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珣于是更加郁闷了,他闷声说:“这才多久,再聊一会儿嘛,我好想你。”
江夕迟手指一顿,迟迟没有按下挂断,他不知道朝珣这么几年在哪里、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这种话,他从前以为自己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情话,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这话竟会让人一下子心软。
他哑声说:“你别勾我。”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朝珣还是听到了些,那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意识到他的确说了那话之后,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喜,“你也有想我对不对?”
江夕迟说:“想又怎么样,你又不能立刻飞到我身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冬日的里一个寒夜,外头下着第一场初雪,雪花无声地落,向路灯借了光,在夜里变成银片落在地上,转眼就化,然后一分又一分,一小时又一小时,等到第二天清晨,树枝上攒下了厚厚一层的雪。
一个人住,家里有时也很吵,那天清晨格外明显。
虎皮猫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叫,然后是手机闹钟,再然后是门铃。
江夕迟已经记不清自从自己搬到这里住,这扇门响过几次了,唯一确定的是,来过这儿的人,他十根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那天他先是被猫叫声吵到,起得比平时早些,然后他洗漱、煎了蛋和培根,粗糙地做了个三明治打发肚子,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门铃响的那一刻,他正系着皮带,忽然之间心开始跳。
然后他去开门,外头站着一个人。
朝珣冻得耳朵鼻子发红,站在门口,手里拉着一个很大的箱子。
他说:“江医生,外面很冷,能收留我吗?”
江夕迟还不知道,原来这座城市,冬天也有人在流浪。
他喉咙哽了一下,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是一个吻,从克制到激烈,从门口到卧室,从衣衫齐整到不着寸缕。
朝珣喘着气说:“外面下雪了。”
江夕迟说:“我知道。”
他按着他的腰,俯身亲吻他的脊背,问他:“雪下得漂亮吗?”
朝珣手揪着床单,扭过头来看了眼江夕迟,呼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漂…漂亮。”
他问江夕迟,“一会儿…要不要去看雪。”
江夕迟手指**他的头发里,颇有些粗鲁地拉过他,啃咬着他的唇,热气在唇边涌动,他哑声说:“不用了,你比雪好看。”
那天江夕迟头一次上班迟到,却一整日心情都很好。
朝珣就这么和他同居了,他在这座城市找了新工作,他们白天去往不同的地方,晚上回去相拥入睡。这座曾让他畏惧的城市,因为有着江夕迟的存在,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冬天是那样那样的冷,湖里的水结成冰,哈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行道树上的叶子落得只剩光秃秃的枝丫,朝珣总是怕冷,从前是,现在也是,他缩着脖子出门,带着寒气回家,等到江夕迟也回来,他就懒散地拉着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牵江夕迟的手,放在唇边亲,每天天,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
他不知道江夕迟有没有嫌烦,反正他自己是不烦的,以至于无论外面有多冷,他只要想到在这样的日子能够亲亲江夕迟,这冬天的寒冷,似乎就还可以忍受。
除夕的时候他回了家过年,妈妈在厨房忙忙碌碌,他帮着包饺子,微信里的群消息变成了99+,朋友圈里也同样热热闹闹。
他包着饺子心不在焉,心里仍然记挂着另一个城市的江夕迟。
仍然记得高中那年,也是这样的日子,他们在昏暗角落里接吻,分享着一句“新年快乐”。
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能够对江夕迟说“新年快乐”了。
夜里,电视里热热闹闹,不少人除夕夜里就开始恭祝新年,朝珣也收到许多祝福,他等啊等,等到零点,早就编辑好的文字,几乎瞬间,发给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江夕迟,新年快乐!”
江夕迟竟然秒回了,“还没睡?”
朝珣在屏幕那边傻乐,说:“想要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
他问江夕迟:“我是不是第一个?!”
江夕迟说:“不是。”
朝珣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点了一个问号和一个感叹号过去,似乎十分吃惊。
江夕迟说:“有人群发了。”
朝珣有些郁闷,说:“好吧。”
等了好久江夕迟都没回消息,过了一会儿,一个视频电话拨了过来。
朝珣手忙脚乱开了台灯。
屏幕那边的江夕迟,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有些凌乱,但仍然非常帅气,饶是朝珣看这张脸看了许多遍,但这时候却仍然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问:“你也还没睡?”
江夕迟“嗯”了一声,看着朝珣那双灯底下仿佛闪着水光的眼,说:“朝珣,新年快乐。”
朝珣眯着眼笑,说:“好,你也是。”
江夕迟也笑,说:“这回你是第一个亲口和我说新年快乐的人了。”
朝珣脑子当机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傻乐。
他总是格外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仪式感,“第一个”有没有那么重要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等了那么久和他说新年快乐,其实是他为数不多的小心机。
他千方百计地想让江夕迟知道,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和江夕迟相处,他渐渐知道了很多东西,他知道江夕迟会一个人过年,知道他的爸妈另有归宿,知道他的舅舅也渐渐无暇顾及他,知道他的成熟其实也掺杂了许多隐秘的心事。
他在家待到大年初三就回去了,年没能一起过,他总想弄一点浪漫的东西,好叫江夕迟开心一下。
他买了玫瑰和红酒。从前宿舍里聊恋爱,总是少不了这两样东西,他也学着用,还精心准备了一桌菜,只是不知道江夕迟吃不吃这种很俗套的浪漫。
江夕迟回来的时候快要八点了,门稍微有点响动的时候,朝珣一下子抱着花跑过去。
江夕迟一进门,挤进眼里的就是一大束玫瑰。
朝珣站在那儿,穿着他的衬衣,踩着他的拖鞋,笑了笑说:“你回来了。”
玫瑰实在太张扬,一片惹眼的红。夜里风露都凉,江夕迟站在门口,被那片红惊了一下,迟迟没进去。
“你在做什么?”
朝珣说:“庆祝我们在一起。”
江夕迟眼里有些愕然,他顿了顿,接过那束玫瑰,盯着它看了很久,声音有些嘶哑:“你真老土。”
朝珣笑了笑,“有吗?”
江夕迟没接话,他抱着那束玫瑰走进屋,虎皮猫蹿出来“喵喵喵”在叫,他伸手摸了摸了它。
朝珣说:“吃饭吧。”
江夕迟“嗯”了一声,放下了那束花。
高脚杯里暗红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光泽,江夕迟看看酒又看看他,年少时那点印象,一点点被推翻,他似乎要花很久,才能适应同样在变化着的朝珣。
朝珣指着桌子上的菜说:“这个…我做的你尝尝。”
江夕迟尝了一口,诚实地说:“一般。”
朝珣也尝了尝,的确很一般。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自己似乎搞砸了,从玫瑰到红酒再到准备的菜,江夕迟似乎都不太喜欢。
“准备了多久?”江夕迟问。
朝珣闷闷地说:“从中午到现在。”
江夕迟顿了顿,举起杯子,哑声说:“你这样子,去追别人,肯定是追不到的。”
朝珣更加沮丧了。
江夕迟问他:“怎么想起来做饭了?”
朝珣支支吾吾,说:“想…让你开心。”
江夕迟举杯的动作一顿,那口酒终究没有喝进肚子里,他抬头看朝珣,朝珣还在吃,不过看模样意兴阑珊,颇有些丧气的样子。
他喊了声:“朝珣。”
朝珣“嗯”了一声,抬起头,江夕迟朝他勾勾手指头,朝珣端着杯子凑过去,江夕迟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凑在他耳边,哑声问:“你吃饱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朝珣浑身一僵,愣愣地点了点头。
江夕迟问他:“你要亲我吗?”
朝珣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没有回答便吻了上去。
他有些急躁。
江夕迟那天却格外温柔。
他喊朝珣的名字,朝珣喘着气吻他的嘴唇。
他们从餐桌弄到浴室,又从浴室弄到卧室,翻来覆去,江夕迟亲他的眼睛,和他十指相扣,双人床吱呀吱呀,被子被推倒墙角,满床的褶皱里,江夕迟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朝珣…”
“朝珣…”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人嫌我前两个番外不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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