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肉。”江霖多夹了两筷子,肉质紧实,肥而不腻,隐隐约约有一种甘甜,但不是因为上糖色的缘故,是很清爽的甜味,正好中和了肥肉的腥腻。其他的几盘菜,也都是用这肉炒的,菜本来就鲜,配着这肉,果然又提了几分鲜美。
“狪狪。”顾连泽应道,“后山里有,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抓。那里还有鱼,明天要吃吗。”
“好啊。”江霖应下,虽然顾连泽那没事就给自己吐点金子让人很困扰。但权衡利弊,觉着自己还是捡着宝了。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但也就四五点钟的功夫,顾连泽说出去绕绕,想看看四周如何了。江霖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又想起一会儿剧组里的人就该回来了,他也懒得应付,就跟着顾连泽一块出去了。
“我去不会有事吧。”江霖主要还是怕给顾连泽添麻烦。
“没事。”顾连泽应得轻松,应当就是真无碍。
“你和皆虚那边如何了。”江霖换衣服得时候,顺便问他。
顾连泽:“山的确塌了,有人设了界,让外面看进来与往常无异,但应当是进不来的。”
江霖:“你们说的山神呢。”
顾连泽:“还没找到,整座山的灵气式微,山神如果不是死了,那就是躲起来了。”
“山神也会死?”
“会死啊,要不然自古以来那么多修行成仙的,越聚越多,天道哪里受得了。神明之死,只不过不如凡人那般寻常罢了。”
顾连泽显然不把这个当回事,反正死也死不到他身上来,他在乎这个没什么意义。
“不过就是不死,这一带如现在这样,也定然是会被问罪的。”
江霖似懂非懂的应下,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一时都明白。换上衣服就和顾连泽出了门,天色已经黑尽了,但腕子上的金币却在夜里隐隐透着温和的光芒,他甚至觉着手腕处有些暖意,很温和,像极了在顾连泽身边时候的感觉。即便四下阴森,江霖却并未觉着有多恐惧。
·
江霖抬头看天,那是乡下特有的明丽夜空。星辰极低,明明烁烁。趁着地上的白雪都皑皑发光。
“有流星诶。”江霖指了指天空。
顾连泽琢磨着不一定是星星,没准是哪个师门又大晚上一起练习御剑,但听说凡人在有流星时,总会许个愿给星星听。
“要许愿吗。”
江霖听着还好笑,他若有愿望,不应该直接找旁边这位大仙吗,“愿望啊…”但他还是看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想要只彩虹独角兽!”
顾连泽:“……”这孩子要求倒是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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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之中。
“师父师父,下面有个小兄弟想要彩虹独角兽。我们这种冒充流星的是不是该满足他啊。”
“快走快走,为师去哪给他找彩虹独角兽,赶明让圣诞老人给他去。”
顾连泽听到了天上的声音,圣诞老人?嗯…就他了。
第16章 剧组。
江霖跟着顾连泽四处闲逛,踩在白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村里的人若是死了,他们的尸体呢。”
顾连泽:“谁说死了就一定有尸体。”他看看四周,冬日里是一片萧条景色,“尸体上因为没有了灵力,我感知不到他们具体的位置。整个村子的人,现在都以聚现灵的形式出现。”
江霖:“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非生非死之态,还维持着原先的生活习惯,会对周遭事物做出反应。但其实已经没有意识了,他们现在处于的更像是在被控制着的,刻意表现出的维.稳的一种状态。”
江霖点了下头,听他说的还觉着四周不安稳。阴测测的气息裹挟着他,萦绕着的诡异气氛让他浑身不得劲。
“你们走开!”
江霖猛然听见了一个稚嫩.女童的声音。
“怎么了。”江霖二人顺着声音,一并往前走去。
顾连泽身子往前多走了半步,将他挡在身后。二人一并走到了声音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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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夜幕下,也能很清楚的看见那是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另一个男孩儿手中拿着一块碎酒瓶子玻璃。
“把它还我!”女孩儿不过三岁的样子,但口齿清晰,说话很利落。女孩儿似乎是穿了件红衣,即使是在夜色下,看着都十分明丽。
两个男孩儿都有七八岁了,嘻嘻哈哈笑着,将女孩儿一推,手中的玻璃便划向了黑猫颈子。
“做什么呢!”江霖上去将男孩儿腕子攥住,将黑猫一把夺了过来。“小小孩子不学些好。”说着他将女孩儿扶起来,“你的猫?”
小姑娘乖巧点头,畏畏缩缩盯着他怀里的猫咪。
江霖将黑猫放入她怀里,还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快回家去,认得路吧。”
“认得的…”小姑娘仰头盯着他,眸子黑漆漆,感觉比寻常瞳孔幽深了些,但夜色下看不真切。江霖也没多起疑,反正这这个村子都也不是人了。别说眼睛深邃些,出来个没眼珠子的他现在也能接受了。
她轻缓得揉着怀里的猫,痴痴望着江霖,复而又伸手想去触碰他。眼神却瞥向了江霖腕子上的那枚金币,伸出的手又堪堪放下。
“谢谢你,我走啦。”女孩儿转过身去,小跑离开,红裙有些长,摇曳着拖在地上。在雪地上拓下的鲜红颜色有如枯骨生花般的。
看着女孩儿抱猫走远,他才又打量起眼前这俩熊孩子。
“回家去回家去。”江霖催促道,不说是俩孩子,这是俩死孩子呀,他还怎么较真去。
紧盯着他们和小女孩儿走的是不同方向,江霖这才放心,即使知道这三人都已是死人了,但人之常情总让他看见仍旧会觉着不忍。
“猫真的九条命吗。”江霖缓了会儿问着顾连泽。
“猫跟你说的?”顾连泽问他。
“…没。”
“那就是没有。”顾连泽推了下他,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吧,“猫只有一条命,世间万物都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别信那些封建迷信。”
江霖觉着这话哪不对,他琢磨着顾连泽本身就是封建迷信。但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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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很小,全都绕一圈,也就两个小时。再远一些的地方,顾连泽说他还没来得及去,就也没让他开荒去。
顾连泽:“栾天瑞来敲我门了。”
江霖:“嗯?”
顾连泽:“没什么事,就是记得让我明天早上四点记得去化妆。”
江霖琢磨着这么早啊,“我一直没问,你会演戏吗。”
顾连泽思索了瞬,很郑重的答道,“不会。”
希望明天导演别一怒之下撕毁合同,卫阳辉那也不像什么脾气好的。
江霖:“不会就不会,明天千万别打架。留剧组大家一命。”
顾连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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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如江霖所料,卫阳辉已经气的要徒手拆摄像机了。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卫阳辉抹了一把脸,无奈的看向顾连泽,“不是给你讲过戏了吗。”说着他倒是没再看顾连泽,却是一眼横到栾天瑞身上。
栾天瑞彷徨无措的看看四周,“天地良心,我讲了啊。”我怎么知道他演成这个鬼样子。
卫阳辉站起身,走到顾连泽和男一和颂之间。
这场戏是男一男二第一场对手戏,战俘营里传来了隐约的歌声,吸引了军官的造访。本正该是军官的轻蔑之中的欣赏与音乐家囹圄之地傲骨的碰撞。两个人却谁也没演出来。
男一过于疲弱,男二则过于强硬。一整天了,就这一条都没过。
“他是新人不会演就算了,你今天演的这是什么东西。”卫阳辉寻思着得让他俩气秃了。他才三十岁啊!
和颂张了张嘴,看了看顾连泽,又将目光落回卫阳辉,“我的问题,我没带动好。”
“行了行了,吃饭去,明天重来。”卫阳辉也没个辙,一个是爱答不理自己说什么也听不见,一个态度挺好,就是说了没用。
江霖看着收工了,跑着去了顾连泽身边,却听着和颂说道。
“您能不能给我留条生路,把灵压收一收。你这样我能演个什么。”顾连泽灵压太强了,压制着他只剩下了畏惧。
“…哦。再说吧。”顾连泽挑挑眼皮,应付了一声就掉头找江霖去了。
江霖错愕着小声问他,“他不是人?”
“小妖而已。我去趟域里,一会儿就出来。”顾连泽没多理会和颂的事。
“啊,那我等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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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泽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袋糖,很古朴的牛皮纸袋,里面是用糯米纸包着的糖果。
“什么呀。”
“嗯…”顾连泽像是在想怎么解释,“就是一种吃了能让人获得某种能力的糖。每颗糖都是一种能力。”边说着他从里面挑捡了一颗觅进嘴里。
江霖死死盯着他,准备看他来个什么大动作。顾连泽蹙眉,像是聚力,就看着他唇齿轻启。
“嘎!”顾连泽慌忙闭上了嘴,看向江霖时有些恍然,“哦,这是学鸭叫比较像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