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前宁浩言心虚地朝向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却正看见向野伸出手在那个白得发光的小子脸上摸了一下,好像是擦去什么不干净的痕迹。
向野脸上似真似假的宠溺令他心惊。
一种奇怪的、隐秘的情绪在宁浩言心中迅速发酵。
只是后来又随着时间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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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这几天对简行简直比对他妈照顾得还要认真细致了。
从向巡和那个心理医生那里得到的一些情况来看,简行有可以说严重也可以说不太严重的抑郁症。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有了向野当玩伴之后,简行的症状几乎全都消失不见了,和心理健康的人无异;但是,只要这“玩伴”消失,或者是对他有一丁点的不在意,就能立刻使他失去所有的安全感,重新变得封闭自己。
这不是一件好事,简行现在相当于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向野是他唯一的依靠,就因为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向野像他的救赎者一般突然降临,给了他最需要的光明和勇气。
医生的建议是简行应该多交一点新朋友,让他的依赖不是那么沉重和孤注一掷地只压在向野一个人身上,否则长此以往,向野一味顺从,也会对他造成很重的心理负担。
但是向野并没有理会这么多,说实在话,医生的话更加坚定了他要顺着简行,对他“好”到极致的想法,毕竟他妈妈当年也是因为一个一直坚信的承诺被打破才受不了要自杀的吧。
向野和所谓的抑郁症打交道了这么多年,最清楚抑郁症人病情加重时的症状了,那种刻骨噬心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真的能把人瞬间折磨到只有死才是解脱。
所以向野必须得尽他所能地对简行好、也不能让简行找到别的依靠才行,他得像毒一样渗入简行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他对向野依赖成瘾,最后无论向野选择怎样的报复手段,都对他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简行的性格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或许也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在同年级同班级里根本交不到任何朋友。
但为了确保简行身边不会出现任何可疑人员,向野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尽量时时刻刻待在简行身边,比如早中晚饭,比如晚自习下课后——他也顾不上自己多讨厌简行那群碍眼的保镖了,每次都矜傲地不请自来陪着简行一起坐上那辆原本只有简行一个乘客的车回家。
其实向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太难熬,简行算不上烦人,也很好照顾,没跟那个心理医生说的一样给他造成了什么心理负担。
相反,向野很享受简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状态。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好看,当它里面盛满了夜空和星星,再加上一个自己的时候,向野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令他满足的事情。
但是向野绝没有想到,原来那双眼睛只装得下自己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向野是简行的救赎者。
第22章 亲吻(回忆)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慢,但有时候又过得很快。
对于向野来说,和简行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流逝的速度就很惊人,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快要过去,秋末变冬初。
有时候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简行给悄无声息地弄消失了,可下一秒他就应简行的呼唤去教他做功课;有时候他在想可不可以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用简行付出很大的代价,只需要去给他妈妈道个歉,如果他妈妈最后能醒的话,他或许也可以大度地既往不咎,但是他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那个早早死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说起来,简行的成绩真的很糟糕,有时候向野都忍不住真心地替简行担忧——简行只接受过他妈妈的一些教导,向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给简行找任何家教,空白了这么多年学习经历的简行一下子要学初中的知识,真的很难跟上学校的进度。
比如现在,简行问向野的就是一道六年级的小学题目,圆锥的体积。
向野觉得笨笨的简行还挺好玩的,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每当遇见了他最为头疼的数学题,简行就会显得很傻很呆,瞪圆了那双总是能让他显得很无辜的眼睛,把很脏的笔头塞进嘴巴里,整个人趴在作业本上眼巴巴地看着他那道不会做的题,膝盖轻轻往向野那边晃动,每一次都要故意碰到向野的大腿——这是在告诉向野他不会做了,但是又不愿意主动开口,非要向野先问。
向野觉得好笑,但是对这招也很受用,于是放下自己的复习资料扯过简行的练习册:“怎么了?题太难了吗?”
不可以说简行很笨,必须得是题目的责任才行。
简行趴在桌子上很慵懒地抬眼看了看向野,矜持地说:“倒也不是那么难,就是我眼睛太累了,看不太清题目。”
向野在心里偷笑,但是表面上还得顺着简行的话说:“嗯,这个练习册上的字是印的太小了,伤眼睛。”
简行听了这话才终于直起身子来,拍拍向野的胳膊让他快点:“哥哥你快点,这题究竟怎么写啊?”
向野拿出简行还含在嘴里的笔,嫌弃地用纸巾把笔盖上的口水擦干净了,又不轻不重地在简行嘴上打了两下:“下次再含着笔,我就不教你了。”
简行的嘴总是呈现出一种很艳丽的红色,唇形也是那种小猫式的上翘型,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向野在触到简行的嘴时,那种湿润嫩滑的感觉使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向野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立刻收回了手装作正经的样子给简行讲题目,但是下腹处微微的燥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想法和意图都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并且带给了他最直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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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久没发泄过了吗?
晚饭后站在浴室里洗澡,向野在心底默默想着,可他还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出个结果来,简行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越发长开的、鲜艳生动的面孔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掌心开始微微发热,就在那个他曾经碰到过简行嘴唇的位置。
向野最终还是朝心底的欲望屈服了,手渐渐探向下体,无法自控地想着简行的脸在浴室撸了一发,带着深深的罪恶感。
晚上还是和简行一起在书房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一个高三生和一个落后生,不努力学习也太不像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书房空调温度开的太高,或许是晚上洗澡的水太烫,向野总觉得简行浴袍领口处裸露的那块皮肤,越看越红,红得直逼他的眼。
“哥哥?”简行的声音突然间传来,叫醒了神游天外的向野,“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还发呆。”
向野躲开简行询问的视线,掩饰道:“没什么,你快做题吧。”
但是简行还是很担心向野,站起来拽着向野的胳膊探过身子去摸向野的额头,碰了一下,奇怪道:“好像也没发烧啊。”
向野看着那块他之前就一直盯着的领口处的皮肤就那么近地靠在他眼前,仿佛只要再近一点,向野就可以吻上去。
但是简行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正身处一种什么样的险境,上肢运动的幅度依旧很大,就那么一瞬间,向野从松垮的衣领缝隙里——看见了一点粉红的凸起。
很粉嫩的颜色、很可爱的弧度、很色情的——是简行的乳头。
轰地一声,向野的心里、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这使得他瞬间推开了站在自己身前的简行。
向野慌乱地丢下一句“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先睡了”,便连习题资料也顾不上收拾,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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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他认为自己绝不恋|童。但刚刚那一刹那所有的心慌意乱心猿意马都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他对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有了不可告人的欲望。
疯了,向野心想。
一定是太久没弄过的原因,一定是青春期荷尔蒙不受控的原因。
向野死鱼一般地躺在被窝里,刚发泄完的下体硬得发疼,但他不打算对此妥协,他必须熬过这阵欲望,才能洗脱他的罪名。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向野闭着眼睛感受夜的寂静,感受墙壁上挂钟的走动,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汹涌澎湃的感觉才终于得以消逝。
向野在心底松了口气,正准备睁眼起身去喝口水,却听见门口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有人拧开了他房间的门。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向野知道进来的人是简行。
简行小心翼翼地走近向野的床边,向野睡觉喜欢留壁灯,对他来说倒是少了黑暗的阻碍。
向野感觉到简行离他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向野身边。
向野觉得眼睛上方突然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灯源,应该是简行俯下了身子在观察他。
那一刻向野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心虚,因为自己心中怀有对简行的恶意,他总担心简行也对他图谋不轨,尤其是在深夜,这样的情状,他不能不多想。
谁知道,简行就这样看了向野大半天,久到向野疑心这一切感觉是不是都是他自己的臆想,但很快,简行否定了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