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末,管严肃都送痒痒上兴趣班回来了,笑爷还窝在被子里睡懒觉,这几天他感冒了,吃了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小丫头对画画很有兴趣,主动提出来要报画画的兴趣班,每到周末就自己主动早早起床,满怀热情地去上课。
兴趣果然是最好的老师,笑爷想。
说到这个有天上班杨为文还纳闷地问张口笑,“不知家里这小子怎么了,非说要去学画画?”
张口笑正喝着水,突然呛住了,他咳嗽了半天说,“领导,学学琴棋书画不是挺好的?”
“是吗?”杨为文看了他一眼,直到两人带着孩子在兴趣班门口碰上了。
在等孩子上课的时候,杨为文问笑爷要管乐乐的电话,张口笑警惕地问,“领导,你要干什么?”
“跟记者搞好下关系。“
笑爷在心里暗暗吐槽,您是想跟记者搞关系吧?管严肃最近在帮杨为文忙离婚的事情,于是张口笑警告他,“领导,你还没离婚前可不许招惹我们家乐乐。”
杨为文瞥了他一眼说,“我知道。”
管乐乐说等下她带痒痒去奶奶家,于是管严肃就直接回来了。笑爷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从被窝里慢悠悠地探出头来,看了管律师一眼。
管严肃嗯了一声,绕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哎,老管…”
张口笑叫了他一声,最近他在已婚妇女堆混久了,听她们东一句我们家老王西一句我们家老李,回来就老管老管叫上了。
“笑笑,你能别这么叫吗?”管严肃握住他的手重新塞回被窝里。
“那叫什么?”笑爷眯着眼说,“叫老公吗?”
“可以。”管律师笑了,说完俯身吻住了笑爷,却被他嚷嚷着躲开了,“感冒呢感冒呢。”
“我等下出趟门,你再睡一会儿。”管律师见这小子鼻涕擦得鼻子红红的,弄了点痒痒的润肤霜替他抹了抹。
“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吧,在家太无聊了。”
“去痒痒外公外婆那儿,你去吗?”管严肃揉着他的鼻子。
“去!”
其实两边老人都在旁敲侧击笑爷的事情,不过管萌很讲义气地守口如瓶。但张口笑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又不是见不得人,这躲得躲到哪天?
张口笑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是一台腕式电子血压计,有次听管严肃说起痒痒外婆血压高,他就淘宝了个。
那晚张口笑跟汪子诚干了一架之后,那渣渣就滚回美利坚去了,听说还是让他老子撵回去的。痒痒爷爷打了他一巴掌说,“畜生,你还嫌我们欠他们不够?”
要说当年刚出事那会儿,两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伤心过度没了头脑。这么多年过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俩人也明白了。
但这情也欠了,管严肃跟谁再婚,是男的是女的也跟他们没关系了。
两人上了车,管严肃却在出发前偷偷摸摸给管乐乐发了一条短信。
笑爷坐在车上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他想起了上次在自己家里出柜被他爹打得半死。像是知道笑笑在想什么,管严肃摸住他的手说,“不是出柜,是带你回家。”
“哦…”
车子停在一栋四五层楼高的居民楼下,底层泛黄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个个蓝得铁锈的奶箱。
小区并不新,但胜在位于市中心,离菜场和医院都近,老人们生活便利。
“哎,我该怎么称呼?”张口笑边走楼梯边说。
“就跟着痒痒叫吧。”管严肃拍了下他的肩,刚到门口还没按门铃呢,外婆就打开了门,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痒痒外婆好!”笑爷礼貌地叫着。
“哎好好,是小张吧?”外婆递来一双早就准备好的新拖鞋,笑得有些局促。
“爸呢?”管严肃问了一声。
“在里头做饭。”
只见厨房的门一开,探出个老人的身影,头发已经全白了。张口笑赶紧叫了声,“痒痒外公好!”
这顿饭吃得很和谐,吃完饭笑爷还陪老人看了会儿电视,正播着《健康之路》。于是他拿出了准备好的血压计。
只见笑爷轻轻地把腕带扣到外婆手臂上,认真地讲解道,“外婆您记住,这儿得留一指宽的距离,扣实了,不要留空隙。”
“然后手掌朝上,这个位置和心脏同高。”
张口笑按了一下按钮,电子屏幕上数字叭叭地跳着,不一会儿就有结果了,“外婆您看这是收缩压,这个是舒张压,连心跳次数都给您显示了。”
笑爷耐心地教着,一旁的外婆外公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大概是经历过丧女之痛,两个老人都显得很老态,白发皱纹弯着的背,都让笑爷挺心疼的。
临走前,外婆取出了一只翡翠镯子非得要送给笑爷,说原来是备着给儿子娶媳妇的。任张口笑百般推脱,外婆还是执意要给他。
“笑笑,就收下吧。”管严肃说。
“好吧,那我以后传给管萌。”张口笑凑近管律师耳边说。
只是他们正要离开时,小区里突然闯进来一辆小夏利,管乐乐把车开得风风火火。车子一停,管萌蹦下来高高兴兴地抱住笑爷,然后还亲了口外公外婆。
管乐乐偷偷对着哥哥比了个OK,转头对副驾驶上的痒痒奶奶说,“您还不信呢?现在眼见为实了吧,人家老早在享受天伦之乐了。”
“就那个?”痒痒奶奶看着穿绿色大衣的笑爷说,“弄得跟一根葱似地。”
“噗!”管乐乐一口喷了出来,说,“像葱有什么不好的?起码人不装蒜。您自己琢磨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可就没婆婆当。”
管严肃其实早就对爸妈坦白过,但结果自然是不支持、不赞成。虽说有了痒痒,传宗接代的责任完成了,但在老人眼中两个男人在一起始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事儿给管乐乐知道后,她蹦跶着要当军师,“咱用激将法嘛?肯定有用。”
“您瞧那家人多其乐融融,我哥隔三差五带人回去吃个饭聊个天,你不觉得最近我哥都不来你这里了吗?”
“这日子过的是里子,过面子的都是傻子。那老太太说您不开明,思想迂腐,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呢。”
“再说了是我哥讨媳妇,他喜欢不就成了,您可别多管闲事。”
在痒痒奶奶眼里,管乐乐是她看着长大地,这孩子爸爸走得早,在她心里就跟亲女儿似地,所以也就她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没规没距地说话了。
下午的阳光特别舒服,既不耀眼又余温残存,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张口笑却彻底愣住了,完全弄不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
“这他妈演的是哪出?”笑爷悄悄地捅了捅管严肃。
“你本色出演就成。”
然后他一看到管萌奶奶,鼻子一痒,突然抑制不住地打起喷嚏来,一个接一个,打得人一抖一抖。
管严肃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鼻子。
“别,我自己来。”张口笑躲开管严肃的手。
“他怎么了?”痒痒奶奶问。
“没大事,前几天晚上照顾管萌,着凉了。”管严肃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奶奶,我睡觉老是踢被子。哥哥就给我盖。”痒痒很有眼力见地接话。
笑爷看着这父女俩,心里是一个大写的“服”字。他总算是停了下来,说了句,“阿姨好。”
“噢,你好。”痒痒奶奶回答道。
“咱们别挡人家门口了,快上车吧。”管乐乐拉了拉痒痒奶奶的胳膊,又把笑爷也拽上了自己的车,对着管严肃说,“哥,痒痒坐你车哈。这人我带走了。”
管乐乐那车空间狭小,张口笑坐在后排缩着两条腿,管乐乐透过后视镜冲他眨了眨眼。
痒痒奶奶背挺得笔直,坐在副驾驶,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起了张口笑的基本情况,从生辰八字问到职业爱好。
笑爷像面试一样,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管乐乐实在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方向盘说,“您能问点有意思的么?”
于是痒痒奶奶双手交叉在胸前,说,“小张,那你就随便谈谈吧。”
笑爷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感冒药吃困了,强撑着精神说,“阿姨对不起,今天身体不太好。也没有事先准备,真的只能随便说说了。”
“我是在海南旅游的时候,认识他们父女俩的。那时候我刚遇上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整个人在低谷里,就想借着旅游散散心。没想到能碰上他们。”
他抿嘴笑了下,像是想起了飞机上爸爸的面瘫脸和痒痒甜甜的笑,往事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起先真的没奢望这么多,只是很心疼痒痒。于是想方设法开导她走路,陪她一起面对生命中的残缺。她很乖,很聪明也很懂事,我真的特别喜欢她。”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从一开始就陪着她长大,你看我错过了这么多,她出事的时候,她在病床上的时候,她被噩梦纠缠的时候,我都不在。”
“但其实也要谢谢这个小丫头。没有她,我可能不会这么快有勇气跟过去说再见,去相信我们应该坚持爱和付出,坚持去做更好的人。所以,我还是挺幸运的,遇到了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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