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那么多天,还没睡够么?”公孙策将药箱往案子前一放,面色颇有些不善的走到榻前,将白玉堂的手臂从被子中取出来,替他把脉。
“展……咳咳咳……”
白玉堂开口想要问展昭,不料他才刚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淹没在一阵咳嗽之中,他只好以手掩口,停下要说的话,不过凭公孙对他的了解,即便他才说了一个字,他也已经明白了他想问什么。
“展护卫外出办事了。你体内的两种毒素已经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并且随着身上的血液不断地向身上各处蔓延,学生奉劝你最好老实点,别等展护卫归来后却只能见到你一具冰冷尸首了。”
公孙这意思是白玉堂身上的情况比较糟糕,但坏不至死,他只是把话说的难听点,省的他不老实的落跑,万一加剧毒素流动,在他将解药赶制出来之前令情况恶化就糟了。
白玉堂听展昭还能出外办事,说明他身体无碍,倒也得以松下一口气,只是再一想,那猫才从迷阵中脱逃而出便又有了新的公务,这也太劳碌命了吧,想至此,他又不悦的皱起眉头。
公孙策替他把完脉,回身从药箱里取了银针过来,才刚走回来,眼睛就扫到他皱起眉头、满脸不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大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你们出来后,他已经让展护卫休息了两天,只是这次的事情太过紧急突然,没有办法了才只能劳烦展护卫前去,况且这也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去的。”
公孙说到这,忽的戛然止住,后面的话他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说出来。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白玉堂的眼睛,他看着公孙策拿着银针在原地定住,了然忍痛将自己的衣服解开。
“先生若有话,不妨直说。”他将身上的洁白内衫解下,露出整个光洁的胸膛。想到公孙策方才说的话,原来他已经昏睡了不止一天。他解了衣衫,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缠上了绷带,而且内衫也是被人换了的。
公孙原本还在犹豫哪些话当说哪些不当说,眼瞅着他麻利儿的已经将衣服褪|下了,于是上前一步将薄被掀开几分,继而捏着银针在他身上找穴位。
他一边为他施针,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他:“白少侠可是对展护卫动了不该动的情念?”
白玉堂听他的问话,身子不由得僵了几分,“先生从何得知?”难道是冷宫羽或是展昭告诉他的?
公孙策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针,“并非有人告与学生,是学生为你诊治之时,听你在昏迷中一直喊展护卫的名字,心中暗自猜测的罢了。”
白玉堂听罢松了一口气,不是展昭说的就好,他还担心是那猫不同意亦或其他原因致使他告知了公孙策,如果是那样,估计包拯该也瞒不住的才对。
他正想的出神,却听公孙又道:“白少侠既不否认,那便是肯定了学生的说法,那么学生猜测,展护卫是否也已经知道了白少侠的心意?”
白玉堂想了想,自己那日在倒下前确是对展昭说出了心意的,只不过他究竟有没有听清并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策见他睁着眼睛出着神,心中了然的暗道一声:果然!难怪展护卫这几日极度反常,且身上的伤还未愈便力求大人让他出去办差。
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公孙又再度对床榻上的人开口:“这本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情,学生不好多问,只是此刻学生却不得不多说几句。”他将最后一根针自白玉堂身上取下,然后为他掩好衣服,又将薄被替他拉好,这才直起腰来,正面直视他。
“你与展护卫同为男子,这种感情若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将会遭到天下人的舆论与非议。如果到了那时,你可会仍旧无愧于心的坚持自己的这份感情么?”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两只眼睛格外有神的紧盯着白玉堂的脸。
白玉堂听着公孙的话,想也未想便张口作答:“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任何事情,我白玉堂都不会有半点退缩。”
公孙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白少侠回答的未免太过轻率了。”
白玉堂淡然的一哂:“白某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并非不负责任之言。”
公孙策看他眼眸中闪烁的坚定目光,相信了他的话,只是有些话,他仍必须要告诉他,“白少侠的那份坚定学生也并不是不信,只是不知白少侠是否曾为展护卫想过?”他停下来,清浅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在床沿处坐下。
“展护卫来自江湖,他自从追随大人入朝为官之后,暗中不知遭到多少人的猜疑和谩骂,说他为了吃官家饭不惜成为官府的走狗,甚至还有更难听的,但展护卫心系百姓,他执着于自己的深明大义,因此即便有再多再难听的流言,他也仅是一笑了之,当做不在意,不过我和大人都知道,其实展护卫的心里还是很无奈和悲寂的,只是我们身处在某个位置的时候,不好同他去说,而且顾及他的尊严,我们也没法去说。”
公孙说至此,不觉心酸的摇摇头。
“只是后来,幸好他遇见了你。”公孙看向白玉堂,眼中含笑,“虽然你最初之时为证明自己而盗取三宝视他为敌,但是在展护卫的眼中,学生却从未发现过他对你有任何不满与厌恶之感,即便是你将他困于陷空岛来捉弄,他都未曾怨恨你半分。那时候,学生与大人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与你相惜的真情,那是在他为官后许久都没再出现过的感觉。”
公孙策讲的很仔细,白玉堂听得也很耐心,其实他与展昭,还有许多是彼此不知道的,他也确实很希望能够多听一听他的事情,甚至是再细小,再琐碎的,他都想要知道的更多、更多一些。
那之后,公孙同白玉堂说了很久,也着实将自己心中知道的、了解到的展昭都一一陈述与他。
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已明了二人彼此的心意,他相信包大人也同他一样看的十分清晰。他与包大人一心将展昭当做自己的亲人来对待,自然也希望他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这龙阳之恋,确实长路漫漫,前路难行,也因此,他必须要让他们彼此思虑清楚,莫要待到将来再追悔莫及。
待公孙策提着药箱离去之后,白玉堂便一个人安静的平躺在床榻之上。他仰面朝天,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公孙对他说过的话,而心里,却为某人感到一丝抽抽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算是过……渡……章……节……
公孙家长和包包家长不容易啊,为了自家护卫呕心沥血,操碎了心,谁人不希望自家儿女能够找寻到自己的幸福呢嘤嘤嘤【快够】紧赶慢赶的- -又没能在零点前更上正文这章,结果昨天就真的是番外专场了QAQ越儿见小什锦GN各种砸雷力求更新,于是……我终究是爬过来更了一章正文……然后吐血吐血吐血今天应该貌似还能更一章,完全看我睡醒之后的状态→_→我一般周六打了鸡血,周日就会反弹尼萌别打我PS,我把文案玩抽了_(:з」∠)_夜里应该看得人少吧QAQ……刚才一刷新吓哭我
第61章 第五十九回 五爷寻猫瞬遁走,御猫困惑己真情
门房之外,冷宫羽双手托着下巴蹲坐在石阶上,她刚才听公孙对白玉堂说话说到一半就悄然溜了出来,她能理解展昭当时的那份心情,因为在自己的人生中也曾经历过同样的心情。
“哎——”
她忍不住叹口气,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太过于沉重,这令她的一颗小心脏几乎快要承受不了。
冷宫羽正耸搭着脑袋径自玩深沉,忽听屋里传出“咣当”一声的巨响,她呼吸一滞,连忙起身推门冲进去。
屋内,白玉堂身着纯白色的内衫,衣服松散,头发胡乱披着,他原本想要尝试着下床走动走动,不料他的双腿却是使不出半点力气,这也导致他才向前迈了一步便整个身子倾倒下来,并将遮挡的屏风弄倒在地。
冷宫羽冲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趴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白玉堂,她心下一沉,赶快上前,将白玉堂给扶了起来。
“我说五爷,你不老实躺着,趴地上玩什么呢?”冷宫羽搀扶着他回到床|上,略微检查了一下,见他身上的伤口并未裂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玉堂咬紧了牙,方才只是下地走了一步身上便疼得要命,而且他现在更是浑身无力到除却在床榻上养蘑菇没有半点用处。
他闭了闭眼,待身上的痛楚渐渐散去,这才吐出一口气,无力的问冷宫羽:“展昭呢?”
冷宫羽张了张嘴,头脑中忽然想起公孙嘱咐她绝对不能告诉白玉堂展昭去哪的话,于是嘴张了半天,半句话没说又合上了。
“五爷问你话呢,你聋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白玉堂显然感到一阵不快。他冷眼瞅着冷宫羽,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冷宫羽对于白玉堂态度的转变,显然有些无语,她翻了翻白眼,撇嘴道:“办公事去了。”
白玉堂的忍耐度显然已经到达极限,他听冷宫羽有意瞒他,心中怒意使然,令他挣扎着又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