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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盛夏 (迷幻的炮台)


  游屿冷道,“你真令我恶心。”
  “小屿,我和你妈妈其实……”
  “你不配叫我名字。”游屿嗤笑道,“我时常在想如果她对我的父亲有一份愧疚和留恋,那么我的姓就是我父亲的姓。”
  我的父亲叫什么呢?游屿泪眼朦胧地忍不住回忆自己小时候在填写学校下发家庭情况调查的时候,时常问舒少媛,“游这个姓少见,我爸爸叫什么名字呢?”
  舒少媛抚摸着游屿的脑袋,“你只要记得,你的名字时爸爸起的,你的名字叫做游屿。”
  游屿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但脑子热得快要炸掉,他几乎看不到眼前的事物,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千万不要倒下。
  “原来我的父亲不姓游。”游屿仰着头,他难以呼吸,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顷刻间对舒少媛消散的恨意。
  原来她这么苦。
  可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和她是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
  他捂着电话,没再听方远解释,只是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薄覃桉,使劲用袖口揉眼,直到自己能够清晰看到他的脸。
  他苦涩着露出笑,不至于让自己这么狼狈,“薄覃桉,我觉得好恶心。”
  恶心自己的任性,恶心方远作为自己的父亲,恶心自己身上流着方远的血。
  舒少媛所遭遇的,比强暴更可怕,她甚至对这门名正言顺的婚礼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选择逃离。
  当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本可以将生命扼杀,但还是选择让生命成长。
  方远的声音从指缝间泄露,他听到了对不起,听到了原谅,听到了无数忏悔的字眼。
  如果忏悔,为什么还要不择手段找舒少媛呢?
  游屿轻声说:“其实不光舒家重男轻女,你家也是。”
  “如果我是个女儿会来找我吗?”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游屿失笑讽刺道:“你害怕了,方远你为什么害怕?”
  就算是照顾舒奶奶值得感谢,“舒女士离开后,你们根本没有找是不是。”
  多年后得偶然从回村的村民那里知舒少媛有个儿子,村民当年和舒少媛一个高中上过学,高中同学聚会时,舒少媛虽没有来,但大家聊天聊起她,无不感叹舒少媛是所有人中混的最好的。
  除了私生活令人迷惑,凭空冒出来个上幼儿园的漂亮儿子。
  怪不得小时候搬家,怪不得他从来都没有亲人。
  那些都不算亲人,真正的亲人早已离世。
  游屿挂断电话,努力深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指尖一松,手机从指缝中滑落。就好像是打开了心中愤恨的闸门,落地的同时,他猛地蹲下捂着脸落泪。
  他发不出声音,任凭恨意与心疼将自己的身体填满。
  “游屿,抬头。”
  他耳边传来薄覃桉的声音,已经是这种令人崩溃的情况,这个男人仍旧冷淡地令他心寒,可他还是照做,他没出息地抬头了。
  紧接着眼前一黑,自己整个人被裹进温暖中。
  薄覃桉敞开羽绒服,将缩成一团的游屿裹进怀中,半俯着将他的脑袋蒙起来。
  “哭吧。”
  他说。
  游屿终于再一次放声大哭。
  他害怕眼泪打湿薄覃桉的米色毛衣,只用额头抵在他胸前,眼泪全部都落在自己手上。
  很快薄覃桉又说,“怎么用手接眼泪。”
  “我……我不知道。”游屿哭着说。
  薄覃桉摸摸游屿的脸颊,“长大就会失去大哭的权力,但你还小,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这样哭。”
  “所以游屿,想哭的时候不要忍。”
  “哭这种权利,哭一次少一次。”
  舒少媛这么多年都没在游屿面前哭过,可游屿几乎能想到,舒少媛发现怀孕时有多崩溃,是否在静谧的午夜崩溃,是否在每个微笑后无法控制地放声哭泣。
  薄医生,不,薄覃桉。
  谢谢你。
  游屿泪眼朦胧地抬头,他扒开遮挡着视线的羽绒服,“薄覃桉,谢谢你。”
  “没关系。”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游屿突然站起,起得太猛,整个人眩晕了下,但他不忘抓住薄覃桉的袖口。
  顶着丑兮兮的满脸泪痕,重新投入薄覃桉的怀中,他哭得更大声。
  薄覃桉笑了笑,按着游屿的后颈说,“没关系。”


第五十章
  游屿脸颊通红,像是被灼烧过一般,风一吹刀割似的。他哭够了,捂着脸坐在石台边平心静气。其实他只是震撼,震撼现实总比电视剧上来的狗血,戏剧源于生活,生活高于戏剧,更多是对舒少媛的心疼。无论从亲人的角度还是从局外人的目光看待,舒少媛都比他想象中的坚强。
  乡野的天空蓝得像是被最纯的白色颜料与最净的蓝色混合,偶尔用白色点缀几片像是棉花糖丝般的云彩。
  发达城市感受不到的新鲜空气,在这里是最为充盈的存在。游屿回头看看破败的房间,再看看自己手机内自己和舒少媛合照的照片。
  舒少媛小腹微凸盖着毯子,他坐在舒少媛身旁,是他第一次去看舒少媛的时候拍的。舒少媛临时起意,提出合照,以后宝宝长大也算是留念。
  这么多年,舒少媛几乎不拍照,除非重要场合。
  现在想来,大概也是怕自己的名气扰乱平静的生活。
  不过现在她不需要再害怕,因为方家的一切,以后都不会再是纠缠她,将她重新拉回那个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漩涡。只有他游屿和方家流着共同的血,如果尽义务也只有他,他是男孩,生来承担的就要比比女孩多,当年舒少媛也只是个小女孩。
  “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可能也不是唯一,肚子里那个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舒少媛想要惊喜,不想早早知道孩子的性别。
  对于母亲来说,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上天的恩赐。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孩子要比游屿幸福的多,降生前就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与期许,这是国内青年画家舒少媛最小的孩子。
  “小时候班里同学中总担心家中生二胎,自己地位不保。”游屿笑了下,似是自语道:“我从不担心,因为我没有爸爸。”
  “或许你会问我,我为什么这么小就懂得没有爸爸妈妈没法生孩子。”游屿垂眸笑了下,“她对我性教育挺早,我看到班里男女生牵手,所有人会起哄女生牵手就会怀孕的时候,像成年人看小学生算一加一,算是上帝视角吗?”
  后来逐渐长大,游屿懂得,舒少媛一定会给自己重新找个父亲后,他才感受到危机。
  “刚刚骂他的瞬间,我居然想让癌症带走他。”游屿指尖抵着膝盖,无奈地笑笑:“但下一秒我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恶毒。”
  “不怪你。”薄覃桉沉声道。
  临走前,游屿送方远去联系好的医院,这家医院就在隔壁市,游屿送他上火车,然后折回去坐飞机回家。
  他一路无话,偶尔与方志材说几句,方志材不知道方远与游屿的关系为何忽然变差。在车上时,极力调节气氛,方远也很配合。游屿坐在副驾驶,戴着耳机装作没听到,不与任何人交流。
  他甚至与薄覃桉的交流都很少,上机后从空姐那里要了毯子休息,再一睁眼,还得再在空中待半小时。
  薄覃桉在处理工作,游屿哑着嗓子,双手缩在袖口处哑声道:“对不起,让你耽误这么久的工作。”
  薄覃桉总是帮他,以至于让他忽略他的身份,他是个医生,他有很多等待他救治的患者,可救死扶伤的人居然陪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全都与他个人无关。
  “不算。”薄覃桉说。
  就算离开岗位,医生也在一刻不停地工作。
  薄覃桉问游屿的心情有没有放松一点。
  游屿摇头,“至少也得给我几天的缓冲。”
  薄覃桉沉默片刻,正欲说什么,忽然飞机整个机身传来非常明显的震动。整个航程算是静谧的机舱内,立即传来不同程度的惊呼,紧接着空气中明显夹杂了几分紧张慌乱的气氛。
  游屿面不改色,但微微攥了下手。
  很快广播中传来乘务人员优美的声音,飞机遇到气流产生颠簸,请大家放松心情。
  “您想说什么?”游屿问。
  薄覃桉偏头正好与游屿对视,四目相触,薄覃桉说:“害怕的话也可以学着他们叫出来。”
  游屿沉默片刻,很小声很小声地用手捂着嘴“啊”了声,看到薄覃桉眸中立即浮现出来的笑意,用略鄙夷的语气道:“您满意了吗?”
  “如果不害怕,推荐一项更刺激的人生体验。”薄覃桉建议道。
  游屿:“什么。”
  “如果有时间,你应该预约一次心理医生。”
  话音落下,游屿甚至还又重复问了遍薄覃桉说什么,他轻叹道:“这是你的建议?”
  “一个医生的建议。”薄覃桉说,“学校辅修过这门课程。”
  “什么时候的事。”游屿又问。
  薄覃桉道:“你自己也应该很早就能感受得到自己和其他人情绪延展爆发不同,只是因为跳楼发泄过一次,又因为自身没有那么严重心理负担,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让你重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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