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它们不想进普拉成。”徐青初抓起一旁的行李背上,又补充道,“确切来说,是不敢。”
看来普拉成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连鬼都不敢去。
“那怎么又答应了?”
“得了我的好处,容不得它们拒绝。”
闻言,陆聿扬忍不住轻笑道:“你该不是威胁它们了吧?”
徐青初抿唇,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道:“我觉得,说不上威胁。”是公平交易。
吃了香灰不答应就魂飞魄散还算不上威胁?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被迫附在千纸鹤上引路的五鬼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冷哼。
陆聿扬倒是耳尖,听到了千纸鹤的哼哼声,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他家徐道长可真不是吃素的。
四人跟在千纸鹤后面走到了天黑还没看到普拉成的影子,照五鬼的说法,以他们这个的速度,再过三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
走了一天的路,陆聿扬几人的脸色都有些疲乏,他想了想,觉得前路难料,再走下去即便到了普拉成也基本没什么力气了,到时候真遇上变数不好应对,那么暂停休整,等天亮再前进才是最佳选择,而且普拉成又不会跑,余羽丰已经赶在他们前面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把原地露营过夜的决定说了后,简霄和徐青初表示没有意见,萧衡看了眼漆黑的森林深处,喉结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头。
生了火,帐篷搭好后,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别守夜,陆聿扬和徐青初守上半夜,简霄和萧衡就进帐篷休息了。
云城地理位置在华国南部,虽是冬天但气温并不低,这片森林覆盖率很大,不远处此起彼伏地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狐狸精一胎能生几个?”
这个问题陆聿扬在得知萧艺怀孕的时候就想过,不止想过,还查了,但度娘给出的答案只有寻常狐狸的,说是平均产崽7-10个,要真生了这么多个,大黑那雷打不动的性子绝对会照单全收,但萧艺绝对会疯。
一想到萧艺跟一窝狐崽子大眼瞪小眼的画面,陆聿扬唇角止不住上扬。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惹得徐青初不由一愣,但反应过来后,他还是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道:“成了精就不能和普通狐狸相提并论了,我推测,最多三个。”
“三个啊,三个挺好。”陆聿扬单手撑着下巴,手里拿着根长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火里拨。
徐青初问:“喜欢孩子?”
陆聿扬打了个呵欠:“嗯,还挺喜欢的。”
萧艺孕期短,他该考虑给未来表侄准备什么见面礼了。
两厢沉默了一阵,徐青初突然站起来走进帐篷,看着帐篷里的灯光打出来的人影,好像在翻包找东西,很快他就走了回来,在陆聿扬身旁坐下。
“时机可能不合适,但我不想给你反悔的机会。”徐青初的脸映着火光,若明若暗。
陆聿扬从他那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怔然,愣愣地应道:“啊?”
什么时机?什么反悔?
徐青初没有回答他,眼眸微垂,目光落到他抓着树枝的手上,这个角度,陆聿扬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不知怎么的,心脏莫名慌乱了起来。
“怎……怎么了?”
徐青初没有抬眼,而是伸手抓过他的手,把树枝抽出来丢进了火里,在陆聿扬怔愣的视线中,把一枚银色的圆环套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陆聿扬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树枝在火里很快烧起来,发出“卡兹卡兹”的声响,陆聿扬觉得徐青初是把他的脑子一并丢进了火里,烤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柯丞说,应该有蜡烛和红酒,”徐青初目光轻柔地注视着陆聿扬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可戒指买好后,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套住你。”
感受到无名指上微凉的触感,陆聿扬觉得自己一定相当不清醒,呐呐地问道:“蜡烛和红酒呢?”
徐青初抬起他的手背,在戒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等回去,再补上。”
一听这话,陆聿扬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堵他的嘴,有些哭笑不得:“亲爱的,你要不再等等?这情况真的像是在立flag啊!”
徐青初的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你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陆聿扬心跳如雷,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才看着徐青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等回去,记得补上。”
徐青初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轻声应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自中国道家符咒及法术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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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晨光微熹,通透的光影穿过叶隙斜斜地打在帐篷上,嚎了一夜的野兽消停了,森林里一片寂静。
陆聿扬一睁眼看到就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昨天晚上光线不佳而且满脑子懵的,他压根没细看,这时候才发现这枚简约的小圆环上对称着镶了两颗小小的蓝钻,沉稳之余不显得过分单调。
怎么说呢?
很有徐影帝的味道。
“它叫‘束缚’。”
陆聿扬的眼睛从戒指聚焦到徐青初的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挤眉弄眼笑得颇有深意:“啧啧啧,没想到啊,徐道长如此道貌岸然。”
“嗯?”徐青初没听出他的话中意,微微扬了扬眉。
“束缚,”陆聿扬满脸期待地一个劲儿眨眼,“监/禁爱,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小黑屋,捆绑play了?”
“不是这个意思。”徐青初眼里透着淡淡的无奈,有种被陆聿扬的趣味打败了的无力感。
见状,陆聿扬刚想为捉弄到徐青初偷着乐呵,下一瞬就见他忽然探过身在自己耳朵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行。”
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三分喑哑,伴着温热的气息钻进陆聿扬的鼓膜,长驱直入,引起心脏自乱阵脚,头顶轰地充血,大清早这么刺激,陆聿扬的身体相当配合地起了微妙的反应。
两人贴得近,徐青初立时觉察,清冷的眼眸染上明显的笑意,他在陆聿扬唇上轻咬了一口,温声说道:“乖,自己解决”。
看他转身就要钻出帐篷,陆聿扬红着脸咬牙说道:“你学坏了!”
“是吗?”
徐青初回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陆聿扬竟一瞬间在他脸上看到了徐卿州的影子,经不住汗颜,果然一家人……
陆聿扬钻出帐篷的时候,徐青初正在用水浇灭火星,禁欲的侧颜和紧瘦流畅的腰线看着他很有种兽性大发的冲动。
“陆处,吃早餐。”简霄见陆聿扬出来,忙拿了压缩饼干和水给他。
陆聿扬接过来,忿忿地塞了一嘴巴,一边嚼着一边看向拆帐篷的萧衡。
似是觉察到了陆聿扬的视线,萧衡拆帐篷的动作一顿,偏过头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陆聿扬喝了口水把干巴巴的饼干咽下肚,说:“我还以为早上起来会看不到你?”
萧衡轻笑了一声:“以为我会跑?”
“不,以为你会忍不住先进去。”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愚蠢冲动?”萧衡说。
陆聿扬收回视线,摇了下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愚不愚蠢不好说,但确实挺冲动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萧衡瞳孔轻颤,抓着帐篷的手骤然收紧,沉默一瞬,他面带苦涩地叹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多谢夸奖。”陆聿扬说着,掰了一小块饼干塞到了走近的徐青初嘴里,“所以,你是承认受到教唆了?”
萧衡没有回答,陆聿扬就权当他是默认了,就又问道:“拿天道当幌子,想要南闻秋命的,究竟是谁?”
沉默了良久,萧衡抬头看着叶片零落的光斑,长叹一声,开口道:“天道怎么会是幌子呢?若不是天道执意要惩戒南闻秋,将军就不会和南闻秋一起成为自己的剑下亡灵。至于我等乌合之众,不过是推波助澜的蝼蚁。”
朔今的最后一剑,同时刺透了楚淮原和南闻秋?
陆聿扬眯了眯眼,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猜想,但很快被他压下,他接着问萧衡:“你没回答我,是谁?”
“枭。”
萧衡嘴里吐出的冰冷字眼并不出乎陆聿扬的意料,陆聿扬垂眼,揉搓着指尖的饼干屑陷入深思,没有注意到萧衡看着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一瞬,萧衡接收到徐青初投来的警惕目光,温文尔雅地微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收帐篷了。
徐青初却没有就此撤回视线,心里则对他多了一份防范。
收拾好后,四人再次跟随千纸鹤往普拉成的方向行进。
“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雾越来越浓了?”简霄听陆聿扬的话,一路紧跟在萧衡的身边,两人离得不过一步远,他却几乎看不清萧衡的脸,心里头不免有些紧张。
“森林树多,湿度大,冬日清晨起雾很正常。”陆聿扬看了眼手表,眉心微微蹙起,“你跟紧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