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听话,我很快就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要等你回来一起给我过生辰吃蛋糕。”
“听话,我明天给你补过。”
“……好嘛。”赫连卿嘟长了嘴,最终拗不过对方,终究是委屈地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蛋糕盒子上的丝带:“什么嘛,我一点儿也不重要。”
说完了又心疼地摸摸被自己打歪的丝带:“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一起等庄兄回来。”
赫连卿抱怨完后回到床上坐着,眼睛盯着蛋糕。
天边终于炸起一道响雷,少年整个人缩在角落抱着双腿发抖……
·
一个小时前,警察局内,一名打扮靓丽的妇人步履蹒跚走到一名女警面前,她身上有一股浓重香火味,她的眼神空洞,眼皮浮肿,凌乱的秀发,看起来就像被劫匪光顾过一样,女警连忙关怀询问:“女士,您没事吧,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女人的精神已经不清晰了,她喃喃地说:“杀人了,我杀人了。”
女警:“什么?”
女人突然用力抓着女警的手臂,眼睛瞪大了说:“我杀人了,我和我儿子杀人了!快把我们抓起来!”
————
庄余出了门,天已经开始飘毛毛雨,一路小跑到路口的便利店,匆匆买了个打火机,全程不到两分钟,当他走出便利店时,有一辆警车停在路口,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看到他后好像确定了什么,拦住他的去路亮出证件:“请问是庄余先生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庄余警惕起来。
警察说道:“关于十年前豪园小区的一起火灾案件,有人举报你谋杀,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第 32 章
庄余在审讯室里录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口供,从十年前的火灾案件到庄垣入土,他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三遍,待警察审核他没有嫌疑之后才走出那压抑的小房间。
外面下着磅礴大雨,闪电雷声不断,似乎在帮庄余嗷啸。
警局走廊有一排凳子,庄余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两条腿松垮地放着,占了走廊的一半,他太累了,顾不得自己是否有阻碍走廊的交通,他把脑袋靠墙微微仰起,闭上眼睛后,耳朵放佛又听到刚才警察跟自己那番对话。
“我们接到姜恩女士的自首,她声称自己和儿子,也就是庄余先生你,杀了庄垣小姐,请问你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庄垣是双胞胎姐弟,姜恩是我们的生母。”
“十年前滨江小区火灾造成庄垣从楼上坠落,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我在学校上课。”
“姜恩控诉你杀了庄垣,你……”
“警察同志,你去医院查查庄垣十年以来的医疗记录吧,今年元宵节后的那天,我亲手签的放弃治疗协议书,看下哪个程序不对再来跟我说我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姜恩说当年的火是她放的,你知道吗?”
庄余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明显一震,半晌才冷笑出声:“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成为杀人犯。”
“说说你们的家庭关系吧。”
“我们……”
·
庄余侧脸看警察大厅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凌晨差不多三点钟了,他拿出手机查看赫连卿的位置,看到红点在出租屋位置就放心了。
当年的火灾是有判定过是电线短路而造成起火,庄余万万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庄垣入土了才有人站出来是她放的火,而那个人就是他们的生母。
四月的天虽然不冷,但是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现在温度凉飕飕的,庄余并不觉得凉,而是很冷,比寒冬腊月穿着短袖走出室外还要冷,冷到心脏里,冷到骨子里,此刻他非常想听到少年的声音,想抱着对方寻求一点温暖和慰藉。
手指头停在手机屏幕的一个电话号码上,他终究没有拨出这通电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赫连卿一定是很艰难才入睡,不能现在吵醒他,加上他现在的嗓音因为说了三个小时没有进水而沙哑得很,那傻子听了又要忧心。
“庄子。”
走廊尽头有人喊他,庄余回头看到吴丰,表情充满疑问。
吴丰走到庄余旁边坐下:“作为你和庄垣的二十多年好朋友,大半夜的被警察叫过来录口供。”
两人并排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最后是吴丰先开口:“警察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母……姜恩她真的?”
庄余:“嗯,她自首,说自己杀庄垣,说我也有份。”
吴丰:“操……她还真不要脸,真他么操蛋。”
“……嗯,操蛋。”
“其实……”吴丰犹犹豫豫,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口:“庄垣下葬的那天,姜恩也在墓园,偶遇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看到庄垣的遗像,不知道庄垣出事,我就把事情告诉她了,不好意思,我没告诉你。”
庄余:“算了,这都是命。”
如果没有开端,如今怎么会知道当年的真相呢?
“程家不会搞你吧。”吴丰说:“姜恩好歹是程夫人啊。”
“姜恩那二婚老公还没有那么有义气,老婆出事了,他甩开还来不及呢,救她不怕被社会舆论压垮他的事业吗。”
“这算是庄垣显灵吗?”
“你不走吗?”庄余闭着眼睛问。
吴丰:“你呢?”
“晚点。”庄余看一眼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姜恩还在里面审讯,我想跟她说两句。”
“嗯。”吴丰双手背过去撑着后脑勺:“我等你吧。”
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就是姜恩的审讯室,待到凌晨六点钟,门终于被推开,出来两名警察,庄余上去问:“警察同志,我能跟她说几句话吗?”
那警察看了一眼旁边的大队长。
大队长思虑几秒,便开门让他进去,由于案情特殊,生怕庄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特意紧跟着他。
庄余在姜恩对面坐下。
姜恩现在这个模样比昨天来的时候还要狼狈,两行带着黑色睫毛膏的眼泪挂在脸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庄余看到姜恩放在桌上的手有一处烫伤,新鲜的,还粘着香灰,问她:“你昨天去墓地了?”
姜恩把烫伤捂上,眼睛低头看桌面。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庄垣?”庄垣现在的语气还算镇定。
姜恩小声说:“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通知我见她最后一面?”
庄余冷笑:“你是谁啊?你有资格吗?”
姜恩:“我是……”
“别说你生你养的那些话,你不恶心我们恶心。”庄余突然整个人暴起,双手轰地撑在桌面,上半身向前倾,俯视对面的姜恩。
旁边的大队长立刻伸出一条手臂横在他前面,并没有说话。
“对!钱很重要,重要到你甘愿不认我们两姐弟,屁颠屁颠地给你继儿子程锦阳擦屎!重要到你在所有人面前说我的作品是抄袭程锦阳,重要到你把我几百幅作品都烧毁,不留一点我能翻身的机会,重要到你杀了自己的亲女儿!”
“爸死的时候,我成年了,我说我可以凭本事赚外快养活这个家,你呢?转眼就睡到姓程的床上,对那老头子的儿子比我们俩还亲。”
“好,你的选择我们没拦着,你尽管嫁进去继续做少奶奶,我们俩姐弟还饿不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绝!庄垣从楼上跳下来那年,她才十九岁,全身百分之七十烧伤,多处粉碎性骨折,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把她救回来的,你不知道这十年里我为了让她醒来每天赚钱不敢休息,你不知道她皮包骨那样的身体还要插着十几根管子是什么样子的,你不知道庄垣每次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是怎样把自己的名字签下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担惊受怕她哪天就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当医生说她的身体很难再支撑下去你又在哪里?人死了来降罪给我,你还是人吗?你是人吗!”
庄余带着眼泪嘶吼着,彷佛要把这些年的所有委屈吐出来,但他并不是想要对方给他什么慰藉,而是想让姜恩的负罪感更加重,想要这些压得他透不过气的事实一并推给姜恩承受。
姜恩终究是承受不住地痛哭出来,她想要去抓庄余的手却被嫌弃地躲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余,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垣垣,我没想到垣垣会在里面,我是罪人,我该死!我错了,我今天去祭拜垣垣,她不肯原谅我,你帮我告诉她,妈妈错了,好不好?”
“晚了,我告诉你姜恩,我们两个无论是生是死,都不会原谅你。”庄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实。
天空已经擦亮,一轮朝阳升起,经过昨晚一夜的雷雨洗礼,空气散发着青草香,树叶尖吊着要掉不到的雨珠,地上一滩滩雨水泛起涟漪。
吴丰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两人开门准备坐进去时,对面车位的车走下一位稍微有点驼背的男人,正是程锦阳,但不见他爸,也就是姜恩的现任丈夫程兆。
程兆如今有六十九高寿了,在商界有头有脸,如今妻子出事却不露面,可想而知姜恩对他而言无关紧要,而程锦阳的出现,庄余只能送他们一句‘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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