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他开了一回至少好几百年的小灶哩!
叶荆记得很清楚,当日鸿钧和他普及那些诸如:
“洪荒生灵多有些根脚,出生便贴近先天道体的,便是修为不如人,也是自有一番非常物能比之机缘的天生神祗;至于余者,但凡能化形的,也便可称一声‘仙’。
虽修为不如混沌中的魔神,但一步步进境,自天仙地仙之流,至真仙、玄仙、金仙,又至大罗真仙、大罗玄仙、大罗金仙……”
等等之时可是提及过了,说他自己“如今虽大有进境,却不过大罗玄仙”,
那会子还是鸿钧听他说起“合道”、当即闭关之后呢!
如今最多是个准圣吧?
或许也才是个大罗金仙呢!
别扭二哥这要求忒凶残!
就算是自己先随口胡诌,可这不是和洪荒土著相比,自己过分朴素的时间观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么?
不就是赞美自家风景稍微激情点儿么?
又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用不用戳得这么狠啊?
叶荆再次QAQ了。
洪荒不纪年对于叶荆来说真心是个大杀器!
虽然早在刚发现自己变成三清之一时,叶荆就预感到这个无可避免的悲剧。
但意识到是一回事,这真的开始经历了,才更形象地知道何谓难熬。
蔫头耷脑地跟在俩兄长身后,叶荆颓丧得原始都扭过头不愿意看他了、只是哼道:
“想也知道你做不到!只要能在大罗真仙之境前不乱来就不错了……”
原始真心不知道这傻弟弟的跳脱性子是哪儿来的。
当日他和老子兄长仍是气团子那会、活跃巡视昆仑的时候,这傻孩子都只知道傻呆在山巅,戳都戳不动的,一待就是上万年,怎么转眼就……
叹气。
养个多动症傻弟的哥哥真无奈。
原始面瘫脸、死鱼眼,傲慢侧头,连眼角余光都不屑给叶荆一丁半点的。
但衣袖却由着蓦地精神起来、并且得寸进尺想要让兄长降低要求的叶荆拉扯着,还为了配合坚持脚踏实地的傻弟弟,将云头降到了甚至不及叶荆小腿肚的高度。
老子背着手,慢悠悠飘在前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但那淡定脸上格外柔和的眼神又说明了,他其实什么都看到了。
不需要眼睛对准也能清晰“看”到周遭一切的洪荒生灵,就是这么牛!
更牛的是,一旦心境上去了,确实一闭眼、一睁眼,境界就是蹭蹭蹭地往上蹿啊!
原始实在受不了这得了一就想二的蠢弟弟,硬是押着他闭关去,结果叶荆借着不周山那一场顿悟的余韵,又有俩兄长的“催眠曲”,果断沉睡过去,一醒来时,居然还真就是金仙了!
虽然才金仙初期,但睡觉都能涨一个大境界,就是洪荒第一代生灵,也确实是三清天赋难得、又机缘巧合才行。
可叶荆居然还不满足。
因为原始咬死了要他大罗真仙才能出门哪!
别看从金仙到大罗真仙也才又一个大境界,但“大罗”在前,原就是如大罗金仙到准圣那般,也算是一个大跨越了。
便是限制没准圣那么多、机缘要求没准圣那么苛刻,也不是真能靠“睡觉”睡出来的啊!
再说了,便是真能“睡觉”睡出来,也要睡得着先!
叶荆确实有着后世普通人类的许多朴素习惯,例如哪怕在不闭关顿悟的时候,也会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自然睡眠什么的,可他到底不是普通人类了啊!
就算还是普通人类,你试试看让一个人好好儿连睡几天几夜,回头清醒了还要让他继续睡,能睡着?
除非打晕、药倒,又或者是雅蠛蝶们的眠蛊啥的。
反正自然睡眠是不可能了。
叶荆现在就类似于这种状态。
只不过他之前“睡”的时间要长得多,据他种在洞府里头的一株不知道是啥、叶荆随意给取了个名字叫“金铃铛”的灵花所言,
它都开开谢谢二十八回了啊!
而这金铃铛却还不比普通灵植,它要足足过上五百个洪荒年才开谢一回的啊!
至于洪荒年是啥——
洪荒虽然不纪年,但叶荆没有“年月日”这些个概念实在不习惯。
索性他就将这些年对太阳星的观察所总结出来的变化规律,取其最短和至今观察到的最长两个自然变化周期,最短的一次太阳真火从炽热到稍微和平的变化作为一个洪荒日,而最长一次则作为一个洪荒年。
虽然这个总结一开始看来有些粗糙,也不够精确,但大多数灵植还真的会在一个洪荒年里头有所变化的。
例如洪荒中最常见的一种野花,叶荆因在后世从未见过,也一贯只喊它“野花”,那花儿的一次花开到花谢的时间,就差不多是半年。
而从花谢到下次花开,则又差不多是半年,合起来正好是一个洪荒年。
当然这样计算的洪荒年,肯定比后世纪年长许多。
但叶荆也没法子,在太阳星、太阴星都固定不动的洪荒中,他也只能找到这样的纪年方式。
而金铃铛,那是五百个洪荒年才一次开谢!
二十八回代表着什么?
足足一万四千个洪荒年啊!
睡一觉而已,都抵得上叶荆之前那次禁闭了好吧?
如今还想让他继续睡下去?
怎么可能!
当然两位兄长那催眠曲的功力,随着他们对于道法规则感悟的加深、以及对造化玉碟领悟的增长,确实是一步步飞跃着的。
叶荆也确实有几次,都给俩兄长轮流念叨得晕晕欲睡。
可就是睡不着啊!
这种晕晕欲睡的感觉比不睡更难受好吧!
简直就像是作为普通人类那会子,明明睡足了却还撒赖狠睡,结果睡又睡不熟,只做了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梦,反而把自己整的头晕脑胀难受非常!
叶荆苦着脸。
他只听说过强迫人不许睡觉也是一种酷刑,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被人强迫着睡觉,也是一种酷刑啊!
叹气。
兄长的好意什么的,吃不消啊吃不消!
老子也叹了口气。
原始撇了撇嘴。
他依然坚持这得寸进尺的蠢弟弟是不能纵容的,那过分跳脱的性子也是需要好好儿板正的。
但要命的是:
后世里头,哪怕是从什么药蛊强迫人多睡几天,甚至几十上百天的,只要能保证睡梦中也给人喂些粥羹、不让饿死,这醒来时也就是思维呆滞记忆混乱、饿瘦虚弱长些褥疮之类的,虽不算小问题,但也是仔细调养些时日而已。
最严重的结果不过呆傻病弱些儿。
可洪荒之中这“睡觉”,也就是修炼,若是过度了……
法力暴动、境界跌落,才是大麻烦呢!
原始待弟弟虽有几分严苛,但目的是为了傻弟弟好!
如今这般,他虽不乐意助长臭小子吊儿郎当的劣根性,也没奈何,絮絮叨叨将臭小子说了一大通,又将他关了一段时间,却也不敢催促他修炼,不过是不许他下山,其他做什么都由得他。
炼剑炼剑祸害昆仑山的花花草草,甚至连自家山上的石头都要挖出来装身上,
原始也只当没看到那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地面、也不去想为什么每个坑都恰好在他会经过的地方——
真心不能想,想了都是伤心啊!
弟弟蠢到难得想起来和哥哥玩耍一回,却忘了除了他这笨小子之外,别说他俩哥哥,就是昆仑山上稍微有点修为的生灵都不会脚踏实地走路的这种小问题……
在原始的必经之路上挖坑有屁用?
也许对于叶荆来说,真的有几分阿Q精神自我安慰之用,但原始真心无法面对自家弟弟蠢到这种程度的悲催现实,
他每次垂眸见着地上的坑,都是眼角一抽、竭力无视的有木有!
老子眯着眼,淡定负手飘过。
叶荆咬唇握爪砸下巴!
他的秀水剑法一使出来,昆仑山那个平静如镜的小湖,都能瞬间卷起大水上演水漫昆仑山啊!
上善若水、斯人独秀的气度,果断成了惊涛怒海版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剑法是在西风带悟出来的,谁还能联想到西湖那九溪弥烟、平湖断月的飘渺素雅?
但见鬼的,这样剑意和原创者完全不合的剑法,居然反而能让叶荆隐隐做到将剑法与他之前东海独立时的心情融合进去了!
磅礴,而又寂寥!
君子风里头的断潮和惊涛都没这么凶残啊!
当然河之中流砥柱,赤壁之浪若千堆雪,也确实不够洪荒中的一片小海花。
而灵峰剑式,更是因结合了当日不周山感悟,巍巍然山峰屹立、凛凛然摧不可折之意越发赫赫。
孤傲、坚定。
你理解我我在这里、你不理解我我还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