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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盛夏 (迷幻的炮台)


  “我的幸福是您!”
  不,游屿摇头。
  通话结束后,游屿忽然觉得好笑。没有薄覃桉时,别人的屁股对着自己,但有了薄覃桉,就是自己对着薄覃桉。
  “老混蛋。”他骂了声,忍不住用手摸了下喉咙,捂着脸觉得好丢人。正好白姨从厨房中走出来,张罗着游屿快回屋,屋里凉快。
  白姨善良热情,瓜果都摆在游屿面前催游屿快吃,游屿接受不了淳朴热情,吃过饭稍微坐了会便说自己很累,白姨领着他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他也的确是疲惫到了极点,脸刚挨上枕头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是深夜,他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闪烁,眯着眼看清楚是谁后接起。
  “酒醒了?”他说。
  “你在哪?”薄覃桉问。
  游屿翻了个身,“你想我了。”
  是肯定句,他确定薄覃桉一定是想他了。
  薄覃桉那没立即回答,他低声笑着说,“急了?第二天醒来找不到我,现在深闺寂寞你肯定是想我了,怎么,没我你不能自理吗?”
  那边的人说,“是。”
  “要不要脸。”游屿骂道。
  “别人没你舒服。”薄覃桉说。
  游屿愣了下,随后啊啊啊啊啊啊地裹着被子打了个滚,脸又红又烧,“薄覃桉你要不要脸?”
  “不闹脾气了?”
  游屿无语,“还真不要脸。”
  他警告薄覃桉这几天不许打电话过来,看到也不接。
  薄覃桉第二天醒来后没见游屿,上班时常可哭哭啼啼跑过来求饶,说是自己嘴快一不小心什么都说了。
  “师父您手机壁纸就没变过,这都几年了,要是再不说怎么追到手?我就想着帮您一把,才说了几句,游总监就生气了。”常可双手合十哭丧着脸,“他回去没把您怎么样吧?”
  常可把自己对游屿说过的话,又一五一十重复给薄覃桉。
  “他要是不喜欢您肯定不会来接您回家,我以为说出来他会感动,可我没想到他会生气。”
  “不怪你。”薄覃桉将病人病历递给她,“出去工作吧,准备查房。”
  其实游屿临走还给薄覃桉留了个礼物,常可出去后,薄覃桉挽了下袖口,露出脉搏上用黑色中性笔画着一张丑兮兮的卡通猪脸。
  做手术时,护士看到他手腕的画,失笑道:“薄医生您这是唱哪出?”
  “家里的小祖宗不懂事。”薄覃桉说。
  护士赞同地点头,“我有个外甥,三四岁,也喜欢拿着笔到处画。小孩嘛,长大就好了。”
  方远是在第三天凌晨没的,天蒙蒙亮,白姨冲上来使劲敲门,大喊道:“游屿!游屿快!你爸不行了!”
  游屿睡地轻,很快便披上衣服下楼。
  方远奄奄一息地叮嘱方志材要好好过日子,方志材一家围在他身边,游屿没上前,等待方远叫他,他才凑近。
  “你,你过来……让,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方远颤抖着手碰了下游屿的脸,“真像你妈妈。”
  所有人都很难过,白姨坐在方远身边抹眼泪,方志材靠在墙边哭,他的妻子和孩子陪着他。妻子低声安慰他,但也哽咽地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才能说完整。
  游屿说:“像你,我这张脸还能看吗?”
  方远央求他叫他一声爸爸,游屿握着他的手,方远的手居然出奇的温暖,他说完这话,眸光突然比刚才亮了几分。
  他等待游屿开口。
  回光返照,快要死了,游屿想。
  他清清嗓音,在方远的期待下,俯身贴在他耳边说。
  “你。”
  “去。”
  “死。”
  “吧。”
  他说罢,得逞般地轻笑了声,方远整个人身体猛地颤抖,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游屿松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方志材扑上去放声大哭。
  方远时睁着眼断气的,就算死了,那双眼也依旧盯着游屿。让游屿想起自己高中一个人在家,也是被站在门外的人吓得要死,导致他现在都有阴影,出门前先顺着猫眼向外望望有没有人。
  他伸手将方远的眼皮抹下去,“别看了。”
  我觉得恶心。
  方志材到死都不知道游屿并未喊方远爸爸,他以为游屿终于顺了方远的心意,方远这辈子也算是得到儿子的原谅了无遗憾。
  方家的所有人,自始至终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无法自拔。
  他感激地对游屿说,你爸爸他终于能够没有遗憾地走了。
  不,游屿冷眼旁观,收回手道:“通知亲戚,你们不想去殡仪馆火化,那就尽快埋了,天热尸体容易腐烂。”


第八十二章
  方家的亲戚大多住在村内,还有些在镇子上,少数去城市定居。日上三竿时,众人便都聚地差不多了。
  接待是方志材的事,游屿不认识他们,便以没睡醒为由回屋休息。白姨不知道游屿与方家的关系,或者说方家将自家与游屿之间的关系捂得严严实实,好面子地在众人面前营造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惺惺作态。
  像游屿见过的那些公关公司的手段,但他们做得更接地气淳朴些。
  白姨只以为游屿性子冷淡,见游屿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便带着午饭上楼来安慰他。人多,做的饭也简单,一锅烩菜蒸十几个大馒头便能顶饱。白姨将瓷碗放在游屿面前,笑道:“你是大城市生活的人,我们这些饭就是简单的家常饭,别嫌弃。”
  游屿没动,自白姨放下饭菜,他的注意力便一直被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吸引。戒指应该是新买的,但农妇经常干活,戒指表面斑斑驳驳留下几道较深的划痕。但戒指被她擦得很亮,应该是时常取下来清理。
  白姨半蹲在游屿面前,握住游屿的手,“再怎么难过,也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的手一点都不像舒少媛的。舒少媛保养得当,一双手细软柔滑,游屿小时候晚上睡觉闹腾,舒少媛便会慢慢用她那双带着淡淡带着护肤品香味的手轻拍他的背。舒夏是女孩子,喜欢同母亲凑在一起捣鼓护肤品,学着大人的样子涂抹精华水。久而久之,母女两身上的香味便趋于相同,只不过舒夏身上还多一股儿童沐浴乳的奶香。
  白姨的手粗糙僵硬,掌心的纹理凌乱,手背上还有干农活不小心被草木割伤的疤。手指也很粗,比游屿自己的手指还要粗那么一圈,像他在超市见过的进口小萝卜。大概是天太干的原因,虎口处甚至有些脱皮,皮肤更细软的那层暴露在空气中,混着已然风干的外表。
  游屿哑然,居然有些庆幸,幸好舒少媛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就像朵精致易碎的琉璃花,蒙尘是一辈子,光鲜亮丽摆在展览柜中也是一辈子。
  “别难过,你还有我们,你爸爸在天上也会看着我们保佑我们。”白姨哽咽道,“他这辈子过得苦,几十年都没高兴过,幸好找到你,你是他的骄傲。”
  游屿讨厌极了方远,恨不得让他们这一家子人不好过,但对白姨,他还是心生怜悯,觉得她可怜。
  他端起碗,白姨立即递筷子给他。
  “谢谢。”
  “快吃,快吃,你昨晚就没好好吃。”白姨连忙说。
  “您难过吗?”游屿问。
  白姨听罢,笑了下,没说话。
  她看着游屿吃完,游屿放下碗筷时,她忽然低头用手抹了把眼睛。
  “难过。”她说。
  “我前年才到你家,总想着他还能再撑会……就一会……”白姨泪眼朦胧说,“我孩子都不允许我嫁过来,他们说他快死了,嫁过去准备后事都需要钱,是个累赘。”
  “可是,可他对我真的很好。”
  游屿抽了张纸巾,轻轻按在她眼睛上。白姨身体僵了下,很快捂着脸埋在游屿怀中哭泣。她的声音不算好听,有种男人声音般的雄厚感,但又哭得像十七八岁经历青春期的小姑娘。两者之间,有种莫名的违和,却又处处流露出令人不忍的心痛。
  他把手放在白姨的肩膀,另一只握着她的手。
  平静道:“如果您听过我母亲的故事,算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方远很幸运,临死还有个女人能为他哭一阵子。”游屿说,“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他,但很多时候,喜欢这种东西可以被时间磨平。”
  他说罢,自己张着嘴失神片刻,又摇头否认。
  喜欢应该不会被磨平,但人总要向前走。
  这种感情很廉价,可以对人,可以对畜生,也能对某个根本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说,回忆比喜欢珍贵,你要是想他,就不要忘记和他生活过的分秒,很小的一件事都是他存在过的印记。
  “白姨,这些我和我妈妈都没办法给他。”游屿说,“但你可以。”
  白姨与前夫育有两子,在城里做包工头,老大叫包平,老二叫包安。他们到的时候白姨刚好从游屿房里出来,见母亲眼睛红肿抽噎不止,以为游屿让白姨受了委屈,冲进去破口大骂。
  “你们方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死了儿子还不安生。我妈进你家门不是给你们做牛做马,老子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们这一家子吸血鬼。”包安边骂边挥舞着拳头朝游屿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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