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展昭的胸前胡乱的抓了一把,随后扯住他的一缕头发,拽着他想让他靠近些。
白玉堂身上的毒致使他并没有多大力气,但展昭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倾下身,他睁开眼睛,一双如星般清澈的眸子紧盯着他,他看着他有些抽搐的嘴角,他知道他是想要努力笑给自己看,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笑的有多难看——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展昭被他拽着垂下头去,他不知道他为何拽自己,却又好像比谁都明白他为何拽自己,甚至他觉得此时此刻就算他不拽自己,自己也会这样自然而然的垂下头,而后将自己的两片温润的唇紧紧的贴上他的。
丁月华和鹰非鱼站在他们身后,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好像展昭正低着头,小心的听着白玉堂说话。
然而冷宫羽却站在不远处,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展昭拥着白玉堂,并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去吻住了白玉堂的唇瓣。她盯着这两个人,不自觉的想要惊呼,想要为他们尖叫喝彩,她甚至为他们开心的想要躺在地上打滚,可是她却没有发出一声。
她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就那么静静地站立着看着他们,生怕自己打扰他们此刻的短暂甜蜜。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静止凝结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首先打破了这片氤氲的祥和。
总之,静止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美好的氛围也再度被未知的恐惧所弥漫。
展昭依然揽着白玉堂,但白玉堂此刻的薄唇却已不再干枯,他身上的气力也比刚刚要足了一些——展昭已经向他的身体里渡入了一股真气,那股真气在他的身体中缓缓流转,好似一股暖流,流遍他的全身。
也真是因为如此,他可以说话了,他不需为保留气力而闭口不言了。
白玉堂首先要说的,是他落得这番模样的原因,他将席宴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他追上赫连舍的事情,再之后他与赫连舍动手、对方挨了他几十刀非但没死反而滴血未流的事情,以及他昏倒再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蚩金铜铃不见了的事情,他见到一只来自西域的毒牛虫并跟随那只毒虫找到了一条连接着这口棺木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对着展昭和众人说了。
众人听着他的叙述,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接着,他又听展昭说了见到郑统几人进了这里,及这个密室库房内部的一些情况。
白玉堂在听展昭叙述的过程中,再度闭上了双眼,他要在头脑中将这个密室的结构过一遍,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密室有点像他曾在书上见到过的“生死门”。
相传在很久以前的西域,曾流传着一种神秘诡怪的机关秘术,此术名为“生死门”。设下此阵术的人会在一定空间内用“门”来将区域之间分隔开。
每个区域都会有一种镇守区域的灵物。所有闯入此阵术的人,只要通过一门,这门便成为了“死”门。顾名思义,若再想从这道门回去便是不可能的了。
来时的门成了“死”门,那么相应的,未曾开启的便是“生”门。破阵之人必须绞尽脑汁开启“生”门并不断走下去,直到破除所有机关,将最后一个门打开。
只是这个传说距离现世时间有些久远了,而且当初的阵术流传至今也少了一些阴毒,反而增加了些许趣味。
一旁的丁月华听白玉堂竟然用“趣味”一词来形容这破阵机关,一时间感到些许恶寒。她想到刚刚那些拼了命盯上她的虫子就浑身的不舒服不自在。
“什么破趣味啊,那设阵的人一定是个疯子。用虫子做镇守也就罢了,他竟然要放出扑女人的虫子,简直就是变态。”她忍不住嘟哝。
白玉堂听见了丁月华的话,顾不得身上气力虚弱,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倒是惹来了丁月华的一记不满的白眼。
他微微敛笑,轻着声音道:“那虫子并不是扑女人,只是扑你身上的某样物品罢了。”
丁月华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好奇,“什么物品?”
白玉堂动了动,他用一只手攀住展昭的肩,让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倚住他,而后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丁月华腰上挂着的香囊,“就是它。”
众人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丁月华自己也垂头看着香囊,她想了想,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这还是那个赫连公子送我的!他、他曾同我说,一般男人都喜欢女子身上佩戴的香囊的香气……”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拿眼睛瞥向展昭的方向,不过展昭却一眼都没看她。
冷宫羽看看丁月华,又看看此刻挂在展昭身上的白玉堂,不禁意味深长的偷偷笑笑。她身侧的鹰非鱼瞄见了,却也不知她在笑什么。
香囊是赫连舍给她的,而她也正是因为告诉了他自己此番前来是为了来寻自己的心上人,从而被赫连舍利用了。
如此看来这个赫连舍早就知道他们会进入这个阵术之中,说不定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也说不准。
众人垂头,各怀心思。
丁月华却觉得有点尴尬,她轻咳两声,想要将话题岔开,于是开口又问:“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破这道门进入下一个区域?”
众人互觑一眼,纷纷将视线落到白玉堂身上——这也是他们关注的问题。
白玉堂看着他们一个个期盼渴望的眼神,忍不住就想卖卖关子,“你们来时进入的第一个门不算,从第二个有人把守的门开始,每个门都有一个相应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正是破解这个门的最佳提示。”他顿了一下,“我先从第一个说起,有人把守的那个门,名字应该为‘活’;第二个是毒虫,名为‘散’;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门是第三个门,门中有三口棺木,如果我猜的不错,它的名字应为‘守’。”
“守?你该不会是说让我们守灵吧?”丁月华嘴快道。
不料白玉堂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众人听罢,骇然的相互对视——他竟然说不错?!
白玉堂扫了一圈众人面上的表情,最后停在展昭脸上,他见他垂着眼帘,脸上并无不解,反而平淡的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他看着这样的展昭,忍不住就想多看他几眼,他看着他扇子一般的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他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动了动。
“咳咳,猫儿,你怎么想的?”他问他,同时想要挪开眼睛看别处,可是他现在人挂在展昭身上,就算想看别处也只是在他身上打转而已。
展昭眼眸眨了几下,他那对长而翘的睫毛就随着一起扇了几下。他听见白玉堂问他话,于是微微抬了抬头,“恩,展某以为……”他拉了个长音,同时白玉堂就看见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发声而动了几下,他立马咽了咽口水。
展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显然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异状,他又思忖了片刻,随即才再度张口:“既是‘守’,那展某觉得,此门开启的诀窍应该是‘等’吧!”
“等?!”
他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除却他和白玉堂,均都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
唯有他二人,唇角带笑,相互对视,默契的仿佛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二更= =总算是赶上了OTZ
自己写到他俩重逢又是是猫儿听五爷说没事的时候心里好难过啊QAQ好想哭……大概是我太入戏了OTZ今天打鸡血状态,字数好像都有辣么点多,而且我觉得这章好像文风又变奇怪了……是我一个人的错觉么_(:з」∠)_
第49章 第四十九回 棺木房中席地坐,共讨铜铃之来历
“守”字之门,破解法则唯有“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知晓这一点后,众无它法,只有席地而坐,静候“守”门开启。
五人相对坐在屋子中央,围成一个圆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如果不是他们身后的三个棺木太过扎眼,别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正在悠闲的谈天说地讲故事……
白玉堂白森森着一张脸,此刻浑身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一般的靠在展昭的身上。他虽浑身不好受,但能这样坦然的窝在某只猫的怀里,从他的脸上倒也看不出半点痛苦。
而展昭则一手圈着他,以免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另一手状似无意的搭在他的胸前,其实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往他的身体里渡入一股真气,希望能让他好过一些。
星盗鹰非鱼眼睛有意无意的扫着他们俩这有些暧昧的姿势,心中莫名的觉得其实还是挺养眼的。
“说到底,星盗鹰非鱼怎么也会被困至此?”白玉堂舒服的窝在展昭怀里,慵懒的开口。
鹰非鱼原本正在偷看他俩,猛然听见他问自己话,她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随即别开眼,“我只是遭人陷害。”她一句话说的不明不白,却因此引得众人越加生疑。
“不知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人能算计的了你鹰非鱼?”白玉堂忽然冷笑一声,他觉得这其中的事情,绝对没有她说的那样简单。
“非鱼姐姐,方才在侯爷的宴席上,那清平侯郑统对着一众江湖人,声称是你偷走了残风手卷,还放出话说,要以蚩金铜铃为奖赏,来悬赏追捕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冷宫羽睨着她,满面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