜由看。
“杂货铺改造计划!了解一下吗老板?”
“老板没钱。”姜由随便扫了一眼,感叹了一声,“你来真的啊?还重新装修?你还有钱吗?”
尤思景瘫在床上,“没钱了,我把赊的账结了一下,一贫如洗。不过!我店里还有存货,够买一阵子的,养你不成问题。”
姜由撇了撇嘴不想打击他,尤思景的白天总是浑浑噩噩的,哪里有闲心打理杂货铺,店里卖的多是一些小摆件,还有一些学生以物易物的旧东西,当然了,作为一个有格调的杂货铺,他这儿也接典当。
所以,尤思景店里什么都有,只是不值钱而已。
“叮”
尤思景从被窝了掏了半天才找到手机,看着转账一脸懵,“你给我转钱干什么啊?”
姜由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得吃饭对不对,你既然想好好经营你的店,没点钱怎么行?放心吧,我怎么也比你强点,至少现在还不愁吃穿。”
尤思景觉得他们的关系推来推去的太矫情了,可这钱拿着实在烫手,扭捏半天,才小小声的说,“那,那你没钱跟我说啊,我给你。”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总觉得感情这东西染上了利益和金钱就不纯粹了。再者说,他和姜由都是敏感又自卑的人,有时候的无心之言也会变成利刃。
尤思景从不相信至纯至真的感情,所以他更愿意互换,他给姜由港湾,姜由给他依托。有所来往的交情比无所求的付出更能成为一份情感的保障,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不会离开我,这份认知能让他安心。
姜由揉着他的头没说话,他虽然不用霍其的钱,但还是有些积蓄的,没那么紧巴巴。只是和霍其分开后得找房子,租房子还行,买房子就有些勉强了。而且他的钱不够长期租房的,所以年后怎么也得接工作了,至少攒点房租钱。
尤思景的小屋虽然逼仄,但是姜由住的挺舒服,白天尤思景到店里做生意,清清爽爽的露出一张好看的过分的脸,惑人的笑脸和朝阳一起迎来一个个客人,又在晚霞的催促下温和的送走每一位客人。
姜由就在楼上读剧本,放下眼前的一团乱麻,去迎接剧中人截然不同又同样可悲的人生。
晚上俩人一块儿看电视剧,一起吐槽一起傻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才挤在被窝里睡觉,紧紧挨在一起的,是两个没有家的孩子。
A市下雪的那天,尤思景没有开门,太冷了。
他裹着被子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事业可以慢慢来,不必急于一时,然后心安理得歇业。
他和姜由一起裹着被子挤在小窗子前面看雪,小小的一扇窗,四四方方的,两个人快把脸贴在上面了,又喜欢雪景,又怕冷。他俩都是南方人,幼时是没有见过雪景的,长大后只能一次次的感叹这空前的浩瀚。
自然神秘而美丽,可那么多的人无心观赏,他们被压着一步步往前走,连停下来看风景的自由都没有。
街上行人零零散散的,尤思景总是大声的嚷嚷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熟人见了他瑟缩着挥挥手也就走了,就他乐得跟什么似的,不停地跟姜由念叨这些人。
他说着同心街的人和事,说着这里的爱恨情仇,也说着他空耗的青春。
“叮铃~叮铃~”
尤思景一个虎扑扑到床上,滚着被子打滚,“有客人了你快下去看看,我睡会儿。”
姜由气的发笑,拍了被子几下,“能懒死你。”
卷帘门的声响总是扰人的,尤思景经常不关它,免得早晨开门时扰了左邻右舍。
除了卷帘门,还有一扇上了锁的木门。
开门后,和风雪一同卷入的,还有男人身上带着的冷香。
姜由被寒风吹得一颤,看着门前的人有些发懵,“季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他在尤思景这儿住了那么久,没想到冷不丁的还能看到熟人。
季远衡穿着一件到小腿的高领羽绒服,里面还围了羊绒围巾,双手戴着手套。他发间是未融化的冰雪,耳尖被冻的通红,一张脸给围巾藏住了大半,露出藏着万千波澜的深邃眉眼。
姜由往后退了退,季远衡太高了,站的太近有些压迫感。
季远衡愣愣的看着姜由,他穿了件半高领的羊绒衫,一条羊绒长裤,头发细软,一张白净的脸带着薄红,像是小说里温润柔软的男主角。
“朋友的弟弟之前在这儿当了点东西,我来赎回去。”他笑着说道,移了移位置挡住了吹进来的寒风,“你怎么在这儿?”
他听说姜由这段时间不在A市,毕竟霍其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回家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不相信霍其敢在姜由眼皮子底下这么干。
听好事儿的朋友说,是姜由回老家看父母,霍其没跟着去,留在A市会野鸳鸯。
“我朋友的店,我过来玩。季大哥先进来吧,站在门口怪冷的。”
“你那个朋友的弟弟,当的是什么?”
“一本速写本。”
姜由在典当的货柜里翻了翻,半天才翻出来一个上锁的盒子,上面贴着便签:速写本一个,典当时间三个月,2019/08/04,金额两千五,逾期翻倍。
便签上还有签名,一个是尤思景的,一个是刑善。
姜由嘴角只抽,什么破本子能当两千五,还逾期翻倍,尤思景搞这个东西到底合不合法?这小子别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
季远衡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有些厚实。
“这是五千,东西给我吧。”
“哦,好的。”姜由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翻捡捡找到了钥匙,盒子打开后取出来一个厚厚的速写本。白色的封面都被画上了一丛丛的蔷薇,用水粉上的色,很好看。
“季大哥,你跟你朋友说说,别让小孩儿接触典当,这东西不好。”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去我那儿坐坐。季暖最近挺迷你的,还说过年跟绵绵回去,要去见你。”他说完看着青年的脸,季暖迷不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挺迷的。好像从电视剧里惊鸿一瞥之后,他就突然开窍,拥有了欣赏姜由的能力。
姜由点了点头。
把人送走后姜由就上楼找尤思景的麻烦了。
一通念叨后尤思景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答应以后不典当了。姜由有理由怀疑,他的钱都是被这个典当搞没的。
二月三号,姜由回到了老家,一个南方十八线小城市。
姜由出生不好,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抛夫弃子跑了,他爸在他八岁的时候死在了矿井里。爷爷奶奶身体不好跟着叔叔一家住,叔叔是公务员,婶婶是全职太太,俩人养着一对双胞胎也无暇顾及他。
后来他被好心的姑妈领回了家,姑妈是他爸同辈的大姐,早早的就嫁了出去,五十出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奶奶了。
八岁的姜由加入了这个热闹的大家庭,名不正言不顺的。
真正的他,远比《致爱》里的小琥更加自卑,也更加的可笑。
他在姑妈家住了五年,睡得那张床,塑封还是好好地。十三岁被星探看中出国当练习生,虽说不能继续读书,但是他心里无比的雀跃。
他回家的那天下着小雨,南方城市潮湿阴冷,他缩在羽绒服里直发抖,司机说着一口熟悉的方言问他在哪儿工作,怎么年边儿了才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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