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和急性子 (寻烬)

第38章
　　初一升初二的时候, 多了一个学科：生物。
　　同时, 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生的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很多孩子对此还懵懵懂懂的, 不懂，甚至有些担忧和害怕。
　　于是初二开学没多久，学校就组织了学生们, 去听讲座。
　　说是讲座, 其实就是学校老师和校医, 分了两个多媒体教室, 把男生女生分开，分别分到不同的教室，进行一些基础的知识教育。
　　有早熟的孩子在那起哄。
　　但更多的还是对此完全不了解的小孩。
　　季凛就是小孩之一。
　　讲座刚开始，就给他闹了个面红耳赤。
　　他跟个猴子似的, 各种坐立不安，抓耳挠腮。
　　一节课不知道憋了多少话, 不敢开口, 怕被老师注意到，让他回答问题。
　　平时上课的时候，季凛回答问题很积极，手举得老高，生怕老师不喊他。
　　但这种问题，季凛真不敢回答。
　　主要是害臊。
　　从多媒体教室出来的时候，他脸都红到冒汗了。
　　郑漫望着他满脑门的汗, 嘴角直抽抽。
　　扯了张纸巾给他，让他擦擦汗。
　　季凛接过纸巾，还在那嘴硬：“不是，我这汗是热出来的，多媒体教室太闷了，热得慌。”
　　郑漫“嗯”了一声，没有拆穿他。
　　多媒体教室有四台空调柜机，全开着，分别在四个角，对着教室一顿吹，吹得人直哆嗦。
　　也不知道觉得热的季凛同学是不是掉到了异次元去了。
　　讲座占用的是周五的最后两堂课的时间。
　　开完讲座，正好就放学回家。
　　于是从多媒体教室出来之后，大家都走向教室，去拿书包。
　　女生那边先解散的，季凛他们到教室的时候，女生已经大部分都走了。
　　剩下的几个，收拾着书包，提着就往外走。
　　有女生正要出门，季凛恰好准备进教室，两人差点撞一块。
　　女生吓了一跳。
　　季凛吓了更大一跳。
　　两人面红耳赤，慌慌张张的让开路，各自走了。
　　郑漫在他们礼让的时候，就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他把书包拿出来，翻了翻桌子，找出要写的作业，和准备复习的几本书，塞进书包。
　　再一回头，就看到季凛魂不守舍的在那机械的塞着书。
　　郑漫：“……”
　　他无语的提醒：“你书包要撑爆了。”
　　季凛听到他声音，很茫然的望过来：“啊？”
　　然后顺着郑漫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书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书又抽出来。
　　手忙脚乱的。
　　郑漫暗叹了一声气，走到他课桌边，从他手里接过书包：“行了行了，我来吧。”
　　然后帮他收拾了起来。
　　一边收拾着，一边就问他：“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季凛还有些走神，闻言就顺口回答了：“在想刚刚听的讲座。”
　　话说出口，他又感觉到这话听着不对，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是……”
　　他纠结了好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你就不觉得不自在吗？”
　　郑漫瞥了他一眼：“不会。”
　　他将收拾好的书包竖起来，唰的拉上拉链，朝季凛道：“我没记错的话，这生理课就是为了让大家不要产生碰到手就会怀孕的误会吧？我怎么感觉你上完课，反而更夸张了，整得跟对视一眼就能怀孕似的？”
　　语气平平。
　　但季凛还是听出了里头的嘲笑。
　　他不开心的瞪了郑漫一眼：“你别欺负我老实好吧？”
　　给郑漫逗得笑了一声。
　　季凛，老实？
　　老不老实不知道，纯情是真的有够纯情。
　　生理课之前，他还敢跟班里女生扳手腕，并且毫不怕羞的以自己扳赢了而自豪。
　　生理课之后，他真的是连跟人对视都不敢。
　　跟别说是一个不小心跟人碰到了。
　　上回韩梅梅跟他一块值日，给他递抹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这娃就神奇了，他吓到跳着往后退了一步，慌张的喊：“你干嘛啊！”
　　那架势，跟被土匪强抢的花姑娘似的。
　　而韩梅梅就是那准备辣手残花的大胡子土匪。
　　郑漫在讲台上坐着等他值日结束好一起回家，听到动静，看过去，没忍住，扑哧一声，差点被口水呛到。
　　韩梅梅则直接炸了。
　　季凛就他妈离谱，一起值日，让他一块倒垃圾，他一跳三尺高。她手上湿的，让帮忙扯一下袖子，他大喊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现在好心好意给他递拧好的抹布，他搞得跟什么似的。
　　韩梅梅实在是受不了了，抹布往地上一摔，朝季凛骂道：“季凛！你有病吧？我干嘛？我给你递抹布！你在这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有病就去治病好吗！”
　　季凛也感受到自己这举动确实不对，被骂得面红耳赤的，也不敢反驳。
　　倒是郑漫脸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他抿了抿嘴，将看到一半的小说盖上，走向他俩的位置，捡起抹布，温和的朝韩梅梅道：“他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我来帮忙，早点搞完早点回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郑漫在韩梅梅这边的印象一直都是满分。
　　她原本怒气冲冲的，见郑漫过来这么说了一通，也就按捺住了火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便拿着扫把扫地去了。
　　季凛站在那，挺大的个子，缩头缩脑的，好不可怜。
　　委屈巴巴的看向郑漫。
　　郑漫望着他实在好笑，朝他道：“看我干什么，干活啊。”
　　季凛委屈巴巴的：“哦。”
　　然后在那忙活了起来。
　　韩梅梅扫完地，郑漫就招呼着让她先回去，说剩下的他和季凛来弄。
　　韩梅梅也没客气，跟郑漫说了声辛苦班长了，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朝季凛说了一声你也辛苦了。
　　季凛诶诶了两声，她就背上书包走了。
　　季凛看着她出去，不见了，才松了口气，往椅子上一瘫，叹气道：“吓死我了，刚刚丢人丢大了！”
　　郑漫笑：“你也知道丢人啊？”
　　又安慰他：“没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看到了，问题不大，没出大洋相。”
　　季凛长叹一声：“……唉！”
　　他把脑袋搁在椅子顶上，仰起头看向郑漫，眨巴眨巴眼睛，朝他道：“我真的觉得男生和女生好不一样啊……”
　　郑漫随口嗯了一声：“本来就不一样，你才知道吗？你看班里女生都穿小裙子，也没见你穿过小裙子啊。”
　　季凛梗住。
　　他朝教室外面看了看，然后招呼郑漫低下头，神神秘秘的朝他道：“其实我还真的想穿小裙子过，被我妈笑得太狠了，才绝了那个心思。”
　　郑漫：“噗。”
　　他不由得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厉害，比不过比不过。”
　　季凛又长叹了一声。
　　幽幽道：“也不怪我动静太大啊，我真的有点……那叫什么？就有点别扭你知道吧？”
　　他歪着脑袋看向郑漫：“为什么你看着就没有别扭，你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好吗？”
　　郑漫挑眉：“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他伸出小拇指，比了个指甲盖大小的形状：“你那承受能力就这么点点大。”
　　想了想，又摇头：“可能还没这么大。”
　　然后总结：“你真没用。”
　　季凛噘嘴：“你欺负我。”
　　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紧张过头了。
　　然后我们的小机灵鬼，灵机一动。
　　他爸总说胆子是可以练大的，那承受能力也可以嘛！
　　于是他回到家，吃完晚饭之后，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闯进非未成年可入内的网站，看了一些未成年人不该看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所准备了。
　　直观的看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准备好。
　　被恶心得够呛。
　　才刚看到，他就立马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然后冲进厕所，吐了。
　　那画面给了他极大的精神冲击，以至于他手指都有些发抖。
　　回了房间，连忙将网站关闭，甚至把浏览器都给卸载了。
　　庆幸的是晚饭已经吃过了，而且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不然他估计晚饭都吃不下了，到时候肯定会被爸妈说。
　　然后当天晚上，纯情小季凛，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在梦里挣扎着醒来，正要起床，感觉到不对劲。
　　他掀起被子，往里头看了一眼。
　　先是脑袋嗡的一响：完了，我十四五岁了还尿床。
　　心凉下来之前，又恍然想起了之前生理课学到的知识。
　　于是愣住。
　　不敢置信的再看了一眼。
　　又摸了一把，然后闻了闻。
　　一股子腥味。
　　他嫌弃的把手拿开，甩了两下。
　　然后陷入沉思。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
　　“对，这就是遗、精，”郑漫无语的给他肯定回答，并且头很大的问他，“你能别再说了吗？我不想听你发现自己遗、精的情况，也不想知道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