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炎燚耳根子烫烫的, 眼神没来由变得闪躲起来，“知道了！”
他转身又上了楼。
洗漱好，差不多在十分钟之后。
炎燚去看了下猫的时间，池洲就已经把早餐端上来了。
走到餐桌前，被池先生按着补了个早起的早安吻。
恋人的亲昵，炎燚并没有拒绝，反而是顺势在他满是胡渣的脸上蹭了蹭。
“你几点走？”
要赚钱的养家的池先生，以后肩上的担子很重，绝对不能怠工。
给炎燚夹了个溏心蛋，池洲：“十一点。”
他笑着问炎燚：“怎么，舍不得？”
“你猜呢？”
炎燚掀起眼皮，倒是一点儿也避讳，“刚谈恋爱就要守活寡，我在替自己感到悲哀！”
满心欢喜等着他可怜兮兮说舍不得的池先生：……
心里有点儿累，“还是过来让我咬一口吧！”
用完早餐，炎燚接了郝正倾的电话。
那边已经挑好了剧本和角色，叫阮铭给他送过来了。
刚好池洲也在，炎燚就趁着这时间，缩在沙发上让他帮忙选剧本。
阮铭不敢看，自行跑到楼上去给炎燚收拾衣帽间。
过几天综艺开拍，时间地点都订好了，炎燚要带的东西得提前装箱备着。
——其实主要还是他没地儿去！
“我觉得有意思的还是这个……”
楼下客厅，炎燚枕在池洲腿上，给他翻出了一本，道：“《01航班》，一个发生在死亡航线上的恐怖故事。这个机长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挺坏的，但是他对自己女儿可以很好很好，舍出命那种。喏，‘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她，我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我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为了她，我必须活着！我得走到他面前，我得看着长大！’就这句话挺戳我的。”
池洲从他手里接过来翻了几页看了看。
最后在炎燚的一脸期待里，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其他的呢？”
炎燚蹙了下眉，“你说的还不错，我怎么听着有种还不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嗯？”池洲低头，捏了捏他的耳朵，“我那么明显吗？”
炎燚：“何止，就差写脸上了！”
池洲就笑了。
“还有这个，”炎燚又翻了一本，“是一个发生在民国时期，破镜重圆的爱情故事，《回归》。我感觉电影名字不太好，但是故事核还是很有趣……”
“这个，《狼烟》，还有这个《那个车站》，还有……没了，暂时就这四个吧？”
炎燚一本接着一本，把感兴趣的都摊在池洲面前，让他过目。
不过池洲好像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来回看了几本，池洲只有一句：“多少都有点儿问题！”
“问题，”炎燚到底是没他那么专业，闻言，从他怀里爬起来，“什么问题？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池洲：“你不是看不出来，是你根本就没看！”
炎燚：？
一脸茫然。
“我这样跟你说吧，”池洲翻开剧本第一页，又给他看了最后一页，问他：“你希望你电影，是自己过瘾，多挑战自我极限，还是被人熟知？或者商业化形式运作，目的只为了赚钱！”
炎燚想都没想：“我这么贪心的，我当然想都有啊！”
池洲：……
如此真实，一下子把他逗笑了。
炎燚：“不行……吗？”
他叹口气，“看来在你艺术家面前，我还是只能做个俗人啊！”
池洲就揪了他鼻子，很无奈的样子。
道：“没听说吗？芸芸众生皆俗人！”
炎燚有点儿意外，“呦呵？看来你也俗过啊？”
池洲很坦然;“当然，不否认。”
他又道：“不过那是以前。”
炎燚就好奇了，“真的？给我讲讲你多俗？”
池洲：“……现在在说你，别扯远了。”
他指着时钟提醒，“还有一个小时。”
“哦哦哦，那你给我说说问题。”炎燚立马把话题拉回正轨，“你说的问题是什么？”
“很多，”池洲只挑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就比如这个《01航班》，人物性格有争议，也确实很立体，台词也都中规中矩。不过这种题材受众小，拍的时候你也只过过瘾。等到后期发行，上映，剧情和节奏，如果没有一处抓人的点，真的很难出头。尤其是这种高空类题材，观影人有距离感，无法贴合自身带入，最后落尘的可能就很大。不过做得好就不一样，带入性都是其次。可是据我所知，这个导演……他真的做不到。因为我了解过他的作品，和拍摄手法。”
炎燚顿觉受益匪浅，看着池先生，突然感觉他好宝贝啊！
赶紧翻出另一个，“那这个呢，《狼烟》？”
被爱人崇拜的感觉，就像是乘了彩虹船。
池先生有点儿飘。
但是他能稳得住。低头看了看，“战乱时的故事，家国情怀，最近市场上很受欢迎。不过，这个发行公司不太好，惯会用炒作的手法，而且……”
池洲顿了一下，“前几日官方确定了你的对手女演员，我不太放心。”
炎燚还指望他有理有据说出个天来呢，没想到，就用一句话给捏死了。
有点儿迷惑，“朱依依啊，大美女，你还不放心啥？”
池洲不说，也不知道是故作设神秘，还是其他的。
只道：“总之你别想就是了，要实在不了解，可以百度一下。”
炎燚：？？？
依然迷惑。
他就翻出手机，想要看看搜了朱依依之后会出现什么。
被池洲打断了。
他抽了炎燚的手机，“我这里有一个好剧本，想看吗？”
炎燚：？
他眨巴下眼睛，“什么剧本？”
池洲没随身带过来，但是手机上存的有电子版，就打开给炎燚看了。
“是关导的，年前的酒会上我跟他见过面，他给我发了一份。不过我这边跟吉田已经谈了，放了一次鸽子不能再放，就没答应。当然，更多的原因是，这个角色并不太适合我，不过我还是收了他的剧本，因为我想给你留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炎燚：“哦，我想起来，那天我还见过他。可惜我喝醉了！”
池洲：……你不止喝醉了，你还拉着人家的手不松呢！
“《祸乱》？”炎燚看了下，“这个名字感觉很刺激的样子。”
池洲：“角色也不错。”
他跟炎燚简单介绍道：“主角是个暴君，有些病态的执拗。”
“是那种杀人如麻的吗？弑父杀兄，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
池洲：“……差不多。”
炎燚一听就很感兴趣，“这可太对我胃口了，我就喜欢那种不太正常的人！”
池洲：……
捏了捏眉心，突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正常人了！
“不过……”
旁边，炎燚突然道：“这可是关敏的作品，编剧流芳啊！”
炎燚看着电子剧本上那两个大大的名字，心里有点儿发憷。
半开玩笑道：“圈中103次NG冠军，和十八版改剧本之王的结合，要求严苛，脾气还都不好。我这种……啧啧，传说中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人，怕是一过去，就会让人觉得我玷污了他这部好电影！”
这也是几年来被人黑惯了之后，炎燚说的最实在的话。
池先生很心疼。
抬手勾了下他的鼻子，“谁说的，炎老师特别优秀！”
炎燚撇撇嘴，没把他话放心里：“如果在指我在骂人方面的话，我还勉强觉得这是夸奖！”
池洲：……
很难做的叹口气，终于还是深切体会那句话的含义：所有言语在行动面前都很苍白。
他就揽着炎老师亲了亲，“我说真的！”
他很正经道：“以前选戏，大家看的都是导演，只要是名导，什么戏都接。其实不需要。你往后拍的多了就会明白，导演是其次，投资、发行、对手戏演员，很多环节对一部戏的成败影响都很大。现在你打算好了要转型，就要做好完全准备。这种准备不是只有你心理上的。所以，炎老师……”
池洲摩挲了下他湿漉漉的嘴角，“我现在没多少时间跟你慢慢说很长、很多的话，等我回来我再慢慢讲。但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凡事不用急，你也不用太看低自己，你是真的很棒！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无人超越的！”
突然被人塞了一口鸡汤，还含情脉脉夸了一下，炎燚有点儿飘飘然。
也有点儿懵。
感觉心里好像无声间滋出了一股甘泉，滋润了他，也无声无息地挑动了他。
让他想抱着池先生生娃娃。
但是他不会啊！
眨眨眼，估计是紧张的，或者被糖糊住了，炎燚脑子里的一根筋儿自己离奇追踪。
呆愣半晌，“你、你是不是昨晚潜了我之后，觉得……愧疚了？”
酝酿了很久并且希望对方能抱以十分之一感动的池先生：……
滋，一股水，浇灭了他的热情。
于是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炎老师用尽了力气，在池先生面前卖弄风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