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衣总是直播撩我[古穿今] 完结+番外 (漱石休休)
楚老爷子刚上楼,就收到了帅孙孙打来的电话。
“爷爷现在还在学院吗?我刚好路过,接您一起回家?”
楚老爷子听到孙子的声音,气色顿时变好了,笑得满脸红润:“我已经到家啦,小骞你快过来吧,爷爷等你。”
孙子最近没有新戏,工作也松缓,多出不少时间来陪自己,楚老爷子舍不得孩子为工作操心劳累,时常让楚骞来家里吃饭。
知道楚骞马上要过来后,楚老爷子心满意足地走进屋里。
小区种植着很多香樟树,圆环形的石板路围绕着花园中心的雕塑喷泉。现在花园里遛弯休闲的住户并不多,只有寥寥四五人在里面玩耍,方吾秋过去后,就走到小池塘对面,寻了僻静的角落。
他把背包放在木椅上,捋捋衣摆,腰背挺直站得端正。
早起练嗓子为好,现在他准备做最基础的脚姿手姿训练。以往爹爹教过他不少,从小训练到大的事情他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
从穿越伊始,到开始直播没多久时,他就从网络上寻找到适合训练时唱的戏曲,唱词和曲调都很简单,配合做锻炼还不错。
手机就轻放在背包表面,方吾秋端端正正站在木椅旁边,婉转悠扬的曲调响起时,他红唇翕动,一边唱,一边手脚跟着动作。
“画廊躲藏佳人影,炉香去去再会郎君,秋千蝴蝶无踪影,困在那逼仄墙道走不进……”
蒙着雨雾的嗓音,委婉低吟,流经古老的留声机里娓娓道来。方吾秋眼尾稍稍阖着,眉眼里都含着情意,目视前方,脑子里流窜着这出戏的故事。
才子郎君,芳龄妙女,世俗隔阂,永不相见。
“噫,绿草萋萋,绿草凋零。”方吾秋无暇想别的,思绪全都沉浸在戏里。
他伸出细腻白皙的右手,灵活翻腕,时而翘起兰花指,撩掌轻抬,稍微弯曲的右腿往后撇了一步,清细的声音咿咿呀呀哼唱:“都似春草无,新婚嫁与别家去,冷汗涔涔白头了,转世扶鬓还有哪金簪影?”
眼帘垂着,凝眸续续。
轻薄高挑的身材,姿态美好,举动都温雅大方。
青衣所具备的形体身段无疑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透过方吾秋演绎出来,他弧度姣好的嘴唇像抹了胭脂,沾着樱桃,唱起戏来时,嘴唇开开合合,明明唱得是已婚的端庄妇,模样却像俏美的娇娥。
他没有扮妆,眼神仪态可以改变,但是娇美撩人的五官无法改,好在并非是正儿八经的表演,有些外物即便忽略也没关系。
方吾秋顺着唱词的情感甩袖,绷直脚背,皙白的脚尖倏忽踮起,莲步轻缓缓移动。
故事里最后,夫人究竟嫁给了没有丝毫感情的郎君,内心悲痛。方吾秋盘腕云手,仿佛和她融在了一起,“咿”的那声落下时,失望和痛苦油然占据了心脏,他无奈甩袖,头朝右侧转,声声苦诉。
连绵不断的手姿完全没有繁复,看起来平滑流畅也舒服,远远吸引了花园里遛弯的邻居。
渐渐有人围拢聚来,隔着清水碧透的池塘,陶醉在方吾秋的唱腔里。
葱绿树木遮掩住幢幢楼房的身影,楚骞将车停在外面,快步跨过小区铁门。但他还没有走进楼梯,就听见了流绕在花园里柔美细腻的唱腔。
很特别的声音,因为爷爷而常年听到戏的楚骞,头一回感受到了从古老戏曲里氤氲的情意。
妩媚柔婉的吐字仍旧清晰,楚骞听清楚了几句唱词,眉梢一扬,转头往花园看了眼。
那边,三五人凝望着池塘对面高挑的身影,小声说谈。流畅的旋律浅浅淡淡,但横贯空中的,是无绝的悲哀和痛伤。
他感觉声音很熟悉,却没想起来。
楚骞揉揉眉心,嘴角往下压了压,迟疑两秒,带着好奇往花园挪了几步,站在池塘边沿。
让他惊讶的是,池塘对面的清瘦少年,正抬手遮掩着唇瓣,那濡着微红的桃花眼定定看向一侧,眼神的流转诉说着故事里女主角悲苦的宿命。
他像着魔一样被那双眼睛吸引。
是他,居然是他。
楚骞呼吸猛地乱了,强自镇定地睁大眼睛,嘴角却忍不住扬了扬,浮现起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等到手机里播放的戏曲声音结束时,方吾秋才发现附近多了许多围观的邻居。
他难为情地收起手机,朝着池塘对面腼腆地笑了笑。
世俗隔绝掉的是郎君和娇女的爱情。
纵使曲声结束,悲恸不能自已的情绪依旧满盈在花园上方,楚骞身旁看热闹的人群,脸上带着惊艳和可惜缓缓离去,还不忘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所有都迷恋在方吾秋的声音里,冗长的痛苦经久不息。
楚骞却看到了春暖花开。
“难得并蹄遍山,垂柳无痕轻探,几时休去哪妾身残,倚窗清苦鬓发白……”耳畔仿佛还环绕着痛苦决绝的曲调。
冗长的梦境破碎。
娇女嫁错了人。
楚骞找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比心心,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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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辞 3个;
寅辞 30瓶;
非君子 79瓶;
不知名的小伏同学 10瓶。
第13章 临时抱佛脚
他会唱戏,他喜欢唱戏。
难道是京市戏剧学院的学生?
看模样,确确实实是刚上大学的年纪,楚骞心里暗喜,想到是附近学院的那就没问题了,自己对那边很熟悉,想要时常遇见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意外之喜蒙蔽了楚骞的理智,等他再望向池塘对面时,心心念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凝着眼,慌张在四周看了看,只是空无一人。楚骞暗骂自己没出息,绷着脸气冲冲上楼找爷爷。
爷爷家楼层不高,两分钟不到楚骞就掏钥匙开门,“爷爷。”
“小骞到了啊,快坐下休息,我正在熬筒骨汤。”楚老爷子从厨房探出脖子,乐呵呵看着站在玄关换鞋的孙孙。
楚骞换完鞋就走到厨房,闻着满室的浓香,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砂锅里的筒骨汤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眼瞧着就要煲好了,楚老爷子调了调火候,拉着孙儿往外面客厅走,“既然公司最近清闲,小骞你就常来爷爷这里吃饭。”他故意瞪了楚骞一眼,没好气道:“听说快要进新组了,现在就好好养着,要听思雯请的营养师的安排,不要总挑三拣四。”
孙子什么都好,除了爱挑食,说好些呢,就是从小养的金贵。
楚老爷子拿他完全没办法,想到楚骞的父母常年在外沉迷工作,无暇管他,这孩子虽然走到哪都跟着一串人,但那里面就没几个能管得住他的。
骆斐那小子算不错,就是遇着事儿,只跟着楚骞一起混。
让他来管管,怕不是两个人要一起上天。
楚老爷子不禁唏嘘。
殊不知他孙子现在哪在操心吃饭的事情,两条胳膊悠闲搭在沙发背垫上,得劲儿翘起二郎腿,满心满脑都是池塘对面的漂亮男孩。
身段漂亮到过分,唱得也好听,恍惚天籁,楚骞现在回味也是满满的惊艳。他万万没想到当日在超市惊鸿一瞥的少年居然这样优秀,仅仅站在那里不动,就能吸引无数的目光。
他是独一无二的。
正在楚骞因为遇到男孩而感到沾沾自喜时,心里却冷不防飘过一道奇异的想法,他瞪大眼睛,如同晴天霹雳,猛地将腿放下,直起腰背在沙发上严肃地坐好。
身旁看电视的爷爷投来疑惑的眸光。
楚骞来不及回答爷爷的疑惑,他硬邦邦的脑袋像是被棒槌打通了似的,哐当两声猝不及防想到男孩既然爱唱戏,那么自己……自己要是和他在一起后,相处的时候哪还有半点的共同语言呢?
唱戏,唱戏。
一窍不通。
楚骞理所应当地慌乱了,心里已然跟着脑补沉浸在两人相处的情节里,怕是连男孩温软的唱念过后,眼尾氲着撩人绯红,眸光满含期待望着自己时,自己却连夸都只会干巴巴地夸一句好听到爆炸。
操!绝对不行!
楚骞托着下巴思考两秒,掀起眼皮,古怪地看了楚老爷子一眼:“爷爷。”
他想要不要在爷爷这里学两手,临时抱佛脚。
楚老爷子看着孙儿反常的动作,怔疑不解,“小骞,怎么了?”从刚坐在沙发上休息开始,他就发现了楚骞的不对劲,顿时正襟危坐。
楚骞笑眯眯:“爷爷,您最近得空吗,教我几出戏怎么样?”
笑起来一点也不和气,反倒像大尾巴狼,薄唇挑起的弧度冷飕飕的,怪瘆人。楚老爷子满脸迷惑,想了想,斜着眼睛递给楚骞一个怀疑的眼神,反复确认道:“你想学唱戏了?”
楚骞猛点头:“是是是是是。”
“放屁。”
楚骞:“……”
楚老爷子鲜少的脏话出炉,给了楚骞莫大的打击。
“你小子什么时候养成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臭习惯。”楚老爷子看着自家优秀的孩子,横眉瞪眼,可惜又无奈。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对唱戏没兴趣,与他相熟的世家好友都把小辈送去各种学院和剧团学习唱戏时,还是小包子的楚骞就偷偷摸摸闯到群演堆里摸爬滚打,最后居然还演出了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