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岳 (黄花九梨/Delver_Jo)

　　“你因为他给你钱，所以跟他睡？！”
　　“恩，算是…也不算是。”戎松岳的讽刺对自己，也对这件事，“他给我钱，说会一直在我身边…我那时候意乱情迷，谈不上因为他给我的钱，更多的也是我需要他的陪伴，现在想想…”
　　他那钱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姜远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总不好解释对自己查来的东西耿耿于怀。转念，若戎松岳没要那些钱，只怕姜远也没机会预见他…也罢，都他妈是过去的事情了。
　　若是两人此时开诚布公，大抵会发现心中思索的竟是同样的细节。那些钱是姜铎的…若当年戎松岳知晓这件事，只怕所有的发展都会不同。戎松岳可能与杜阳成为最单纯的朋友，他可能不会要那些钱，他此时可能没有这家工作室…太多的可能性，谁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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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远的疑问还有很多，比如第一次，比如那个人，比如故事中间的空档…
　　戎松岳额前的头发被性爱的汗水浸湿，还未完全干透。姜远侧头看着他，那些疑问卡在嗓子口怎么都问不出来。他怕戎松岳因为这些问题而闪现寂寥，他更怕戎松岳说起这些事情，自己的心痛难以负荷。男人虽然用脑子都管不住下半身，但用心没准是另一番光景。
　　姜远伸手抓住戎松岳的手腕，清了清嗓子说，“行了，你以后也不会跟杜阳有关系了。你要钱，找我，你要上床，我睡你。”
　　“…然后呢？”
　　“什么然后，哪儿那么多然后？！”姜远从舞台上跳下来，“我身边现在就你一个人，别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也给小爷规矩点，否则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儿…以后下了班就赶紧回家给我做饭，晚上的休闲娱乐活动就是在那几百平的房子里面探索各种姿势。”姜远这话说的强硬，可语气里听不出半分霸气，倒是配上点忐忑与不安。
　　戎松岳看着姜远的背影，皱眉凝视后眼神逐渐带上笑意，“你知道你刚刚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吗？”
　　姜远回过神看着他，“什么？”
　　“这意味着你要跟我恋爱，或者说你要让我把你当做情侣，”戎松岳扬起眉毛，看着姜远的眼睛，“你是这个意思吗？”
　　“…”姜远沉默几秒，“只有恋爱，你才能做到这些，是吗？”
　　“…”
　　“那你跟我就是情侣。”


第40章
　　所谓情侣，有情有侣。
　　情是羁绊，而侣则意味着唯一。你一言我一语，话赶话给彼此套上了‘情侣’两个字。
　　姜远当下没有反应，之后与宋淼说起之时收到了一连串嘲讽。姜远年轻嘚涩，中午休息的时间主动说，“我恋爱了。”
　　“什么？”宋淼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姜远确认一遍，“你…恋爱？”
　　“有什么问题？”姜远眉飞色舞，这状态他没有尝试过，好奇之余也有些期待。
　　宋淼嗤笑，放下手里的餐具好生劝阻，“你是一个有‘现货’还需要‘存货’同时还得有一个库房放那些‘滞销品’的人，你过往的那些事情，之所以没有被人说‘渣’，主要是因为你从没玩过‘恋爱’这一套，明码标价各取所需最适合你。”
　　姜远看着宋淼忍不住笑，她说的这些姜远心里有数，“恋爱不是我提出来的，对方主动说了这个词。”面上的表情美滋滋，姜远一想到戎松岳说了这个词，心里就忍不住发痒。
　　“你骗人家了？他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姜远状似‘生气’，“怎么说话呢？你这是质疑我的人品？！”
　　“我不质疑你的人品，我就得质疑对方是不是疯了…”宋淼边说边笑，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发自肺腑希望姜远过得好，“你要是跟人家恋爱，那就好好学着怎么对一个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姜远面上点头，心里也在来回盘算：不管怎么样，他总能比自家老爷子做的好些吧。想来，老爷子到了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了儿子，而姜远这会儿才开始恋爱，人生境遇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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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淼与姜远私交甚好，但说到底也不便对他的私事发表过多评论。宋淼点到即止，之后便将对话移到了工作上，“前几天那条进出口线路，你问清楚了吗？”
　　“恩，是我叔叔谈下来的，他的意思是开拓东欧进出口的市场。”姜远平日虽蛮横胡闹，遇到工作的事情半点也不马虎，“我找朋友了解了一下东欧的情况，那边确实有很大的市场…东欧有几条运输线是通往欧洲各个国家，这可能是个打开市场的契机。”
　　宋淼点头思索，想了想后问，“咱们的进出口生意主要是在亚洲区，开拓新的市场需要大量资金周转，你是不是需要跟你父亲商量？”
　　“…”宋淼提及的这个问题姜远不是没想过，可一旦通知了老爷子，那估计便没姜远的事儿了。姜铎一直把持这部分生意，不愿姜远参与这种不知深浅的事情。
　　“你爸能同意你跟你叔叔这么做吗？”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也不好跟我爸说。”进出口说的冠冕堂皇那是增加GDP为人民服务，可归根结底与海关以及国外当地的联系，上不了桌面的内容太多。姜铎这几年保护着姜远，这种底线问题只怕没得商量。姜子琛能直接将进出口线路通气给姜远，势必也有同样的考量。虽说都是一家人，可有时候天高皇帝远，翅膀硬了总归想要飞起来试试，“我在考虑一下。”
　　“好。”宋淼翻开手边的记事本，查找日程之后说，“《舞咒》走到后期，咱们手头还有几个电影本子在前期准备，你需不需要看看先拍哪一个？”
　　“这个事儿我知道，前几天太忙忘记了，”姜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决定了通知你。”
　　“…”宋淼瞅着姜远止不住笑，许是想起平日姜远决定拍摄的过程无非是看哪个演员自己中意，这套上个‘恋爱’的名号，不知当下要如何决定？“几个导演都摩拳擦掌，就等你的决定了。”
　　姜远瞅出她的意思，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行了，我会看看剧本认真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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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时间的最后几分钟，姜远拿着手机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拨通了戎松岳的电话，对方接起来后便开口问，“你在哪儿呢？”
　　“工作室。”连续好几天，姜远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总在中午时分给戎松岳打电话。他像是反复在确定戎松岳没有去找杜阳，又好像孔雀一般非要展开自己的羽毛，行使自己的权利。戎松岳前几天还花些时间与他聊天，这会儿语气里倒是只剩下无奈，“我在看他们处理的后期，Jaxx很上相，CG建模的效果也不错。”
　　“无趣…”姜远暗自吐槽，想了想又说，“今晚给我做什么？”
　　“还没想好，晚上再说吧，”戎松岳忙起来便顾不上这些事情，最近答应了姜远一道吃完饭，自己的生活也规律了不少，“我忙完跟你说。”
　　挂了电话，姜远用手指在沙发上来回画圈，心中的感觉大抵可以被称之为占有。他突然想起自己朋友曾经说的那句，‘我就想让他给我做饭，让他一辈子都看着我’。姜远曾经不理解，现在倒是有些模糊的体会。做出的饭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并不重要，至少有那么一个人让那屋自己里开始有了温度…总归，比过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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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姜远心里揣着进出口线路的事情，主动给姜子琛打了个电话。
　　“我还没起来呢，你这电话来的真及时，”姜子琛的声音慵懒，打着哈欠完全不在状态，“怎么了？”
　　“…”不可否认，今时今日姜远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全身发烫，他下意识吞咽口水后开口说道，“我考虑了一下那条进出口线路的事情，你那边的人靠谱吗？”
　　“靠谱，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姜子琛听到是正经事儿，清了清嗓子认真不少，“我没道理坑你啊，我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了？”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这进出口生意的资金，“公司的会计部计算了成本，整个线路要是全靠咱们自己做，可能得把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放进去。”姜氏企业其余的生意稳定，资金流动情况良好。若是要背着姜铎操作这件事情，只能动用那些流动资金，先斩后奏。
　　“我明白你的意思。”
　　流动资金一旦全部套牢，那整个公司便没有底气周转，任何一个地方出岔子都会产生风险，更别提这进出口生意本身的不确定性。姜远皱眉思索片刻，想了想道，“我最近定一下行程…过去欧洲看看情况。”
　　“好。”姜子琛平日时常与姜远嬉笑，这一本正经说起生意场的事情实属少见，“你紧张什么，不会有事儿的…到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四处玩，放松一下。”
　　“行了，我定了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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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挂了电话，公司负责安排姜远行程的专职秘书便将电话线接了进来。
　　“姜总，晚上有个饭局。”
　　姜远向来对无意义的饭局不怎么上心，老爷子打下了江山，姜远没那个本事开疆拓土，守住阵地也就用不着花太多的力气，“什么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