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第一战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打响了,来得比以往时候都更早一些。”孙晨轩摇摇头感慨道。
贺星看着席之空的背影,有点担心自己血本无归,担忧地说:“小老弟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只有蒋哲辉,看穿一切的眼神却只盯着数学试卷,弯起唇角推了推眼镜。
走廊上。
席之空被罚抄书本来就是一肚子气,舒霁月和江宴有说有笑更是直接刺激了他,结果江宴这个缺心眼儿的就像生怕气不死他似的,还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无端挑衅。
“勇猛啊亲!”江宴对着席之空竖起了大拇指,不住地摇头“赞叹”。
席之空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身边这个人气死,他咬紧后槽牙转头看他,盯了一会儿才问:“江宴你是不是瞒着我被门夹了脑袋?”
“过奖,过奖了。”和席之空相反,江宴就跟不会生气似的,反而笑说:“这才刚开始呢,努力啊少年,虽然我已经领先你一大截,但是你不能灰心啊。”
江宴亲切地“鼓励”着席之空,席之空感觉情绪到了临界值已经不能再生气了,他尽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心跳,面不改色道:“谢谢你啊江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说的这才刚开始啊不是吗?”
“对,刚开始,不过……刚开始就奠定了胜局,我仿佛已经预见了你的第五次失败。”江宴随意的靠在墙上,这会儿在席之空看来就像个地痞流氓。
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骂了句:“傻逼。”
下课铃响之后数学老师又拖了会儿堂,几十个学生饿得眼巴巴的盯着他,他实在是讲不下去了,放下试卷说了声下课。
贺星就像风一阵掀开了教室门,一手准确搭上门外站着的江宴的肩,“吃饭去,可饿死我了!”
江宴满脸嫌弃挣开他的手说:“你们先去,我等人呢。”
贺星实在饿得不行了,懒得跟他多说直奔食堂。
在教室门口等了几分钟,孙晨轩搭着蒋哲辉的肩出来,看他还站在原地,于是调侃道:“哟,宴哥手段高明啊。”
孙晨轩刚说完这话,舒霁月就出来了。
他先看了眼沉默低头的席之空,又看了眼江宴,而后温和的笑了笑说:“不介意的话这顿饭我请大家吃吧?”
江宴和孙晨轩都是走哪儿女生跟到哪儿的类型,这回多了个舒霁月,一路到食堂吸引了不少目光。席之空平时人气也不低,但他长得就是温顺可爱的模样,虽然性子炸了点,给人的感觉却总是温柔的。
他自己也感受到了,看向他的女生眼神中总带了些母性光辉。
可能就是这原因,他每次都是出师未捷,这回他想着给目标换个性别,总能让江宴主动后退了吧?他也没想到江宴连男的都不放过。
——那也难怪,他都快忘了自己苦恼于性取向的时候曾经向江宴倾诉过。那时候江宴先是长久的沉默,而后竟然和他击了个掌。
击了个掌啊,意思就是告诉席之空,他也是。
站在食堂门口,席之空看着那个背影都透着飞扬的嚣张的江宴,觉得这辈子遇上他自己算是完了。
第十二章 一封情书与二十封情书
新同学的到来好像没有给班里带来多大的新鲜感,除了江宴和席之空两个人斗得如火如荼赌局也风生水起之外,班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平静的一周后,席之空给舒霁月写了一封“情书”,信封上龙飞凤舞的“清风霁月”四个大字就像在叙说他雀跃的心情。
或许是经常写东西,近一千字的内容写下来他游刃有余,写完之后还拿着米白的纸张迎着风吹了一会儿,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心满意足地再将用软笔写的情书装进前几天刚从网上买来的古朴信封。
舒霁月坐在座位上把桌箱里几份礼物拿出来,腾出位置放自己的书包,而后就在最底下看到了席之空的情书。
席之空的字写得好看,信封上四个字一下抓住了他的眼球。
席之空心想这回总先江宴一步了吧?
他内心忐忑地悄悄转过去观察舒霁月的反应,正好看到他嘴角带笑的把写满字的信纸拿出来,于是猛地又回过头去趴在桌子上。
孙晨轩勾着一头汗的江宴从门口走进来和贺星说着话,江宴扒开他的手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用湿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习惯性的往席之空那儿看了一眼,在桌面下踢了踢他的凳子,问到:“喂,你干嘛呢,没事吧?”
打篮球的时候他说头有点晕就先回教室,这会儿看他趴在桌上还以为他真的不舒服,江宴于是伸手戳他的肩膀又问:“你还好吗?”
席之空脑袋偏向另一边,回过头悄声说:“我好着呢,只要你闭嘴。”
江宴挑眉,耸耸肩:“脾气真差。”
席之空也懒得跟他计较,手撑着下巴看窗外,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慌张了。
其实那封情书也不是很像情书,就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对他的好感——好感倒是也没怎么表达,更像是把舒霁月的优点梳理了一遍。
还有点像一篇写人的作文。
舒霁月暗叹席之空这一手好字,看着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心意就像小粉丝跟偶像写信似的,忍不住笑出声。
——他这夸得也太过了吧。什么顾盼神飞,眸若清泉,一看就像写作文。
江宴无意中往他桌上一扫,从礼物堆中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个信封。席之空的字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复而往舒霁月的手里看,盯了片刻后故意说:“哟,又收到情书啦?”
席之空脊背一僵,坐直了起来听二人的对话。
舒霁月还是毫无波澜的语气,但也难掩对席之空一手好字的夸赞,他笑道:“感觉不算情书,”他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席之空,又说:
“更像是一篇高分作文。”
江宴嗤笑:“是么,这写信的人怕是不太希望你把它当成作文。”
舒霁月隐约闻到一丝火药味,他细心地将情书收好装进信封,妥帖地放置进了书包的内层,对江宴说:“不管是情书还是作文,都是一份值得珍藏的心意。”
他这话也是故意说的,但是气头上的江宴毫无察觉。
前排的席之空听得心惊胆战,听完他后半句话又不禁心中暗爽。
总算从江宴那儿扳回一城了,他想。
江宴觉得这次席之空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跟前几次相比更加用心,他心里突然没底了——这该不会,席之空真的对舒霁月有意思吧?
他的目光在身边和前面的两个人身上来回,当下立了决心。
次日清早。
席之空又差点没起得来,闹钟响了两次被他关掉,最后一响是江宴打来的电话,差点也被他挂断。
接起电话他整个人还迷糊,嘟囔着喂了一声。
楼下江宴皱眉看了看听筒问他:“你这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席之空腾一下坐起来翻身下床,穿鞋的时候一脚踢在床头柜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电话没挂,那叫声直接传进江宴的耳朵里,江宴眉头越发皱得深,他握着手机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能不能早点睡了?!”
等席之空顶着两个夸张的黑眼圈睡眼惺忪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宴嘴角抽了抽,问他:“你昨晚是被人吸干了精气吗?”
席之空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不是…呵啊——我好困啊。”
“你几点睡的?”江宴问。
“三点。”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不知道今天要考试?”
眼看席之空半闭着眼睛就要撞上前面停放的单车,江宴恨铁不成钢地拽了他一把,拽得人站不稳撞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下像是把席之空撞清醒了,他又打了个哈欠眼底清明了些,说:“我知道,所以我看书看到三点。”
“你看书看到三点?”
江宴惊呆了,抓着席之空手臂的手松开垂下来,难以置信道:“你说你看书看到三点?昨天晚上没有打雷吧——”
“傻逼。”席之空站稳了瞪他一眼,打断他说:“我这回数学再也不能考倒数第一了,舒霁月不会喜欢数学只考两位数的人的。”
拿不住席之空这句话有多少认真的成分,江宴都听进心里去了。他突然如临大敌,心底蔓延出强烈的危机感,手抬起来在他后脑啪的一下拍下去,嘲讽道:“我苦口婆心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这舒霁月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这么拼命?”
席之空揉了揉后脑勺:“那你能跟舒霁月一样吗?”
江宴怔在原地。
见他突然沉默不说话,席之空自觉话说得有点过,又解释道:“那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近还写小黄文吗?”
席之空听见黄文两个字就不舒服,他斜眼望着江宴说:“文学创作。”
“行,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所以你最近还搞文学创作么?”
一提到这个席之空就来气。
他昨晚之所以搞到这么晚,主要是因为收到了很多订单邮件。除了熬夜刷数学题,他还花了不少时间列了个表格做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