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口漏进来的光线有限,只有一两缕落在鱼俭的唇瓣上。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没有声音,没有光,他摸着木板,连触觉都是迟钝的,他忍不住想象着如果迟星就站在他面前应该是什么模样。
迟星,迟星还欠他一个香甜的吻呢。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板,迟星站在木板上面,鱼俭被囚禁在木板下面。
大雨后的日光格外明亮,晨曦笼罩着迟星,给他的轮廓渡上一层碎金,他抱着小羊的脑袋,喃喃道:“怎么办?我不能陪着他了。”
鱼俭闭上眼睛,“迟星”两个字如同黄钟大吕在他的血管里激荡冲撞,而顺着唇齿发出的不过是细微的呓语。
“别不要我。”
迟星站起来,他揉了揉小羊的脑袋,“要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他说。”
黑暗的地窖里到处都是虫子,鱼俭昏沉沉地念着:“迟星,我不是疯子。”
你是大疯子生的小疯子。
“我不是。妈妈不要走。”
鱼俭用指甲在木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无声地说:“迟星……我爱你。”
光在鱼俭面前聚拢又散去,漂浮的尘埃在那一束光中。鱼俭瑟瑟躲开那朵光,“迟星,你不要走,我不想做小疯子。”
迟星拿了一把干草放在小羊面前,转身离开。
“我爱你。”鱼俭无声无息地缩蜷在黑暗的地窖里,“迟星,你是我的温柔乡。”
迟星走进鱼俭的房间,那支被他咬变形的笔就夹在他正在做的习题册里,迟星抽出笔,又从他的草稿本上撕下来一张纸。
“少爷,夫人的电话。”
“不接。”
迟星把写好的纸放在桌子上用笔压住,不耐道:“你和我妈说,不会误了飞机。”小羊踢踢踏踏地跟在他身后,迟星拍拍它的脑袋,怕它把那张纸衔走,索性和笔一起夹在那本练习册中。
那一页还有鱼俭算了一半的题,他打开就能看见。
吱呀一声,鱼俭的房门被合上,暗沉的小屋重归寂静。
鱼俭被救出来的时候是黎明,他只记得无边无际的深蓝中,一条银河如练。
奇异又明亮的光把地窖口分为明暗两个空间,鱼俭躲在阴影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辰。
鱼梦抱着缺了一只耳朵的玩具熊站在地窖外,“鱼俭,星星走了。”
鱼俭望着他,喃喃道:“我不是小疯子。”
“做疯子有什么不好。疯子有妈妈,还有星星。”鱼梦歪着头笑。
“我把妈妈放走了。”
“妈妈骗了你。”鱼梦慢吞吞地说,“星星也是骗你的。他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的,他没有告诉你。“
鱼俭白着脸不说话。
小孩子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地窖中:“鱼俭,我们可以找到他。然后,把星星锁起来。”
彼时,鱼俭十七岁,鹿迟星十八岁。
他们分别度过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成人礼,和年幼告别,与亲缘离散,像被揠苗助长的植物,在一瞬间枯萎,又在下一瞬间艰难地长成参天大树。
黎明如梦,暗夜方醒。
这一场迟迟钟鼓耿耿星河,再见已是十年后。
第二十六章
鹿迟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鱼俭,他看似冷静地“劫持”回来一尾大鱼,实际上一直到酒店楼下,还没有收回自乱的阵脚。
怎么会呢。
他找了鱼俭六个月。
甚至上次他带着外婆入土为安,回到故土后,鹿迟星就在找鱼俭。
紧挨的两幢房子摇摇欲坠,小山村冷清地倚着山水,山水依旧,就连那颗临水的歪脖子桃树逗还在开花。唯一找不到的是鱼俭,没人能说得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鱼俭的去向,也没有人知道。
鹿迟星的摊子都铺在英国,回S市是为了参加鹿七七的婚礼,参加完婚礼就要回去。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鹿迟星几乎以为他按下的是一个神奇的开关,这扇门大概通往一个有鱼俭的世界。
这条大鱼拍着鱼尾生气地说,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鹿迟星抱着鱼俭刷开房门,心酸地想,他的小少侠怎么就悄悄长大了呢。
“唔放我下来。”
鹿迟星怕迷药伤身体,用的浓度比较低,刚进门鱼俭就醒了。
鱼俭倚着墙茫然地望着鹿迟星,他好像喝酒断片,好一会没说话。
鹿迟星攒了一箩筐的话要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去过?还没有女朋友吗?
当初,为什么不联系我?
……还喜欢我吗?
他还来得及排出轻重缓急,是循序渐进还是开门见山地和鱼俭交流。就看见鱼俭勾起唇,戏谑地问:“约炮就约炮,我又没说不同意,您这强抢民男的架势多不合适。”
鹿迟星:“……”
鱼俭冷淡地说:“放心,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照我们之前的关系,约个炮还是没问题的,不会绑着你履行合约。”他低头解开西装扣子,“宝贝儿抓紧时间,干完我还得回去补觉。”
鹿迟星握住他解扣子的手腕。
“怎么?有伴了?”鱼俭无所谓地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
放屁。
鹿迟星红着眼看他,那一连串问题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心理想的是慢慢来,可对上鱼俭那双戏谑的眼,不由自主道:“不是要约炮吗?”
他咬牙笑着:“来啊。”
如果初时还有赌气的成分,等肌肤相贴唇齿相依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记得约炮的规则。
身体比理智更先被唤醒久远的记忆,鹿迟星光溜溜的双腿夹着鱼俭的腰,连上床的时间都等不得,两个人已经在地毯上纠缠在一起。
“鱼俭,慢一点……”霓虹灯光沿着没有窗帘缝隙照在迟星身上,鱼俭的手指沿着光游离,从迟星的后背滑下来直直插进他的腿缝里。
鱼俭的手指缠着肉豆滑动,他的掌心拢着湿热的阴唇揉弄,里面又紧又热,他的手指进不去,只能在穴口逗留。
食人花张口委屈地吞咽着他的手指。
熟悉的柔软触感让鱼俭恍惚起来,他咬着迟星的耳垂奇怪地问:“她怎么还是那么小。”
“唔……”迟星努力分开双腿,喘息着问:“什么?”
醉酒的鱼俭努力想着,“食人花……”他喃喃道:“迟星,”鱼俭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你是迟星。”
“是我。”迟星皱眉,异物入侵怪异的触感让他紧绷着身体,随即就被鱼俭的吻骗去心神,鱼俭还是温柔的,小心翼翼勾缠着他的唇舌,他像是没有愣回神,刚才的抵触冷淡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戏谑都被他打包装进了口袋,此时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在做一场美梦。
太安然温柔了。
还带着下一瞬间就会梦醒的歇斯底里。
迟星搂着鱼俭的脖子迎合他的亲吻,时间是公平的,他们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一起长大,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在心里无数次临摹过如今鱼俭的模样,却不可避免地缺少细节,迟星不错眼地盯着鱼俭,指腹摩挲着他的眉骨。
湿漉漉的肉缝被迫打开,鱼俭的性器贴着迟星的花唇磨蹭,穴口太小了,进不去。温热柔软的肉口含着他的龟头吮吸,软肉被撑薄,鱼俭摸着鼓囊囊的花肉,他有些不满,无视自己更加粗长的阴茎,掐着迟星的大腿不说话。
他压下一肚子对鹿大设计师想来就来想绑人就绑人的嘲讽,怕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更怕忍不住的委屈怨恨。
鱼俭靠着惯性冲到迟星面前比划过三回合,才慢慢开始消化他回来了的事实。
幸好迟星没有让他纠结太久,他面对着鱼俭,跨坐在他身上,乘骑的姿势让鱼俭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他却悄悄松了一口气,任由迟星把他拉入情欲的漩涡。
迟星撑着鱼俭的胸膛,缓缓往下坐,他俯身咬着鱼俭的下巴,含含糊糊地说,“……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肉嘟嘟的肉瓣挤出汁水浇在鱼俭的龟头上,湿滑的性器夹在阴唇里,迟星握住他的阴茎,摇着屁股去吞他的肉棒,窗帘漏进来的那束光刚好落在他湿漉的臀尖上,紧绷的皮肉里包裹着绵软的骨,他冲着光缓缓张开,软肉一寸寸咽下鱼俭的巨物。
艳红湿软的媚肉紧紧裹着性器,薄薄的肉圈好像是坏掉了,成了漏水的皮囊,又被迫被撑成承接情欲的形状。
迟星皱着眉呻吟,鱼俭的性器这对没有扩张完全的畸形的阴道来说太勉强了,他张着腿,成年的身体失去了少年的柔韧,但勉强的,强撑着吞下男人性器的迟星,又格外惹人垂涎。他的脚掌无力地支撑整个身体,无法完全塌下的腰肢微微颤抖,连绵软的臀肉都带着属于成年人的虚白,清俊的骨架支棱着,又被迫弯曲——像折断的月牙。
偏偏他的女穴是柔软的,阴道是湿润熨贴的,饥渴又娇媚的吞咽着鱼俭的阴茎。
迟星喘息着猛然往下滑,鱼俭的肉棒全部插进了他的肉穴里,他仰着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眸子里含着水,轻飘飘地问鱼俭:“……鱼俭……你怎么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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