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顾清枫转过脸。
四目相对，程锦年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温柔。
顾清枫愣了愣神，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锦年大约是刚洗完澡，身上就裹了一块小浴巾，脑袋上还微微滴着水珠。
“你不记得了？”
顾清枫一顿，想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不记得了？
难不成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见他发楞，程锦年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床边儿，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真不记得了啊？”
虽说顾清枫上一世什么人事都经历过了，但他这一世现在这个样子毕竟是个雏。
想到昨晚的情形，自己在酒吧昏倒，被程锦年给捡走，然后酱酱酿酿……
好像一切都非常的合乎情理。
毕竟现实社会这是大多成年人的游戏。
可是就算真的是这样，顾清枫也不想这个人是程锦年。
上一世，程锦年这个渣渣就足够让他受到教训了，这一世，他不想在重蹈覆辙。
见他不说话，程锦年忍不住又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要不然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程锦年的身子慢慢的向他身边贴近。
顾清枫盯着他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
伸手一巴掌把他推开了。
因为程锦年上身没有穿衣服，这一巴掌可谓是非常的响，而且迅速的在程锦年的身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清枫，昨晚你可别现在热情多了，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顾清枫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不能作数。”
“怎么不能作数了？清枫，我现在可都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顾清枫没有发现程锦年越发明显的笑意。
忍不住怒道，“程锦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顾清枫哑然，只好从床上窜起来，不过一站起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身上比程锦年还要干净，最起码程锦年腰间还围了一块小毛巾，顾清枫则什么都没有。
程锦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发出哇哦的一声。
顾清枫羞愧的整个人恨不能缩进被子里。
“你给我转过去，不要看。”
程锦年故作无辜。
“我没想看啊，是你想给我看。”
“老子没有。”
程锦年倒是很听话的转过身去了。
顾清枫裹着床单站在地上准备找自己的衣服，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沙发上捡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看样子应该是程锦年的，有些偏大。
都这种时候了，顾清枫也懒得计较，直接拿起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程锦年等了一会儿，道，“好了吗？”
顾清枫轻声恩了一声。
程锦年缓缓的回过头，不回还好，一回看到这副场景他忍不住又想转过去。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顾清枫其实一直都是个不自觉勾人的小妖精。
顾清枫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忍不住道，“你看什么呢？”
程锦年笑笑道，“没。”
顾清枫难得用讨好的语气道，“那个……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在酒吧的时候。”
听到这话，程锦年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有人想害你。”
*
昨晚，程锦年原本是无聊，跟着朋友一块儿走进酒吧准备散心去的。
刚到酒吧，还没有来得及坐下程锦年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结果就看到三个人拖着一个人向酒吧的后门走去。
程锦年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就跟了几步。
得亏是他跟上去了，不然他现在不敢想象顾清枫会遭到什么样的伤害。
他把顾清枫救下之后，因担心顾清枫的身体，他也就没有来得及管那三人，不过程锦年总会查清楚的。
*
程锦年把昨晚的事情简单的跟顾清枫说了几句。
顾清枫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他。
程锦年以为他还在害怕，就道，“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会让人查清楚的，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锦年。”
“恩？”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蠢了。”
顾清枫越想越觉得真是蠢到家了，这种拙劣的手段他居然都能被套路。
程锦年走到他面前张开手臂把他抱进怀里，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清枫，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刻顾清枫比较脆弱。
他居然觉得程锦年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暖到让他几乎忘了这人当初是怎么伤害自己的。
下一秒顾清枫把他推开，道，“我想要回家。”
程锦年看了一眼时间，道，“你先去洗个澡吧，干净的衣服应该马上就会送过来了。”
顾清枫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道，“你不准偷看。”
程锦年笑了一下，没说话。
顾清枫洗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把水一关，问，“怎么了？”
程锦年的声音从外面穿进去，“衣服我放门口了，你记得拿。”
“恩，你不准偷看。”顾清枫再次强调了一边，“你要偷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程锦年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么残忍啊。”
*
顾清枫洗完澡之后，就发现程锦年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成平常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我先回去了。”
顾清枫看着他，嘴里那声谢谢怎么都说不出口。
程锦年却不是很在意，“行，我送你。”
顾清枫张嘴就要拒绝，程锦年又道，“不准拒绝。”
两个人一块儿离开了酒店，回去的路上顾清枫一直没有说话。
主要是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挺厉害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算计的命。
想到这里，顾清枫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酒店其实离着顾清枫所住的那个公寓不是很远，所以车子很快就到了。
程锦年停下车子，看向他，“到了。”
顾清枫点点头，轻轻的扯开安全带，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客气一下，请他上去坐坐。
没想到就听到程锦年道，“今天我就不上去了，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处理，改天见。”
人家都这么说说了，顾清枫也没有继续犹豫的理由，直接拉开车门走下了车。
程锦年冲他笑笑，直接开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影，顾清枫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昨晚他是昏倒，也不是用的那种药，怎么昨晚就跟他发生关系了呢。
顾清枫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结果。
不过走进家门那一刻，顾清枫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身体应该会感到不适才对，可是他除了头疼之外，并没有察觉到有一丝的不适之处。
想到这里，他又跑去卫生间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清枫想明白之后，脸不由得涨红。
不是因为害羞，主要是被程锦年给气的。
他拿着手机给程锦年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被挂断了。
气不过只好给他发短信。
——程锦年，你他妈是不是骗我呢，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的程锦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短信，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
这后知后觉的小模样也忒可爱了一点。
*
从那天顾清枫给程锦年发完一条质问短信之后，程锦年就一直没回。
他越是不回，顾清枫就越是发的欢。
像是急于证明自己清白或者跟自己撇清关系一样。
程锦年每每看到短信上的内容都忍不住要发笑。
好不容易抓到他一丝丝的把柄，程锦年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逗弄他的好机会。
*
这边顾清枫一直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险些都要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杨飞再次打电话过来找他，顾清枫真的都要把他给忘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出现在酒吧里。
当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不过杨飞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还一副质问埋怨的语气，问他那天为何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就这样走掉了。
顾清枫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事跟杨飞有关系，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杨飞绝对也不清白。
虽然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跟杨飞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
这一刻他才觉得杨飞这样看着透明小白的人都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还要相信谁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真正的想要去报复一些人一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单就是那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程锦年，顾清枫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