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停晚甚至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词语去形容那种情愫,那种如获珍宝的感觉,可是孟停晚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他用最炽热的爱,土崩瓦解了他心脏的最后一堵墙壁,并让人沉溺其中,甚至甘之如饴。
可欣喜之余,又是无限的寂寥。因为自己把陈枵的这颗心撕成粉碎,并将它抛至九霄云外,还浑然不自知。
无形之错,便是大错。
而这场关乎于感情的博弈,是孟停晚输得一败涂地。
他宁愿让陈枵拿着自己的真心随意玩/弄,也不想被他直接判处“死刑”。所以他要千方百计地留在这里,让陈枵看到自己的真心。
次日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一夜未眠的孟停晚仍旧心急如焚。可在这时,却让他听到了一件“意外之喜”——柳冲生病了。
孟停晚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是他知道柳冲生病定是和自己昨日将车窗大开脱不了干系,那自己就可以凭借“肇事者”的身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的确是个缓兵之计。
早知今日会飞来横喜,孟停晚就不会焦急一夜了。
那孩子虽然是个小胖子,却自小体弱多病,尤其是受不了风寒。昨天的确是孟停晚过于唐突了,山上风大,更何况车子来得又快,那疾风可以说是对着人脸上吹,能不让人家得病吗?
而作为另一位“当事人”陈枵,他也自责不已。这些时日被孟停晚这人扰乱了心智,搞得他把这等重要的事都给忘了。一大清早就去给柳冲奶奶赔礼道歉,还说要带他去县里看看大夫。
这一幕正巧被同样过来赔礼道歉的孟停晚看到了,他便主动请缨:“陈枵!县城离这少说也得要一个小时,开车送你们可以剩下不少时间,孩子的病可耽搁不起,你放心,我也不会做出任何逾距的事,这种时候我不会开玩笑的。”
孟停晚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陈枵心急火燎,自然点头答应了。孟停晚车速快,开的还平稳,就是昏睡在陈枵怀里的柳冲都没醒来一次。
锡光县果然要热闹多了,孟停晚直接就近找了家诊所,先让医生给他看看。
柳冲发了一夜烧,现在可能是烧糊涂了,不先打点针怕是真要烧坏。医生也很麻利,把人放躺在床上后就开始打点滴,陈枵仍是放不下心,守在床畔寸步不离。
孟停晚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趁着陈枵没注意,就跑去买了些早点。
一杯豆浆还没递到陈枵身前,他就说了句:“我不饿。”
孟停晚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包子和豆浆一并塞进他怀里。
“你究竟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大病初愈,还没修养好怕是又要坏了!听话!这种事不能任性!”
孟停晚难得生气一回,二话不说就要喂陈枵吃。
陈枵无可奈何,只好顺手接下。
他们沉默地吃着早点,陈枵仍旧忧心忡忡,只恨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
孟停晚阴晴不定是早已习惯了的,可柳冲的身体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千叮铃万嘱咐把孩子托付给自己,却犯了头等大错,怎么不让陈枵自责。
孟停晚把陈枵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疼归心疼,但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怕弄巧成拙,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让陈枵放宽心。
陈枵却仍是无动于衷,孟停晚看得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抓耳挠腮,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匆匆跑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他手里提着两杯水递给陈枵,自己则喝了另一杯。
陈枵有些恍惚,便顺势接下了。
喝下了第一口后,陈枵瞬间发愣。
香芋奶茶。
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只因为早在前几年自己还喜欢孟停晚的时候,自己常常会买下一杯香芋奶茶,以解相思之苦。
按理说孟停晚不是个爱喝甜的人,他很早之前就说过。但是现在……算了,可能只是凑巧吧。
孟停晚小心翼翼地观察陈枵的神情,挖掘到一丝错愕后瞬间开心,即便陈枵无所作为也不要紧。
慢慢来,总会有希望的。
柳冲在打针的间隙,迷迷糊糊地醒过一两次,看到是熟悉的陈老师,也就安心睡下了。医生过来给他用了温度计,其中两次都降到了38℃,虽说还是有些严重,却总比40℃高烧来的好。
孟停晚一直在旁边陪着陈枵,偶尔会打量打量他的侧脸,偶尔会看看的消瘦的手臂,而后暗自叹气。
陈枵则视他为空气,累了会撑着手眯一会,醒来了再看看柳冲的状况,连起身走动两下都不曾有过。
很快天就黑了,一日三餐都由孟停晚做打点,既然清早吃得已经够草率了,他就不想晚上还让陈枵挨饿,便起身去了小酒馆里买了几个菜。
诊所里放了一天的家庭伦理剧听得孟停晚脑壳疼,买完饭菜后,他索性蹲在门前点燃一根香烟。
其实孟停晚早已开始戒烟了,原因无他,就是陈枵在日记里曾写过他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
但今日的他却分外烦闷,看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闻着酒肉弥漫的市井之气,心里却是说不清的怅惘。
他知道这里不适合自己,却也做不到将陈枵割舍在此。
孟停晚看得出来,他对万山岭已经产生了情。他在这定居,又帮助这里的孩子们,街坊邻居的直来直往和朴实无华都让陈枵由内而外的放松。他很替陈枵感到欣慰,可又在自己的私心之下举棋不定。
因为他想带陈枵走,想带他去曾属于他们的城市,带他接受更好的治疗。更何况在他看来,陈枵不应该被埋没在此。
他们都曾向往海阔天空,却只有自己一人实现。孟停晚曾说过要帮他考上大学,但自己却食言了。
他懊恼不已,认为自己是个窝囊废。
“孟停晚。”
他浑身一颤,赶紧扭过头去,慌张地站起身:“陈枵,你怎么出来了?”
陈枵平静地望着他,良久后竟蹲回了孟停晚刚才的位置,轻轻问:“是不是想回去了?”
孟停晚心头一跳,一个劲地摇着头,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会?你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陈枵沉默地望着星空:“你不适合这里,孟停晚。”
“你说你是想补偿我,我信,但你说你会喜欢我,我只当是个笑话。我曾经喜欢你,是违背了伦理道德,从来没有一刻想要真正和你在一起,你的羞辱,你的暴掠,的确给我带来了痛苦,但我并未对你恨之入骨。”
“因为我无法对一个人堪称白月光的人弃如敝敞,我宁愿将他留在我的曾经,我的过往,是偶尔翻出来会倍感甜蜜的回忆,而不是你时隔多年冠冕堂皇的‘喜欢’。更何况我们天生不配,你若能抛弃一切和我在一起我都不会感动半分。”
“因为我们早已物是人非了,你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你变成什么样了?孟停晚,你不该打破这种平衡,看不到你,你就仍是我梦里那个完美无瑕的人,看到你了,只会打破我的幻想,从而让我对你的厌恶更深。”
“你究竟能明白么?”
陈枵的语气明明十分平静,却在孟停晚的心里掀起了波涛万丈。
就犹如有一把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口划过,鲜血淋漓,却无法反驳。
因为陈枵说的字字珠玑,全部正确。
孟停晚强颜欢笑,卑微地说:“我、我当然明白,只是你看,柳冲那孩子还在生病,我这样逃了,别人家岂不是要怪我?”
陈枵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深深叹口气:“你缓得了一时,也缓不了一世啊……别怪我铁石心肠,我说过,人都会变,你不该来招惹二十六岁的陈枵,他早已不是那个一两句话就会为你神魂颠倒的人了。”
说罢,转身离去。
阻挡他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并非是新仇旧怨或是爱恨情仇就能解释得通的。他们本不该有瓜葛,本不该有联系。
孟停晚一个人跌坐门口,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寂寥,点燃的香烟弥漫着他的全身,却终是没有吸上一次。
祸根源头就是因为多年前陈枵的一己私欲,和不信命不听命的倔强执念。而现在,陈枵只想“物归原主”,让自己步入普通生活的正轨。
深夜的最后一次打点滴,柳冲已而完全醒了,甚至还能吃上几口饭。待到打完,陈枵就背着他坐上孟停晚的车,一路无言。
孟停晚阴郁的脸庞映进了沉沉夜色,晦涩不明。陈枵则疲惫地靠在车窗上,愁态万千。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第25章 烽火狼烟
陈枵看着底下奋笔疾书的孩子们暗自叹气,怎么今天一下犯了三次错。
就连发烧已好的柳冲都跑来问自己为什么会心不在焉。
是啊,为什么?
陈枵百思不得其解。
万山岭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因为《那年》摄制组们已经随着他们的老板回京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惹得整座村子都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这些孩子们,他们又得起早贪黑、翻山越岭地上学读书,别提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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