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年不自觉地抖了两下腿,率先服了个软,将拦在郁子文面前的手拿了下去,背对着他先上了楼,边上楼边嘟囔,“好端端的就急了,算了,大不了让他进去参观下算了。”
郁子文看着一边走一边嘀咕的男孩子,黑暗中满意地勾了下嘴角,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房间不大,一个小小的客厅,堆满了杂物,厨房也很小,勉强够一个人进出做东西吃,洗手间也很小,卧室......也很小。
郁子文转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韩嘉年的床上,将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袜子脱掉,查看自己脚上的泡。
韩嘉年看见,愣了一下,没有讲话,而是兀自走到了一个简易柜子那里,翻翻找找半天,取出了一管药膏,拿到郁子文面前。
“喏,这个可以消炎去肿的。”韩嘉年看了看郁子文脚上的泡,嘴上仍旧不饶人,“谁叫你连续两天一直跟着我走这么久的路?活该。”
郁子文伸手接过,看着韩嘉年笑了,“谁让小年年死活不坐我的车呢?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咯!”
“油嘴滑舌。”韩嘉年轻轻吐槽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到客厅的冰箱处,从里面拿出一棵菜花,还有几只辣椒,默不作声地进了厨房。
韩嘉年猜到郁子文一定没吃晚饭,尽管面上不待见他,还是善良地做了两人份的晚饭,等到菜马上就出锅的时候,韩嘉年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他顿时身体一绷,应该是他室友回来了。
从大门进来后,率先看见的就是厨房的位置,那位室友关上门,看见韩嘉年在厨房里忙活,便一脸兴味地走了进去。
“呦,两人份的,你怎么知道我晚上没吃饭呢?”室友在韩嘉年将锅里的菜倒进盘子的时候凑到他身边,顺手在韩嘉年腰上摸了一把,“是不是就等着我呢?”
话音刚落,室友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个人狠狠地攥住了,然后随着那个人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瞬间传遍全身,“啊......!”
一个转身,撞见一双怒气冲天的眼睛。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明明笑着,就是让你感觉的到可怕;明明一句话没讲,就是让你觉得浑身冰冷。
“找死么?”终于,郁子文开了口,手仍旧死死捏着刚刚那只揩油的手腕。
“疼疼疼......”手腕处的力道以及男人强大的气场让室友迅速意识到这人惹不起,立马开始告饶,“大哥,我错了,您放手,我我我再也不这么做了。”
“我建议你,不想死就给我抓紧时间搬出去。”郁子文再度开口,手上用了更大的力道,直接让被钳制住的人发出一声惨叫。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立马就搬走,一秒钟都不多待。哥,哥你放了我吧,疼!”
郁子文见他做出这种保证,倏地就松开了手。
那人彻底怂了,才进来一分钟没到,就又灰溜溜地开门走了出去,整个房间,就剩下郁子文和韩嘉年两个人。
韩嘉年没见过郁子文这样,郁子文为他出头他是很感激的,但是他确实刚刚也被郁子文狠厉的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也不敢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盘菜发呆。
“光盯着就能饱了?”郁子文的声音传进耳中,韩嘉年被惊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了看郁子文皱着眉的样子,赶忙讨好地说了句,“郁总,这就开饭了。”
郁子文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抬脚率先走出来狭窄的厨房。
郁子文是个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韩嘉年这盘菜花炒辣椒实实在在是入不得他的眼,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教养优雅地用完了餐。
吃完以后,将桌上的碗筷一推,一个转身再度一屁股坐到韩嘉年床上,然后仰头躺了下去。
韩嘉年:!!!
“郁总,您......”他开始有一个不好的联想,他似乎感觉,郁子文好像今天不打算走了。
“我今个就在这儿睡了。”郁子文抬眼灼灼地看着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然后一脸沉静地观察他的反应。
“您在这儿睡?!那怎么行呢?”韩嘉年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刚将一个猥琐室友赶走,这又找来一位流氓大叔。他是最近走背字吗???
“你就不担心那位室友半夜忽然回来找你算账?刚刚我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那小子要是记仇,突然折回来,对你做点儿什么......”郁子文眯着眼睛,说着吓唬人的话,然后十分满意地看着韩嘉年的面上闪过一丝恐惧。
“我留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郁子文一本正经地说着,将他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美化的高大上极了。
“可是,床这么小......”郁子文盯着那张只够一个人睡的床为难。
“没事儿,咱俩都瘦,我勉为其难跟你挤一挤。”郁子文摆出一副毫不计较的样子,然后趁着韩嘉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床上站起来,走向浴室,“我先洗个澡,对了,浴巾先借你的用一用。”然后,慢条斯理地走进了洗手间。
留下韩嘉年一个人站在原地,揉着脑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62章 韩嘉年番外4:然后鸠占鹊巢成了我室友
韩嘉年洗了个澡出来,郁子文早就换好了韩嘉年找给他的睡衣,然后一个人在床上看着手机。
睡衣是韩嘉年的,穿在郁子文身上明显有些小了。睡裤被郁子文穿出了七分裤的感觉,一双大脚上面,露着一截有力的脚踝。
而上半身,郁子文干脆没穿。
“郁总,您、您怎么不穿上衣呢?”韩嘉年感觉自己脸有点儿烫,眼神都不敢往郁子文身上多看上一眼。
“衣服太小,穿着不舒服。”郁子文直视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您还是把被子盖好吧。”韩嘉年偏着头,若无其事地拿毛巾擦着头发,好像我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
郁子文轻轻笑了下,将唯一的一床被子扯开,然后堪堪盖住了一角,等着韩嘉年过来盖另一边。
韩嘉年在一边磨磨蹭蹭的,他意识到自己只有一床被子,而且好像还不是那么的大,这要是和郁子文两个人一起盖,势必两个人要挨得很近,也许就像昨晚听见的隔壁那两个人一样近。
“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睡吧。”不给他磨磨蹭蹭犹犹豫豫拖延的时间,郁子文故意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冲着韩嘉年招了招手,“小年年,把灯关了。”
韩嘉年慌慌乱乱地应了一声,走到墙边把灯一关,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摸索着走到床边,然后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黑暗中,韩嘉年似乎都听得见郁子文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他身体绷得很紧,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碰到郁子文的身体。
床确实很小,尽管够两个人睡,但是还是难免会互相碰到对方。韩嘉年一寸一寸地往边上挪着地方,郁子文每过来一点,他就退一点,直到......郁子文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你再退不怕自己掉下去?”郁子文在黑暗中开口,就连语气都好像染上了一丝夜晚暧昧的意味。
韩嘉年微微挣开郁子文环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往后面缩了缩,“我才没有,我就是睡觉习惯那样。”
“习惯掉下去?”郁子文笑着问。
韩嘉年:......无言以对。
“既然你有这么一个坏习惯,那我可更要搂紧你了。”郁子文说话间,再度将韩嘉年搂了进来,而且任凭韩嘉年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小年年,别再扭来扭去的了,再动你郁哥可要有反应了。”郁子文面不改色地说着流氓一般的语言,直接把韩嘉年在黑夜里说了一个大红脸。
在郁子文的怀里,果然不敢再动了。郁子文太可怕了,今天他收拾那个室友的时候,手劲儿那么大,自己要是跟他打,指定打不过。
咳咳,为了保命,就忍忍吧。韩嘉年在内心不断做着心理安慰,然后默默忍受着郁子文将他圈在自己怀里,还像逗小动物那样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的头发。
韩嘉年觉得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羞耻过。
红着一张脸,默默在郁子文怀中闭上了眼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以及若有似无的烟草香,竟然就这么昏沉沉地迷糊了过去。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韩嘉年发现自己仍旧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像一只被豢养的小动物一样,一整个的缩在郁子文的怀里面。
心里面暗暗骂了一句郁子文大流氓,他率先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准备上班,郁子文在他起身之后,就也跟着醒了过来。
韩嘉年觉得自己特别尴尬,不愿意面对郁子文,便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默不吭声地做着他们两个人的早餐。
郁子文大少爷惯了,有人帮忙做早餐自然高兴,将那条短了一截极不舒服的睡裤脱掉,心里面暗暗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
下次再跟这小孩一起睡,争取连睡裤都不用穿。
郁子文因为还有自己的温泉度假村要打理,和韩嘉年一块出了家门就各奔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