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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不要叫朕大王 (蓝小伞)


  郑伦一见这般,哪里还能稳得住,立刻就上前为冀州城的百姓求情。金甲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更莫要说理会他的意见!
  正在郑伦不知如何是好,朝歌将士的刀剑已经悬在冀州百姓的脖子上时,江一春、伯邑考还有散宜生在西岐虎贲的护卫下,快马加鞭地冲进了冀州城城门!


☆、封神乱(十六)

  西岐人马与江一春急急赶来冀州城,一到城门口就见到立在城门两侧的侍卫身上都穿着朝歌兵甲的战服。伯邑考与散宜生见到此种情景,难免为苏氏悲伤,江一春却大呼一声“不妙”,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一道烟似的迅速地冲进了城门。
  伯邑考见江一春这般惊慌,一时还未明白过来,散宜生却已想到了其中缘由,竟也大呼一声,急急催促了伯邑考道:“糊涂糊涂,下官怎么忘了那金甲是个不见血绝不撒手的鬼头鹰!大公子,我等快快进去,否则慢了一步便是千百人的性命了!”
  伯邑考闻言,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怜悯已经失势的苏护一家?扬手一鞭也跟着进了冀州城。
  等到伯邑考来到广场上,立即被满地血红,还有空气中充斥的血腥气惊呆:他虽然听闻朝歌人素来凶残,却不想竟是凶残至此!
  再往上看去,江一春已站在了刑台上,双目瞠圆,怒视着正前方监斩的金甲。
  刚刚升任为麒麟营营长的周复正在江一春面前夸夸其谈,直把三天前的冀州一战说得“黑白颠倒”,临了一拱手,面上却满是不以为意与倨傲道:“我家将军本是任慈,先给了冀州劝降书的,早已跟他们说明白,降则便罢,若是不降,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金将军攻破的城池就没有还能留下活口的。”
  周复站直身躯,挑眉瞧了底下哀哭一片的冀州城百姓,讥讽道:“只是这帮刁民不知好歹,不仅将劝降书丢了出来,还将我军信使打了一顿。因是如此我家将军才要将他们全部砍头,好给别人个榜样,扬我军威!”
  周复说起这番话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简直要把江一春气得一口血呕出来。江一春气得发抖的双唇惨白白的,伸手指了指周复,最后转而向金甲道:“金甲、金将军,两阵对战决策皆由双方统帅做出,当日不肯出城投降的是苏氏一族,与这些老百姓何干?难道不肯投降的决定是他们做出的?”
  金甲却是冷眼戏谑地瞧着他,半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江一春对他的质问更是听都没有听在耳里。
  江一春见此,心中郁气更甚,不由得拔高声音道:“圣上早有旨意,苏护一死,我立即就是这冀州城的城主,我现在就以此城长官的身份,要求你们立即放了这些无辜百姓。”
  金甲这才抬眼来,看向江一春,冷淡道:“这冀州城真正的主子是我的妹妹御七,兄代妹职,我就算屠了冀州城,又有何不可?反是你不过暂代城主之位,有什么资格来反对我的决定?”
  “那你就先杀了我!”江一春说着便走到刽子手面前,单膝跪地,将颈上长发掳到了一边。
  金甲坐直身,唇角狞笑,竟是一言不发,只冷眼看着江一春如此作为,半点要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而那侩子手竟然真的将手上屠刀高高地举起,就要往那俊美人物的脖子上砍去。
  伯邑考一见此等情景,登时忍不住,直直冲到了刑台上,一把握在侩子手的手臂关节上,用力一拧,拧得这侩子手手臂疼痛不已,几乎要废去。他右手再一伸,便将从侩子手手中掉落下来的屠刀接在了手中。
  旁边周复看到有人捣乱,立即抽出腰间宝剑,就要冲上刑台去。金甲拍了拍手掌,周复立即退了下去,只吊着一双三角眼恨恨地瞪着江一春与伯邑考。
  金甲从监斩台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伯邑考道:“你是何人?”
  “在下伯邑考,西岐子弟。”伯邑考拱手,自报家门道。
  “你是西伯侯姬昌的儿子?”金甲冷冷问道。
  落后一脚赶来的散宜生见到金甲发问,连忙赶在伯邑考开口前替他回答道:“下官西岐上大夫见过金甲大将军,当日西伯侯听闻冀州反叛消息,唯恐其中有所误会,所以特别派了下官与大公子一同前来,若真是有了误会,也好为朝廷与冀州两者之间做个和事老。”他退开一步,将一同带来本是用作安慰冀州苏护的金银财宝亮了出来,对金甲打了个哈哈道:“此外,我家主公西伯侯素闻大将军英勇威名,特此叫我等带了些许财物,以供大将军犒赏三军之用,还望大将军莫要嫌弃。”
  金甲瞧了眼散宜生身后的三大箱财宝,冷笑了一声,而后再次看向伯邑考,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伯邑考这时早已在散宜生的暗示下掩下了一腔焦虑与怒火,只软和了表情,勉强露出和煦的笑来,同时伸手想将江一春从刑台上拉下来。
  江一春却是闹了倔脾气,只僵硬地挺直了身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美目睁得浑圆,真真是视死如归的气魄!
  伯邑考心忧江一春,可是散宜生在旁边一直暗示着他,为了西岐的利益他也只能将这份忧心安耐住,不敢发作。
  金甲再次将注意力投注到江一春身上,他好似揶揄一般轻轻笑道:“江一春,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是我兄妹在商汤唯一的老乡,本将军就真不敢对你动手么?”
  江一春似死脑经一般冷冷道:“你要动手便动手,我既做了冀州城的父母长官,便要为这一方的百姓谋福,而今若是连他们的性命都保不住,我又何谈其他?不如先死了为好!”
  伯邑考在旁边听了江一春的话,真是既佩服他又替他心急,不禁出声对金甲义正言辞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金将军怎可为了一时之怒就枉杀了这些无辜百姓?你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金甲从监斩台上走下,缓步走到刑台上,闻言瞧了伯邑考一眼,而后竟是一言不发反而忽然伸出右手,袭向了伯邑考。伯邑考一惊连忙出手还击,站在他身后的散宜生立即低声警告了他一声:“大公子……”伯邑考闻言,身手不禁慢了一拍,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右手一惊被金甲紧紧拽住。金甲只轻轻一拽,便将他的人拽到了自己怀中。
  伯邑考本是身形高挑挺拔之人,但在纣皇这两个分.身面前却都显得“娇小”了起来,那日在黄河马上他被江一春抱在怀中已是吃惊不已,而今近身贴在金甲胸前却发现这个男人更显魁梧。
  江一春尚有一丝文弱之气,这金甲却是满身都是沙场拼杀的凶悍气,高大的身躯简直要将伯邑考的人都压在一片阴影之中。
  这人却好像是狗投胎一般,竟然低头在伯邑考的颈子上嗅来嗅去,最后轻笑出声道:“确实很香。”
  江一春闻言,暗地里白了一眼。
  伯邑考却是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轻薄的话,甚至连金甲贴在他脸颊上的鼻尖都没有感觉到,这只因为就在刚刚他被拽到金甲怀里的同时,这个魁梧凶残的男人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伯邑考只见到眼前一片剑光闪烁,而后就看到那剑上带出了血花。
  伯邑考心口立即拧疼了起来,他焦急地看向跪在一旁的江一春,果然见到他的脸上多出了一道血口,深可见骨。
  伯邑考在初次见到江一春时,便对他的美貌惊为天人,是十分喜欢他这张漂亮极了的容貌的,现在看到这清艳姣好的容貌落下了血口,就犹如一胚美玉生生地被人琢出了一道裂痕,是何等的可惜与心痛?
  金甲却在沙哑暧昧地说出了那番话立即松开了伯邑考,反而冷冷地看着捂住伤口还不忘瞪自己的江一春狞笑道:“既然有西岐大公子求情,我便放过……这冀州的百姓,不过江一春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管不住这帮刁民,我便立即请示圣上替御七亲自掌管这里,到那时,不管谁来求情,我都不会放过你和这群刁民!”
  他凶狠冷酷地说完这番要挟的话后,也不下令放了那些百姓,便自转身走下了刑台,向冀州城的侯府走去,而周复等人竟然也不叫手下去松绑,只一个个冷哼着从江一春与伯邑考等人面前走过,神情很是不屑。
  伯邑考早在金甲松开他时便一个箭步来到江一春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江一春依旧固执地不肯起身,只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金甲。直到金甲走后,江一春才踉跄着身子由伯邑考扶着站起了身,哀伤地看着刑台下面呜咽出声的百姓,不禁哑然对伯邑考道:“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若没有半路离开,而是跟着金甲一起来到这里,冀州的百姓又怎会受此压迫?你看地上……那么红,是血吗?一定已有人死在了这里是不是?”
  伯邑考自幼生长在西岐,西伯侯讲究以礼治国,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一片祥和,他如何能见过这般血腥镇压的场面?此时根本连看一眼那充满怨气的地面都不能,只是听着江一春话中的痛苦与自责,想起在谷口时自己也是这般自责难受,却是这个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安慰自己,为自己出主意的,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他这么呆着,于是便也握住了他的手,细细地将他劝慰,道:“这许是天意,否则纣皇何以偏偏叫金将军来讨伐冀州?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尽自己的力量将他们好好治理,莫如了那恶人的心意,让他找到机会重新祸害这些可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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