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一早便对这个年轻人极有眼缘,觉得将《寒潭自在图》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这是世界的瑰宝,你定要好好保存,万不可轻易转手于人。”了尘的话不断在沈识的脑海中浮现。
回到安城,天已渐晚。远远望去,灯火中的安城竟也是分外美丽。这一路上南风都没怎么说话,像是有心事。
“怎么了,这么沉默?”沈识侧头问向副驾驶座上的南风。
“在想阿若的事。”南风看向沈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学会了吧?快记下来日后教给你的学生……嘶不对,你不是语文老师。”
沈识边逗南风,边点燃一支烟,摇下了窗户狠狠吸了一口。
这些天,可把他憋坏了。
“识哥,子业当时也说了跟你一样的话。”
“什么?”沈识把着方向盘,吐了个烟圈。
“和他不是一路人,之类的……”
沈识目光一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继续开车。
夜色中,南风看向沈识的目光像是坚定了什么。他解下安全带,侧身贴向沈识的嘴唇,落下一吻。
哧——!!!
猛地一个急刹车,两人的身体皆是向前一倾。
就听沈识暗骂了句:“娘的,这是要人命了。”
没等南风反应过来,便被沈识一把拽了过去。
唇齿相交之际,是思慕已久的味道。他有些急不可待地想要品尝更多,那人竟也就由着他胡来,甚至用手揪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身边带。
手指间夹着的烟还没来得及抽,积了一层烟蒂落在方向盘与座位间。
两唇分离的片刻,只听南风低声问了句“够没?”便又被再次蛮横地封上。
这一晚,某些迟到了的情愫终于到来了。
第41章 第 41 章
车一路开回了渔火巷,期间南风有给陈文武打电话问现在是否能去接小兔。接电话的是温阮,他告诉南风小兔已经睡了,让他们明天再来。
原本这通电话该是沈识来打的,可他生怕自己这会儿说话结巴,再在南风面前露了怯。
嘴唇像是被咬破了,发咸。南风舔舔嘴唇笑道:“你可真猛。”
沈识刚想喝口水缓缓,闻言差点喷了出来,下意识道:“我、没经验,下次多注意。”
话说完,沈识直想咬了自己这副口条,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夜色中,只听南风低笑了声:“识哥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
如果说问题要分中易难程度,那这个问题向来都是极难回答的一种。
要说沈识过去那些个经历,动不动被几个性感女郎坐坐大腿、揩揩油其实挺稀松平常的。沈识在人前也多半都会敷衍几下,顺着光溜的大腿摸一把或是胡乱抡几句荤段子之类的,好让自己看着别那么另类。
但打心眼里来讲,沈识这人一方面是真对女人提不起兴致,二来还有精神洁癖。与其说让他将就着来,倒不如靠些杂志和自己。
所以说,可不是么。
“你呢?”沈识没有正面回答,转了个弯又把问题递了回去。
“高中的时候有个女朋友,后来分了。”
“你高中的时候就……”
“怎么可能。”南风笑了下继续道,“也就拉了拉手,都还是偷偷摸摸的。”
沈识听后没再往下接话,心中不免暗自悱恻。女朋友,也就是说南风喜欢的还是女人么?
车停在沈识家门口熄了火。他打开车门,回头就看到南风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也不问问我意见,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了?”
沈识摸了摸鼻子道:“嗐,一激动给整忘了。你……”
“来都来了。”南风说完便打开门走下车,从兜里摸出了烟和火机。
街灯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有飞蛾不断想去触碰那些明显接触不良的灯管,被“啪”地打落在地,一动不动。
南风长长吐了口烟雾,方才开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用食指轻弹了下烟灰继续道,“我看了你做标记的那本书,讲同性恋的。”
巷里进了阵风。
沈识许久没说话,背过身也给自己点了支烟,抽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所以呢?”
“遇见你之前我其实没喜欢过谁,实话说对夫妻家庭的观念也不强。”南风看向上空盘旋着的飞蛾,语气平淡。
“看着别人递纸条、逛操场,就想着要不我也试试吧,结果根本不是那意思。现在想想,挺对不起人家女孩子的。”南风说完兀自笑了下,继而叼着烟看向沈识,“其实我之前就有觉察到,你对我的感情不一般。洗照片那次或者更早……但当时一来不敢确定你的心思,二来也弄不太明白我自己。直到看了你的那本书。实话说,我挺高兴的。”
“所以你让我帮你解扣子,果然是故意的?”
南风朝沈识吐了口烟,笑道:“你觉得呢?”
沈识咬咬牙:“小白脸儿真没好心眼儿。”
“识哥……”南风按灭了烟,看向沈识的目光里充满笃定,“我确认我是爱上你了。如果你也恰巧爱我的话,可不可以勇敢些?”
这句话像是一阵不急不缓的晚风吹进了沈识心里,驱散了此前种种的自卑与犹豫。
他承认自己一直不敢直面对南风的感情,他是懦弱胆怯的,带着诸多顾虑只敢在暗处悄悄贪慕着。面对爱,他远不如南风勇敢。
而今人家昙花一心为你开,只看自己还会不会做转身而去的韦陀。
答案当然是否。沈识自认没那么高的禅性,参不透比这人世间儿女情长更上层的内涵。他只知此番心意不可负,必当珍视。
“识哥,都是老爷们儿。现在就给个痛快话吧。”
话刚说完,一股强劲的力道便将南风拥入怀中。他觉得自己就快要陷入到了那人的骨血里,锁骨被他的下巴硌得发疼,但这感觉不坏。
南风笑了,将垂着的双手举起,环住了对方的后背。
“小子,这回你怕是要彻底栽我手里了。”那人在他颈间闷声道。
“啰嗦。”
那个多雨春天画室里的初逢与此时此刻夏夜的拥抱叠化在一起。
刚巧,打南边儿来了一阵风。
……
这晚,沈识没睡沙发。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着实有些憋屈。
月光悄悄从窗外胧进来,给眼前的一切蒙上了纱。
沈识总觉得难得小兔不在家,俩人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是也可以借机再更近一步。但他实战经验没有,就空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真到该用时,又总担心事后南风会不舒服,便只得一面眼观鼻鼻观心的兀自降火,一面骂自己没出息。
一个小时过去,沈识仍旧毫无睡意。他悄摸起身,打算到卫生间冲个凉顺便自行解决下。翻身下床时,却被一只手猛地拉住。
“我、去趟厕所……”沈识嗓音沙哑,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用不着。”
那手一使力,将人又带回到了床上,沈识的背猛地贴紧墙角。
“我来……”
夜色中的耳语带着致命的蛊惑,被覆上的瞬间,沈识的脖颈随着那声音猛地向后仰去。
“操,南风!”
“嘘。”
不远处的车站又传来了火车呼啸的声音,剩下的一切便随着这声汽笛,淹没在了这个充满汗水的盛夏夜里……
次日,两人都起晚了。南风先起来洗漱时,沈识就斜靠在床上,半眯着眼,目光跟着他转。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
“快起,不去接小兔了?”南风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催促道。
“不要了!”沈识笑了下,“插草标市场上卖了去。”
“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起了。”
南风将衣服随手扔给了沈识,沈识点点头也不再开玩笑,抓紧洗漱完了穿戴整齐,就跟南风一起朝六爷家走去。
……
陈文武家依旧充满了药香,小瓷砂锅在微火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虎背熊腰的陈文武坐在小板凳上掐着表算着煎药时间。
他脸色不好,温阮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医院检查了一整圈,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知道他的免疫力极低,器官还有日益衰竭的现象。
医生说根源应该还是当年的顽疾,如今这样子八成也只能还是加强护理,慢慢调理了。
“对于这种持续消耗的慢性病,你们可以考虑去看看中医。”医生是这么跟陈文武说的。
温阮对此倒没有表现的过于紧张,画个画儿,养个花,吃块儿糖,平时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只有一晚他突然对陈文武说,想他陪自己到川西走一趟。一路开车去,就他们两人。
“去,我安排下店里的事咱就出发。”陈文武帮温阮一下下按捏着手上的鱼际缓声道,“白刺猬也在川西,咱们沿途找找,兴许真碰到了就把你的病给治好了。”
温阮笑了下,没说话。
川西又不是个村子,东头一打听西头就全都知道了。那里坐落着无数县镇村落,聚集着许多少数民族。高原深处有些地方还是无人区,路都不见得摸的清。想找个无名郎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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